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万窟山，山上的女巫美丽又善良……”

  巴巴托斯坐在苹果树上，拨弄着怀中的四弦琴。

  雷神姐妹和纳西妲坐在蒲草织成的席子上，喝着奶茶，品着甜点。

  一些风系女巫和孩子们围坐在附近的草地上，认真的听巴巴托斯弹唱，直到，琉璃和摩拉克斯从天而降。

  女巫们立刻安静得像鹌鹑一样，只有孩子们浑然不觉害怕，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琉璃。

  就在半年前，琉璃带着她从华夏部落族人中培养出的风系圣女巫清枫前来组建人族王庭，当时的风精灵和风象虎部落互相推诿，都说对方应该先腾出地方，然后又说人族人少，个子也小，不占地方，要将龙族划分的领地减半，琉璃当时没跟双方多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握着摸鱼之神的手召唤来了风魔龙特瓦林。

  “人族确实个子小，但人族养的宠物个子可不小喔。”

  然后，特瓦林挥了挥翅膀，绕着风精灵和风象虎两族的领地飞了一圈，两族的领地就被琉璃各划走一半。

  都说这名人族召唤师十分厉害，不仅能召唤龙族，还能复生  地狱里的恶灵。

  据说水系圣山的那位人族女王陛下，就是她复生的恶灵。

  可是但凡是见过那位女王殿下的都说伐难殿下性子温和，最早善良包容。水系那些擅长阴谋诡计的兽皇和女巫不论在她跟前怎么跳，顶多打一顿，从来不杀生，更不会让人缺胳膊少腿的。

  就是听那些挨过打的兽皇说，挨打挺疼的。

  现在各大兽族小孩子们如果不听话，或者晚上哭闹，长辈都会吓唬他们：“不听话就让万窟山巫王把你们扔进深渊！”

  琉璃表示，她连深渊什么样儿都还没有见过。

  青衍、寒星、紫昊、沉霜（风龙）一致表示，那不是个好地方，强烈建议她别去。

  琉璃坐下后喝了杯茶，神圣风龙王沉霜就拿来了最新的地形勘测图来。

  沉霜就是当初被打断了两条腿扔进镇厄口的风龙，被琉璃在炼药的时候顺手捞了出来。

  冰封三十多年了，如今寒星亲爹神圣冰龙王寒冥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是时候结束冰河时代了。

  但也不是说立刻就解除冰封，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否则冰雪开融后，化成的水总要有地方去吧？

  所以在解除冰河时代之前，要先开挖沟渠，保证上游融化的雪水顺利流通，避免在下游形成洪涝灾害。

  寒星说：“琉璃，帝君，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万窟山附近的雪还是不要融化的好。”

  其实这件事情琉璃也在考虑当中。

  万窟山本身是属于火系，山上种满了火系植物，冰河时代来临之后，受冰雪的影响，大部分火系植物都躲到土里沉睡，后来因为摩拉克斯出手教训鸢黑牛导致雪崩，再加上琉璃在各个山洞里种植爆炎树，才让山上的积雪融化，使火系植物复苏。

  而且，万窟山周围，因为开荒和修路，沿路都种了不少火系植物。火系植物多了，自然就吸引了许多火系异兽生活在其中。

  如果让万窟山周围的积雪全部融化，天气回暖后，周围会过于炎热，当然会更适宜火系动植物的生长，只是不再适合普通人类生活。

  “那就不要融化好啦。”琉璃说，“就当是留个见证，让大家记住在冰河时代里，人们是如何依靠集体的力量换得如今的和平生活。

  青衍，我觉得我们应该建设一座专门训练女巫和魔法师的学校，为这个世界培养更多的高阶女巫或法师，而不仅仅是依靠万窟山的力量。”

  “那我们可谓英雄所见略同。”青衍兴奋的说，“我们想仿造万窟山在各大圣山建立兽人学校，先从各大部落的兽王和巫主培养起，再让他们回去培养自己的族人。

  像你们主导的公共卫生体系，医疗体系，养殖、种地、建筑、艺术等等这些……到时候你可以派万窟山的女巫来教学。”

