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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只可惜这一晃十几年,虽然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搜捕,却是连根毛都捞不着!

但是道安王始终相信,这些人不会就此罢休,于是一直严密的监视着民间的一切动静,甚至让自己儿子设立了一个“黑金楼”来收集江湖上的情报!

终于,在两年前,出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一个“灰衣生”的《牡丹赋》被他无意中看到,里面的字眼让他觉得很像一个人的风格——胡清江!

而这个胡清江当时正是东陵王的主要谋士之一,当年确定已死。

现下……

他回去翻阅出了所有有关胡清江的资料仔细翻对,终于能确定一件事——他胡清江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必然有学生活了下来!

虽然暂时不能确定是谁,但是,这人隐匿了十几年没有被找到,定不是普通人!

只可惜“灰衣生”的来得快消失的也快,还没有容他追查下去,就已经没了踪迹。

后来“黑金楼”那里也不过只有一点隐约不明的消息,这个“灰衣生”很有可能是江湖上一个“景风堂”的门徒。

只凭着一点点的味道,就被他一手彻查到这个地步,道安王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区区一个江湖门派,他是不放在眼里,先施压,能自己吐人最好,毕竟朝廷也不想和武林扯上什么关系。

十七年前平定魔教“乱冢启人”已经让朝廷暗里损失不少,他们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江湖人士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总之江湖平静了这么些年,就让它继续平静下去就好了,再起波澜,就怕腹背受敌了。

江湖……道安王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组织存在?全部都剿灭了,按他们个“谋逆”之罪就是了。

这事,他做得不少了……

而在京畿,他的儿子乐成俞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他现在基本上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找任百里,但是至于找到她是为了什么,还不很清楚。

他翻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错过去了,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了,也就能弄清楚一切了。

会是什么呢?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任百里可真是给他找了大麻烦,害他之前骗他父亲不说,现在还害他接近了莫名其妙、了不得的事情里去了——

究竟现在的皇帝在忌讳什么?

当年的东陵案,莫非有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隐情?!

耳朵嗡嗡嗡的响,听不清楚,只觉得有凌乱的脚步声,而看。也看不到眼睛里,只是觉得有大片大片的颜色在眼前晃来晃去的。

好难受,身体好热,外面却好冷,冷热交加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退烧了就好了?!为什么这烧根本没退下去!”  栖凤鸣在一边烦躁的来回转圈一边冲着那些所谓的“神医”压抑着自己的吼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冻得很冰块一样的人会忽然烧起来?!而且烧得不省人世?!

什么神医,统统都是狗屁,开了一片药,连一个管用的都没有!

什么叫“不知名的气息”、“缠绕心脉”啊?!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自己一个字也不能理解?!

明明试过带着她的大小周天走真气,什么都阻碍都没有啊!

心脉那是随便就缠住的地方吗?!你究竟怎么了?!

“……凤鸣……”她烧糊涂了,只是看着那一团白色,想着,该是栖凤鸣罢?

“在,是我!”她的声音那么低,却还是被他一耳朵听了去,赶紧将那些没用人都丢下,抓住她的手——人都躺在冰上了,为什么还不退烧啊?!

“……凤鸣,别、别吃糖了……”

她不知道梦到什么,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偶尔还参杂一两句“难受”,更是让他肝胆欲裂!

她、她是梦到自己小时候了,那个时候自己吃太多糖牙疼,整夜整夜睡不了觉,是她抱着自己整夜整夜的哄着的!

究竟为什么?

任百里、师傅!

究竟我该拿你怎么办?!

“掌、掌门,要不,试试这个药吧!”  带月急得不行,擅自去煎了药端来,“前阵子,师叔每天都喝这个的!”

“每天?”他眯起了眼睛,吓得带月一个哆嗦,

“是、是每天都喝,喝了就不咳嗽了……不、不是补药,方子在这里。”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死马当活马医!

