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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布偶


过了半个小时后,这根香才燃烧殆尽,在灵力的汇聚下,一点香味也没有浪费。

  随后比赛继续,又过了半天后,一个老者出手,将阵法关闭,还停留在天路上的一些人,只见眼前一变,所有的岔路消散,原来自己只是在一个高度不超过两千米的山上来回转圈。

  只是这会引起众人注意的,不是还有多少人在转圈,转圈的位置在哪,而是在这半山腰,居然有七八个人盘膝坐在那,像是陷入了顿悟。

  “妙啊妙啊。”一个赶来接替那个紫金冠男子主持大局的人拍手称赞,此人羽扇纶巾,做文士打扮。

  这个人继续说道:“虽然此次试炼,天路上的众人成绩中规中矩,但是有这几个顿悟的,足以让这次试炼在书上值得写一笔了。”

  众讲师也连连点头,那些自己封印了记忆的老者也微笑颔首,确实,这次考核的成绩比较匀称,最好的成绩在历史上来看,也不算突出,不过考虑到是第一次招生,也情有可原。这几个顿悟的小家伙,就是不知道顿悟的是什么内容,希望能够有出人意料的结果。

  随后这个男子笑着和大家说道:“诸位学习,我是本次主考人,你们可以称我不夜侯。恭喜已经通过天路考核天路考核的弟子,接下来是选择挑战还是自我能力展示,各位还没到山顶的可以自行选择,已经到了山顶通过了考核的,也可以再去挑战一下这两关,无论哪个成功了,都按照最好的成绩算。”

  那些还在半山腰的弟子,垂头丧气的走了下去,一个个的也算是宗门的小天才,万万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关自己居然没有过去,有些人初尝失败的苦涩,内心一片灰暗,有些一蹶不振,也有些人满脸不甘,小声吐槽圣院这一关设置的不合理没什么依据。

  不夜侯听到了这些,只是微微一笑,在半空中看着远处说道:“天心即人心,人心不稳何以修天道,一点小小的失败又算的了什么。人生路这么长,回首过去,曾经的坎坷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许多弟子细细品味了这一句话,不管是否认同,都朝着不夜侯抱拳行礼,随后开始默默的准备下一场考核。

  不夜侯不以为意,有多少弟子挑战成功他根本不在乎,他在意的也不只是下一任院长的继承权,更向往那广阔的天空,自己化身为翱翔的巨龙。

  王天冶也在这个队伍里,虽然她炼器不错,但是修为拖了后腿,只是轩辕长老大手一挥,说她还年轻值得培养,其他的许多弟子身上都有太多玄门的印记了,很难纠正,所以就让了一个名额给王天冶。她在刚才的踏天路一关中发挥的一般,大阵收起来后一看,自己还差二十多米就到山顶了,一步之差就是天壤之别,所以她需要再来第三种挑战试试,看看自己炼器的天赋能不能让自己取得更好的成绩,不然总是不甘心,感觉自己辜负了宗门内长老的信任,浪费了宗门的一个名额。

  整个踏天路,实际中过关的不过两千三百人,即便排名最后的,也是打败了几百个宗门上万所谓的天才才站了出来的。

  来到了右边的一个小屋,想了一下可能有的炼器的挑战,她轻轻点击了一下桌子上的炼器二字,阵法波动,过了几分钟,一个讲师走了进来。

  王天冶慌忙站起来行礼,这讲师也还了一礼,随后和王天冶说道:“请坐。”

  等这个讲师坐下后,王天冶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个讲师开口说道:“不要紧张,炼器最讲究一个平常心。”随后他拿出来了一块金属:“将这个作为主材料,可以自行添加一些辅材,但是价值不能高过这个主材,重量也不能超过,数量不超过三种,炼制出一件你最拿手的灵器,时间三天内,请开始。”

  王天冶带上手套,开始细细查看这个金属块,这个讲师点了点头,果然是有一定实力宗门出身的弟子,要比那些没有太多传承的弟子强许多,至少刚开始上手就要比他们规范多了,许多野路子的这第一步辨认材料就非常不专业。