  想法是好想法，但敢去圣山教导兽人的人族女巫，恐怕不多。

  姬子和丹恒已经返回星穹列车，刃被景元带走。

  琴团长在去年就带着凯亚返回提瓦特大陆，后来琉璃又把凯亚召唤回来过，据说是他回去后发现跟他离开的时间只差了几天。

  在得知这个时间差之后，继续留在这里的提瓦特神明和神眷者们更加安心了些。

  虽然，但是，阿影还是让神里绫人先回稻妻执行公务，那八重神子就只好留下来继续给琉璃帮手，负责打理万窟山内务。

  艾尔海森和卡维这两年带着行秋、重云一起周游世界，其间有好几次都被差点被兽人族的抓回去暖床。好在海哥能打，总算是保住了卡维的清白。

  琉璃认真想了想说：“我可以把行秋、重云、提纳里和艾尔海森、卡维借给你们去当老师，不过，他们仨的薪资都不便宜，还有，海哥不加班的。”

  无论是公共卫生，还是开荒种地，亦或是盖房子行秋和艾尔海森都足够了。

  恰好行秋想浏览七大圣山，去当老师正好满足了他浏览七大圣山的想法。

  相信卡维也会很愿意的。

  “关于医学和炼药这一块，你们自己也可以来万窟山修习，如果没有天份的话，可以从各系龙族子弟中挑选，派过来学习。

  你们也知道，炼药现在是万窟山的立足根本，我是不好直接派人出去的。”

  双方就此谈妥，才开始继续享用下午茶。

  回到万窟山之后，摸鱼之神提醒琉璃，说：“琉璃，等到冰雪开融，就万窟山的冰雪没有融化，大家可能会失望。”

  琉璃笑着说：“没关系啊，如果觉得失望搬出去住就好。等到大家想玩雪的时候再买门票来万窟山玩雪就是。”

  “对哎！”巴巴托斯说，“我怎么就忘了这一点？现在大家都在冰雪里觉得困苦，可冰雪一旦融化之后，如果有人想玩雪，或者想去冰元素浓的地方修行，那万窟山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

  毕竟冰系圣山就算是兽族的巫王也不是随便能上去的，也得十年一次的汇报部落详情时才能去。

  接下来的时间，各地部落开始规划开挖水渠。对于身强体壮的兽人与原始人战士来说，这些工作都不算难。

  难的是，各部落之间总想占点小便宜，你想少干点，他想少干点，有的甚至让水渠拐个大弯，不想让水从另一个部落过，等那个部落回头要用水就只能去他家买。

  更有聪明的，直接开挖一个大坑，把周围的雪水都堆进去，打算等雪融化之后成为湖泊，这样也可以避免万一进入少雨季节，部落没有水用。

  琉璃带着卡维陪着青衍他们验收时，好险被这些部落首领的小心机给气笑了。

  但是部落为了生存，争的就是各种资源。

  在利益面前，耍弄这些小手段无可厚非。

  只要不是故意挖条沟想把下游部落淹了，他们都假装没看见。

  水系只要能流通，就不愁没水喝。

  琉璃定的章程是，可以拦网养鱼，但不许建坝拦水，否则，她就帮人另挖一条水道，让水直接改道。那他们那条河，就只能变成臭水沟。

  小部落里，人口少，公共卫生系统修建相对简单，但在人口上万的大部落里，公共卫生系统的建设就涉及到的污水治理。

  当然，在农耕文明时代，生活污水大都用来堆肥。但一万多口兽人的大部落里，谁愿意住在臭粪坑旁？

  如何建设这些，兽人部落可没有人会。万窟山虽然会派人指导他们修建，但那可是要按天收工钱的。不仅工钱不便宜，还得排队。

  如果他们不想自家领地流过的那条河变成臭水沟，就得听琉璃的。

  签订完用水契约之后，冰雪才开始渐渐消融。

  某天早上，琉璃正在房子里睡觉，就听到“轧轧”的声音。

  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可莉兴奋的坐在她床前，看着她说：“琉璃大姐姐，好多鱼在跳！”

