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分家，其实除了自家做自家的饭，也没有很生份。

  王艳玲把她床底下那43斤粮食和后面分到的那些粮食垒起来，很是发愁。

  她一边清点着一边算，她算数也不太好，算来算去没有算明白。

  但是她知道这两个是肯定是不够的，还没过年呢，过年往后啊，还要等到夏天才能收那一茬麦子，秋天收水稻和一些其他的主食。

  今天家里头晚上谁家做了什么饭吃，都去给姜老太送上一份，送的姜老太屋子里头四五个碗，吃不完。

  姜老太又好笑又好气：“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跟我老太婆搅到一起干什么呀？吃不完浪费这分了家，反而还更浪费了。”

  这刘耀庆和李静早上起床，还是觉得这个院子里头的味儿属实是难闻，不过还好深秋天气比较冷，要是夏天那太阳晒着前院子里头都不敢想那得是什么味儿。

  刘耀庆捂着鼻子，生怕李静沾他一点半点：“还不是你说要翻过去看他们，是不是在吃肉？现在好了，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李静冷笑一声，“你刘耀庆当时要是不去我还看得起你说这句话，个孬种，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但他们其实没觉得翻墙过去看老姜家他们吃肉是多么不道德的事情，这不就是说明老姜家老谋深算，就是藏肉还藏在人家找不着的地方吗？

  中午一起来闻到那味又是肉味，他老姜家吃一次两次就算了，天天吃，这样嚣张。

  不付出一点代价，那行吗？

  刘耀庆想起来昨天被砸被牛蛋那小兔崽子扔土块小石头子，砸到身上淤青一块一块的。

  骂了一句脏话，又对李静说，“那怎么办呢？他们又吃肉，我们就这样吗？被泼了粪，被砸了。”

  李静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上头站着俯视着她的刘耀庆，毫不犹豫的嘲笑他道：“我说的真没错，你真是个孬种。”

  刘耀庆恼怒，“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李静说：“是啊，之前说他们吃肉不是没有证据吗？今天小心一点，看见了他们买埋骨头的地方在哪里，不就有证据了吗？”

  突然一声响，缩在角落里头的刘小荷把床头柜上的装着碎布头的小篮子弄倒了。

  刘耀庆和李静的目光就往荷这方向扫射过来了，刘小荷躲在角落里生怕他爸妈心情不好，就往他这里踹一脚，只能僵硬地看过去。

  李静甩给她一个眼风：“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是敢说出去，看我晚上不打死你。”

  刘小荷就点着脑袋，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而且她心里头竟然还有一些复杂的阴暗情绪。

  这样的情绪让她无所适从。

  她竟然希望，她希望老姜家不要过得那么好。

  这样的无所适从，就好比每一次牛蛋他们和她一块出去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类似于怜悯可怜一般的眼光。

  这样的无所适从，就好像姜盼儿会掀开她的衣袖，很惊讶的大声问她，天呐，刘小荷，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疤呀？谁欺负你呀

  像那天皎皎在前面蹦蹦跳跳，几个哥哥轮流背着去山上捡板栗和柴火和菌子，而她被妈妈告知以后要给你生一个弟弟，你要照顾他，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姐姐。

  她想，要是牛蛋他们也那样可怜就好了。

  她缩在角落里不做声，看上去像是被李静吓破了胆子一样，其实她被这样的情绪所掩埋，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深秋了，只要还没下雪，大家都会从山上找东西来猫冬，找到的菌子吃不完也可以晒干，做干菌子。

  分了家的几个姜家大男人还是背着篓子结伴去山上，只不过自己找到的都放自己的背篓里，回家已放在各自的屋子里头，不用交公了。

  晚上踩着夜色归来。

  李静和刘耀庆听着院子里头没什么响动了，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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