他将人扶起来喂药,但是那人却老是抗拒的摇头,不肯喝。

“你、你喝啊!喝了就好了!”看着药撒了大半,他急了,端过药碗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捏着她的颔骨强迫她张开嘴,低头压上去,硬是将药喂到了她的嘴里!

可是她不肯咽下去,似乎那是什么毒药一般!

“你……”他心一横,捏住她的喉咙微微一用力,一顺,那药总算是安然进了她的肚子里。

一股青草的气息转眼就在屋子里弥漫看!

他很熟悉这味道,只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原来竟是喝这药喝得吗?

这药简直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她身上的烧立刻就下去了!

栖凤鸣大喜,赶紧将药全喂了她,终于见她的面色恢复了原先,这才松了口气,心疼的摩挲着被她自己咬破的下唇,

“为什么不喝药?你明明知道有用的,为什么不喝?是为了……惩罚我吗……”

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好的,为什么?!

所有的大夫都冲上来研究这张神奇的配方,却发现不过是几味清火静心的寻常草药,不过药引子怪了些,是一个叫什么“乌山草木皮”的东西。

既然没事了,那些人也就走了,只有一个人皱着眉头久久沉吟,然后叫过带月,

“小哥,这药,她每天什么剂量喝?”

带月也就老师回答,看得栖凤鸣一阵紧张,

“怎么了?”

“这乌山草木皮老夫略略知道一些,是苗疆的草药,倒也确实是好药,清肺宁神,但是……却不可吃多,否则会上瘾。

我观这方子其实处处古怪,虽然都是清神之药,但是配上这乌山草木皮,有彼此相生相克,过于古怪,所以才问这小兄弟药量。

不过看来令夫人很节制,用量偏少,应是无大碍,不过,这缠住心迈的东西,还是早点去了好。”

她不是我夫人……这话,栖凤鸣也懒得去解释,她人没事了最好。

就这个时候,外面急报,说是有急信。

“照顾好她。”  栖凤鸣交代好带月,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什么?”他出来拿着急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面色凝重。

“这么说,他们要找的,果然是任百里?”严尊务也拧起了眉头,“可是,她不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吗?现在为什么又气势汹汹的上前找人?”

那封信写给别人看,含糊不清,甚至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但是对于认识任百里的人来所,这信上说的人,就是她无疑!

他们只是掌握了她曾经在门内的消息,却连她的名字和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修书于这人,说他要找的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因诋毁师尊被逐出师门了,现在景风堂没有这个人!”

而这封信到了道安王的手里,他倒是哈哈一笑,“这些人显然知道我要找的是谁,逐出师门?未免太凑巧。

查!用尽一切手段,杀光这些人也要将这个‘被逐出师门’的人找出来!”

“得令!”属下领命而去,道安王将那信丢在火盆上烧了,忍不住裂开嘴角,露出一颗银牙,

“胡清江,真是没想到,你究竟还有门人在世……我倒要看看你的‘断水诀’究竟有多神奇!”

最近这几月真是不太平,民间开始有莫名其妙的歌谣传出来,说什么“刀头断水,龙退水进”这样让人摸着头脑。

这也就算了,居然开始有人悄悄流传,说当年“东陵王反案”另有隐情,先皇诏书下落不明,遗失民间。

先皇诏书!乐成俞的脑袋一下就亮了——对啊,他怎么能把这个忘记了!

先皇的诏书去哪里了?

虽然说皇上是先口谕传位,但是随后中书省的大臣也确实搬出了先皇的诏书,确定是传位与自己的小儿子没错。

难道,那诏书竟然是假的?!

乐成俞只觉得自己像被雷给轰到一样,怎么也不感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如果说当年先皇传诏是将皇位交给太子继承呢?如果现在的皇帝才是篡位谋反的那一个呢?

如果他们一直追杀任百里,就是因为她对这个可能存在的“真诏书”知道些什么呢……

这么一来,不是什么都很清楚了吗?!

喂,他可不想知道这么要命的东西啊!

可是他怎么想也觉得这个推测太合理不过了,而且,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道安王正是和皇帝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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