  看了一眼王天冶的手法,随后这个讲师身上的一个小令牌亮起,又有人选择了炼器,这个讲师将一面镜子放在了王天冶面前,可以讲她的一举一动都照下来,也带着声音,随后他起身去了下一个屋。

  这个讲师一走,王天冶略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看似是她在分辨这材料,实际她是用灵觉在感知的,拿不拿起来对她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不过这几年为了避免自己被别人特殊看待,她总是带着一副墨镜,努力模仿着正常炼器师的动作。

  拿出来了一把小刀,用力将这块材料割下了一个小角,灵力包裹着慢慢将这小角开始碾碎,一边快速记录着一些变化,随后又拿出来了一些瓶瓶罐罐开始滴在上面看反应。

  那个讲师去了另一个屋,也是一样的动作,只是这次的是一个大宗门的弟子,动作看上去比王天冶要流畅很多,修为也到了化神三境。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炼器,炼器师炼药师都是很少的,不过放在天才的队伍里,这种人才就很多了,几十个讲师每人都负责了四五十个人的炼器考核,还有上千个弟子在一个大阵前默默的分工盯着大阵上的画面,帮助这些讲师避免出现了遗漏。

  那个不夜侯此时站在半空,默默的打量着手里的镜子,上面画面不断流转,显示出来一个个屋子里的情况。

  一个老者看了一会后说道:“不夜,一直飞在半空中并不一定很帅,还是得脚踏实地一些。”

  不夜侯抬头笑了笑:“但是这半空中才有遗世独立的感觉。”随后他心意一动,手中的镜子一转,看向了那些对战的场地。

  此时已经有不少场地升腾起了雾气,不过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看不见,对于圣院的人来说,用阵法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不夜侯一边看着,一边不断的摇头晃脑,不管是化神高阶,还是炼气境的打斗,都看的津津有味,不断的点评着。

  尤其是他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看炼气境的打斗上,一个老者有些不理解他这个爱好,便让他多关注一下化神境的,看看有没有特殊的苗子,也可以看看那十来个大宗门的战斗,从里面推敲一下他们宗门的实力。

  不夜侯摆了摆手:“哎,那种有什么好看的,化神的都快成定式了,很难改变,还是炼气境有意思,打的更凶狠,更考验人的心性和毅力。至于那些大宗门,需要的时候堂堂正正打一架,不必去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这不是我不夜侯的风格。”

  这个老者是不夜侯这一脉的,闻言忍不住说道:“你再这样轻狂,怎么能够击败另外几个竞争对手。要是再这样下去,院内大部分人都会对你不满,到时候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夜侯摇摇头:“师叔啊,风物长宜放眼量,我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局限在学院内,外面的天空才是我应该去翱翔的。”

  这个老者瞪了他一眼:“噤声!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机会,大家付出了多少,别说胡话,好好表现。”

  不夜侯拱了拱手:“师叔放心,我自会好好表现,决不辜负师父和各位师叔的信任。”

  这个老者点了点头,随后看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夜啊,你母亲阿兰的病情似乎更重了,不是师叔不出力,实在是师叔水平有限,就算是学院内的炼药之神孙老,前几年来看过,下的结论你也知道。拖了这么多年,其实她可能也很痛苦,生老病死皆是天命,你是修道的,这一关却是得看破。平日里你都在闭关找不到你,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你了,你抽空去看一下她吧。”

  不夜侯闻言,眼睛一下子红了,再也不复那份洒脱。

  这个老者又絮絮叨叨的说道:“你别嫌我烦说话不好听啊,已经回天无力了,你不能再闭关了,半神还不到,也没这么快到半神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其实你师父和我们都知道,你小子简直是疯了,居然想着渡半神劫难的时候,将最后天道反哺的一缕生机捉住给阿兰,你就是想屁吃,就算是渡过了天劫,缺了那口生机,你小子自己能不能稳住境界都两说,一旦稳不住,可就彻底断了成神的路。”