  简单梳洗后，琉璃牵着小可莉的手出门。

  封冻九曲河多年的冰城开裂，上游来的浮冰与还未来得及化开的冰层推挤在一起，发出“轧轧”的声音，一些冰城裂开，鱼儿在开裂的冰缝间跃出水面。

  万窟山在九曲河的中上游，虽然说了万窟山雪原的冰封不解，但九曲河必然是要解冻的。

  为了预防万一，琉璃带人加高了堤坝，以防止两岸被上游来的水淹掉。

  如今看来，不仅有被水淹掉的可能，连堤坝都有可能被冰块撞坏。

  琉璃拎起枪，说：“魈，我们带人追着冰层往下游走，把这些冰地块都戳碎，以免冰块堆积堵塞河道。”

  百来名战士提枪跟上，大家游走在提坝边缘，用手中的长枪刺向冻结的冰层。

  魈和琉璃则主要应对河道中间的冰层，还有从上游流下来的浮冰。

  迪卢克带着一队战士往下游弯道处跑去，先行破除弯道的冰块，只要河流保持通畅，万窟山那边的压力就能小一些。

  摩拉克斯看着大家忙碌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

  琉璃扫他一眼说：“你不去帮忙，看我做什么？”

  摩拉克斯挑了下眉，手一抬，河岸金光闪现，立刻增高了五米。

  “干得漂亮！”琉璃由衷赞美说，“去下游帮迪卢克，把下游的冰城都砸碎，我和魈去上游。”

  摩拉克斯临走前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是说要靠集体的力量来克服一切困难，不让神明出手的吗？”

  【真是个小气鬼！】

  琉璃斜他一眼，恶作剧的一抬下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吧唧”一声。

  “辛苦您了，帝君大人，快去干活吧！”

  魈“噗嗤”一声，看帝君面红耳赤的模样，赶紧转身提着枪往上游跑去。

  摩拉克斯则在众战士的哄笑中飞快掠向下游。

  足尖在冰面上轻点，所过之处的冰面就碎成细碎的小浮冰。

  寂静的清晨里，冰面裂开时发出的“咯嚓”声不时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哗哗的水流声。

  这久违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吸引了河岸附近的生灵，不论是兽人族还是人族，亦或者其他未曾化为人形的异兽，都纷纷挤到河岸附近观看。

  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看似云淡风轻的身影从冰面上点足而过。

  一名四臂雷系大法师带着一群岩羊紧随其后，勘察堤坝，第当有堤坝出现溃口时，那群岩羊头顶闪过金光，堤坝就自动修复，化为更坚固的岩石堤坝。

  “那是万窟山的雷系大法师！”

  “前面那位不会是传说中的岩龙阁下吧？”

  “是呢。”

  “他好帅呀！”

  “哪里帅了，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闭嘴吧你！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才闭嘴吧！谁不知道岩龙阁下和万窟山巫王琉璃是一对？”

  “听说那位巫王虽然慷慨仁慈，但对这位岩龙阁下可凶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她把人家都凶跑了好几次！”

  “你们说，岩龙阁下是不是打不过她？都被凶跑好几次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必须打不过啊！这要打得过，还回去做什么！”

  “啊欠！啊啊啊啊欠！”

  琉璃在上游处狂打喷嚏。

  魈一枪刺碎一块体积较大的浮冰，担忧的看向琉璃，问：“冷吗？”

  “没有。”琉璃揉了揉鼻子说，“可能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魈小脸绷了绷，说：“那些家伙真无耻，打不过你就说你坏话。”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了，爱说坏话的让他们说去。诅咒他们嘴上长泡，中原秃顶，脚下长疮！”

  “中原秃顶是什么？”

  “就是头顶上这块的头发，秃了。”

  琉璃在自己头顶上比划了一下，魈觉得这个诅咒远没有头顶长疮来得严重。

  但琉璃高兴就好。

  第二天一早，许多部落首领早上起床时都发现自己头顶正中间秃了一块。

  琉璃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正在听系统播报。

  【九曲河成功解冻，宿主获得任务积分奖励十万。】

  【成功结束冰河时代，宿主获得任务积分奖励十万。】

  【成功在七座圣山建立人族部落王庭，宿主获得任务积分奖励七十万。】

  【成功建设高度统一的人族部落，统一文字、度量衡，使部落文明进展到铁器时代，部落文明进入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宿主获得任务积分奖励五十万。】

