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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年代:漂亮知青的矜娇糙汉夫26


“三年前,那时候我还在京市,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

  “当时跟……家里人产生了点儿分歧,闹得僵。什么狠招都玩儿过了,我亲爹一生气就把我关了起来。”

  “他控制欲强,还找人看我,后来就绝食一段时间……哎总之,最后我约了个同学帮我逃走,然后从楼上窗户跳下去了。”

  当时的沈之淮性子正顽劣,半点不肯屈服,从他的言语中能猜出来,其实以前他的家庭条件不错,也上过学。

  谈及此,沈之淮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跟那同学是一起玩儿的,当时太幼稚,就很不甘心被管着,什么都要对着干。觉得没有父母约束,也能活的出彩。”

  但事实上,他们年纪还是太小。身上又没有钱,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跑了出去,日子肯定是不好过。

  那时候沈之淮的家人就派人出来找他,他逃学了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那段日子回想起来都浑浑噩噩的,但只靠心里那口高傲的气焰撑着,谁也不肯先服软。

  “一开始我们结伴走了几天,漫无目的没有方向。”沈之淮低下头,低垂的眼眸遮住了情绪:“后来他受不了,他害怕了,就主动跟我说他要回家了。”

  也没有绑着人不让走的道理,他就叫那个同学不要说出自己的行踪,两个小孩儿就草率地分开了。

  当时沈之淮心里不舒服,不屑地嘲讽他是个懦夫来着……虽然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想这样骂。

  司秣静静听着,只乖顺的任由沈之淮牵着自己。输液的手掌心冰凉无比。沈之淮自己却不在乎。

  “之后我又一个人离家出走,也算苦过一段时间吧,但我没想过回头,后来就没再留意还有没有在找我了。”

  “直到有一次,一场泥石流。当我无助地被发现昏迷时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已经走了那么久,已经快到城边的某个小村了。”

  “十六岁的时候伤了脑袋,失忆了。刚好被去那边办事儿的沈家人捡到。”

  捡到他的正是沈仁,因为于心不忍,最终把他送到医院包扎后带回了石桥村。

  回忆完那些不堪的,沈之淮抬头笑笑:“醒来以后我谁也不认识,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后来沈家人无意在我衣服上发现绣字,之淮。应该就是我的名字。”

  “沈仁膝下无子,觉得跟我有缘,无论过去如何……后来我就成了沈家的儿子沈之淮。”

  沈仁有一个年少时候的妻子不幸早逝,无论外人怎么劝他后来几十年都没有再娶,原本也不觉得一辈子没有孩子可惜,直到遇见了他,觉得他是个命苦的,说不定也是无父无母……

  沈仁跟老爷子一商量,最后给他弄了个过的去的身份,说是沈家的孩子自小就跟着亲戚出了石桥村打工,十五六才接回来。

  “前两年,一直到十八岁我都是沈之淮,在石桥村的时光确实是我这辈子最舒服的日子。”他由衷的感慨着,“但突然有一天我睡醒,就奇迹般的全都想起来了。”

  “当时我不敢回京市,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找我,还是觉得我已经被人贩子掳跑了?”

  “而且,我也舍不得石桥村,舍不得沈家人,舍不得我爹。”

  于是,沈之淮就佯装没恢复,又过了一年多。

  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这些年也学了不少本事,说不定日后某刻就会不胆怯的回去一趟。向那个男人证明他自己也可以成长的很好,他一直以来非打即骂的教育方式就是个错误!

  “直到这批知青下乡,我遇到了你。”

  司秣眸子倏地睁大,“我?”

  事情的一切转机,是那个意外死去的吴浩。

  “嗯。”沈之淮点点头,“没想到我们接触的会这么深,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你。”

  “……”

  沈之淮倒是很会说‘喜欢’,他所有的情感都表达在行动上,一时间叫司秣不知说什么好。

  他抬手揉了揉司秣发烫的耳朵,才说:“上次我们一起送吴浩来镇上,其实那次我遇到了当时跟我一起走的那同学。”

  “我不太想跟他有接触,怕他会告诉我家里那边。但后来他联络我说要一起做生意。”

  ‘生意’也就是投机倒把美化后的说辞,有安全的却赚得少,也有胆子大的挑危险活儿,来钱自然也快。

  “他说不会告诉京市我还活着的并且活的好好的消息,其实我早有预谋和打算了,就算那人知道了也没什么,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沈家。”

  “就想着趁着有能力的时候多赚点钱给我爹,他一个人在沈家……我早料到以后会有分家那一天,按照王红那么跋扈的性子,他肯定吃亏。”

  事实证明,沈之淮猜测的不错。

  司秣一瞬了然,所以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做生意,甚至不要命的办法,都是为了让沈仁以后有底气活着。

  虽然他们都知道,慈爱的沈父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但沈家的那个情况,没有人会嫌弃钱多。

  “无论如何,以后我都是要给我爹养老送终的,他救了我还收留我,待我的好就跟亲父一样。”

  甚至是沈之淮在以前的家没体会过的关爱,在沈仁那里从来不缺。

  说话时,沈之淮的眸底黑沉却异常坚毅。

  “那沈伯刚刚跟你吵架,是为什么。”

  沈之淮叹了口气,目光无神的落到雪白床边,“我的消息还是被……知道了,我就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去看看,又没说不回……”

  他委屈的说:“但我爹那人,你也知道。平时看着温和,但生气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执拗的很,我解释也没用了。”

  司秣劝慰道:“他不会真的生你气的。”

  “我知道,可是……算了吧,等他消消气我再跟他好好说。”沈之淮落寞的捋了捋头发,没过一会儿护士来换水,他虽没吃东西的心情,却还是被逼着吃了大半碗面才睡下。

  沈之淮身体底子好,打过吊瓶睡上一觉烧就已经退了,身上淤青一晚一个样,浅的快看不出受过伤,不过还是做了个全身检查才放心。

  出了病房,沈父蹲在墙边半天没吭声,后来才知道司知青已经之淮的身份了,踌躇半天,苍老的面容才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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