  看不夜侯不吭声,这个老者继续说道:“不夜啊,阿兰的病,当年你还小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治不好的,她自己又不可能成神,这些年修为已经彻底没有了。你这么拼命的闭关去修炼,她等不到的。你要不要想想,别闭关了,去见她一面,陪她走完这最后的日子。”

  不知道何时,这一向表现的对什么也不在乎的不夜侯已经潸然泪下:“师叔,可是我去陪她,就没有时间闭关,不闭关,就永远成不了半神,成不了半神,就救不了她啊。救不了她,我不甘心啊。”

  这个老者气的一跺脚:“你这孩子就是犟,这会成为你的心魔,你要是如此,很可能永远也进不了半神,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会得不到什么。我实话告诉你,阿兰的病,最多不超过半年了,半年后她随时可能离世,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别以为你师父不知道,你偷偷修炼了禁书,但是就算是禁法,半年也进不了半神,不然你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闭关,学院内真的会给一个从不做任务的弟子下发这天量的资源?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从藏经阁这么轻松的拿到这么多书?背后你师父不知道欠了多少个人情,咱们一脉一半的资源砸到你身上,才让你短短三十年就到了现在的地步,但是这次是真的没时间了,你师父怕你受到打击影响你进阶,只是让我和你说一下,想让你再陪陪阿兰,哪怕只是一个月,然后你再去闭关,阿兰去世的消息我们也不会告诉你,等你成了半神再说。但是我做不到,凭什么这种事让我来传达,我还得瞒着你,我是过来人,我要求你停止闭关,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半年一直陪着她。”

  不夜侯抬头看了一眼老者,有些倔强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想让眼泪流的慢一点。

  老者原地焦急的走了几步,最后一跺脚:“不夜,就算是这些年的培养,你成不了半神,顶多咱们一脉排名落后,其他人那里我去解释。你听我的一句话,不要去赌那个渺小的概率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当年的那种灾难,阿兰受伤了,你父亲死了,我的孙子也死在了那场灾难里,学院不少人都死在了里面。我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就像看我的孙子一样,绝不会看着你这样一错再错的。”

  忽然,一柄玉符从远处疾驰而来,一个声音从上面传出:“史长老,如何抉择应该是不夜自己定,成就半神是底线,怎么能够如此放弃,阿兰这我们再想想办法,不夜的进展,过不了几年就能到半神了,到时候阿兰就可以恢复了。史长老慎言。”

  史长老气的跺脚大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有神性没人性,他就是一个孩子,三十年时间走到这一步容易吗?你们无非就是想借着他这个执念让他继续冲击半神境,好打造出来一个学院近十万年来最年轻的半神,从而掌管这千年学院的话语权。但是你们想过吗,一个孩子的基本感情,也是他最大的执念,我们当真为了修行可以委屈这么一个孩子?”

  又一枚玉符传来:“史长老,慎言,这是大家决议的,不要再妖言惑众,阿兰的生命还有很长,请注意你的身份。”

  史长老吐了口唾沫:“身份泥马,老子早知道你们这些老小子平日里一直让不夜闭关,不让我见到他。这次终于让老子等到了机会,老子就偏要告诉他,老子宁愿他修为就此止步,也不愿他以后泯灭人性成为一个和你们一样没有感情的家伙。”

  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三道身影从远处出现,奔着史长老而来:“史长老,你入魔了,我们三人带你回去。”

  史长老嘿嘿一笑:“我看是谁入魔了,来,打一场罢了。”

  随后他豁然转头:“不夜,不要留下遗憾,身为父母,我知道阿兰的感受,她更想见见你,哪怕你没有一点修为,也是她的骄傲,别在糊涂下去了。只要你选择去见她,谁也拦不住你。”