  【解决了兽人部落与人族部落的冲突问题，使兽人与人族和平相处，宿主获得任务积分奖励一百万。】

  【成功帮助神圣龙龙族寻求到新的解决方案，使龙族不用再依靠献祭自己来解决元素暴发的危机，宿主获得系统奖励：气运“紫气东来”光环可带回原世界。】

  那就意味着，就快要可以回自己的世界了。

  【能把摩拉克斯带回去吗？】

  【这件事情，本统子做不到。】

  【那这些积分，我要怎么花呢？】

  换物资，藏在某个地方，当灾难再次来临时拿出来用？

  【可以带回去再花的。】

  【真的没有办法把摩拉克斯带去我那个世界吗？】

  【本统子真的没有。】

  【那我还能待多久？】

  【十……】

  【十天？】

  【十分钟。】

  【……】

  “青衍！”

  “寒星！”

  “紫昊！”

  “洛水！”

  琉璃以最快的速度把和自己签定有契约的神圣龙王和雷神巴尔还有夜叉仙人们都召唤了过来。

  “真真，我在这边的使命已经完成，就要离开这里，以后这里就拜托大家了。”

  “你要走？”青衍微讶的说，“这么突然？”

  “冰河时代结束了，人族与兽人族也找到了和平相处的方法，神圣龙族也不用再献祭自己，我能做的都做了，当然要回去陪我的父母亲人。”

  寒星问：“何时回来？”

  【我还能回来吗？】

  【如果宿主能打破次元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还是有机会喽。

  “会回来的。”琉璃说，“等我在那个世界的父母仙去，我就回来。”

  寒星一时哑然，他总不能盼着琉璃的父母早点升天吧？

  “大家都要乖乖的喔。”琉璃拍了拍紫昊的肩，说：“如果我回来时发现大家不乖，我可是会请大家吃巴掌的喔。”

  紫昊的捂了捂自己的脸说：“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打脸？”

  琉璃微笑，紫昊忙说：“我会很乖的，不会让别的异兽再欺负人族女巫的。”

  “想什么呢？”琉璃说，“只是我离开，真真和岩神的眷属，像浮舍还有弥怒、伐难、应达他们都会留下来的，阿影和黄泉也会不时回来这边照看，想欺负人族女巫，这个世界的异兽恐怕不够看。”

  青衍长舒了口气：只要琉璃留下的一切都能正常运转就好。

  红煜嬉笑着说：“那你走吧，如果太想我，也是可以随时回来看我的。”

  琉璃丢给红煜一个白眼，看向留云借风真君问：“帝君呢？还在海上没回来吗？”

  “没有。”留云借风真君说，“帝君被鱼龙一族请去帮忙，一直没回来。”

  【看来不能和他说再会了。】

  【这样也好，不用面对分离的场面……】

  “琉璃！”

  一道金光一闪，带着一身冰寒气息的摩拉克斯突然出现。

  【拜托，这种分离的场面，帝君会很难受吧？】

  【肯定会，毕竟送走过那么多老朋友。】

  琉璃看着摩拉克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像不应该撩拨帝君的。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说得那样洒脱，可是对于一直活着的人来说，会很痛苦吧。

  见琉璃看着摩拉克斯不说话，其他人都默契的回避，留下二人独处。

  【时间要到了，宿主想说什么赶紧说！】

  【能让他忘掉我吗？】

  【……】

  “琉璃！”手被紧紧握住，摩拉克斯看着她说：“吾会去找你的！”

  琉璃闻言一笑，兴奋的说：“真的？”

  【请恕本统子多嘴：反向打破次元壁几乎不可能。】

  “还是你等我回来吧。”琉璃说，“相信我，等我报了那个世界的养育之恩后就会回来找你的。”

  几百万积分呢，加起来还不能想办法打破次元壁？

  既然系统说了有机会就一定可以。

  （——完结，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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