  说完这句话,他一跺地,身影如同利箭冲天而起,奔着那三道身影而去。

  下面还未再次试炼的弟子,自然是听不到史长老和不夜侯的对话,也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形。但是史长老飞出来的时候,那冲天的威压让所有弟子胆寒,不敢仰视。

  就在四个人要碰到一起的时候,一声叹息响起:“成什么样子,在外人面前几个上千岁的居然要动手打架。”

  随后一只大手将四个人拦下,四人见状,也不再反抗,乖乖的被这只大手一把抓住带了回去。

  随后这个声音在不夜侯身前响起:“你很优秀,确实十年内有希望进阶半神,我也关注过你,年轻人这么努力是正确的。不过小史说的也对,去看看你母亲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无奈的说道:“大道无情,需一鼓作气,你这很容易让这个孩子从此一蹶不振。他这会不能见他母亲,泄了这一口锐气,再想重新起步可能就得几十年上百年了。”

  “哼,我不想继续和你们争吵修士应该无情还是有情这个陈词滥调。让他自己决定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就消散不见了。

  不夜侯站在原地,天地悠悠如此广阔,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王天冶的修为很低,至少在这些炼器师里算是垫底的那些,眼前的材料就是她这个阶段能够使用的最强的材料,至于样式也不复杂,她将这个材料提炼到了自己的极限后,就锻造了一杆长枪,比较幸运一次成型,只是面对这个材料,自己的灵觉和水平弱了一些。

  无奈叹息,确认没什么能够改进的了,王天冶将长枪交了上去,自己收拾了一下,起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抬头看了看天空,算了一下时间,她打算休息一下,再去比武场试试运气,炼器师修为越高、修炼时间越长,大部分而言水平就越高,相同的年龄自己的修为和水平都不占优势。

  刚走了没两步,不夜侯此时恰巧回过神来,他看到了王天冶,直接大声问她:“你说,我该去看看自己的母亲,还是该继续闭关?”

  王天冶抬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应该是和自己说话,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自称不夜侯,说是这次的主持人。

  她指了指自己:“你是问我吗?”

  不夜侯点头:“是的。”说罢,他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王天冶面前。

  王天冶有些困惑:“你为什么这么问?闭关和看看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冲突吗?”

  不夜侯叹息道:“我的母亲病重,闭关成功我才能救她,这是我的执念,是我修行的动力。但是刚才师叔和我说,她要撑不住了,师叔让我去陪陪她。但是也有师叔说,要是去见了她,我的执念没了,就很难成功,再也救不了她了。”

  王天冶点了点头,没有去过多纠结这里面这么绕的事情,她只是问道:“你上次见你的母亲,是多大的时候?”

  不夜侯想了一下:“七岁。”

  王天冶点点头:“那你还记得她吗?”

  不夜侯用心的想了一会:“有些模糊了,那会我修为太低,记不住。”

  王天冶没有去问那个直接的问题,只是在她感受不到的四周,一道道的神觉已经凝聚到了这里,不排除看情况不对直接让王天冶闭嘴的可能。

  她想了想问道:“你的妈妈爱你吗?”

  不夜侯一愣,随后他说到:“当然。”

  王天冶点点头:“那你呢?”

  不夜侯没有思索:“嗯。”

  王天冶又问道:“有妈妈疼爱是种什么感觉?”

  不夜侯一愣:“嗯,你?”

  王天冶笑了一下,只是有些牵强:“我没见过她。”

  不夜侯苦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王天冶摆了摆手:“没关系的。”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在储物戒指里翻找了一下,不夜侯看了一眼她的储物戒指:“你这储物戒指倒是不错,哪个大宗门的,还挺受重视啊。”

  王天冶摇了摇头:“宗门内哪有这么多的宝贝,也轮不到我,嘿嘿,估计大长老也没有。这是我师弟送我的,他出去抢的。就是大一点罢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随后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了一个布偶:“那,这是以前孩子们喜欢玩的玩偶,我从小在宗门,爷爷也不知道这些小孩子的玩具。这是我师弟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找到的,他说好多小孩子都有的,让我想我父母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嗯,他送了我好几个,我送你一个,就当是我师弟送你的。他很天才的,比我厉害多了,等你们下次招生估计他就能来了,到时候他来了,你多关照一下他,他太爱打架了。”

  说完,她小心的将手里的玩偶递给不夜侯,想了想又拿了回来:“你母亲头发是长的还是短的?”

  不夜侯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王天冶叹了口气:“这你都不知道。我教一下你,这是短发的,如果是长发的话,这些丝线,你自己想办法这样一点点的给扎进去,这样才像。”

  不夜侯急忙说道:“这个我会,扎小人诅咒里有这个。”

  王天冶翻了个白眼:“谁踏马扎小人了。”

  不夜侯第一次被人骂,也没有反驳,接过了王天冶递过来的玩偶和丝线。

  王天冶刚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你母亲病重你还要闭关对吧?”

  不夜侯点了点头。

  王天冶说:“那你闭关能救的了她吗,多大可能?”一缕缕神觉突然开始躁动,王天冶都能感受到有些不对劲了。

  不夜侯有些不快,浑身气势暴涨,强行将这些神觉给推开,随后他说道:“不知道,史长老说没可能,但是别的长老说有可能。”

  “史长老是谁,懂医术吗?”

  “嗯,他懂的,半神级的炼药师。”

  “哦~”王天冶想了想,又在储物戒指里找了一下:“我师弟来的时候,我到时候会让他来找你的,你叫不夜侯对吧,你到时候不论如何,要特殊照顾一下他,我是没什么希望了。我送你一个好东西,我是炼器师,更是魔法师。”

  说完,王天冶拿出来了一些丝线,又拿出来了几根钩针,在不夜侯和四周数道神念的不解中,开始勾了起来,速度飞快。

  过了半个小时,不夜侯也没有动,四周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了,但是都被那层无形的护罩给挡住,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王天冶长舒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不夜侯,确认无误后递给了他。

  “你看像不像你?”王天冶问。

  不夜侯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

  王天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这水平,不比我炼器差,我织了好几十个师弟的形象来练得手。我给你看一下,这是我师弟,你可得记住了。”

  说完她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布偶,和陈道有个八分相似,用的丝线都非常珍贵。

  不夜侯皱眉:“你这个用的材料,貌似比我这个好啊。”

  王天冶翻了个白眼:“废话,你这人怎么这样,平白无故送你的,你还挑三拣四了。我这得花了多少材料才织的一个,你这个材料也不差了,我花了不少灵石呢,要不是送给你妈妈,我才不舍得给你呢。”

  不夜侯扬了扬手上的布偶:“送给我妈妈?”

  王天冶说道:“对啊,送给她,这样她就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每天就像见到你一样。”

  四周正在和不夜侯的灵觉冲突的那几道神念,突然停了下来,也有几道有些心灰意冷,直接撤走了。

  不夜侯点了点头:“倒也是个办法,你倒是聪明。”

  王天冶说:“那你看,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她一定很爱你。”

  不夜侯拱手说道:“谢了。”

  下一刻,他就要转身离去,那些神念也散去了,王天冶刚感受到环绕在自己身边的神念散去,突然大声喊道:“去见她!”

  不夜侯一愣,那些神念也懵了,不是刚说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吗,这个小姑娘搞什么,一道神念闪电般的将王天冶的嘴给封了起来,空间完全被封闭,随后拉着王天冶快速远去,即便是被拉走,王天冶仍在拼命的呼喊,只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焦急的想要转动一下身体,告诉不夜侯去见她。

  不夜侯怒了,手中一把三尖两刃刀出现,狠狠的朝着那无形的神念砍去:“长老,过了。”

  那神念不以为意,一只大手抓来,将王天冶彻底的拽走了,另外一只大手朝着不夜侯的布偶抓来。

  一只大手出现在不夜侯面前,拦住了抓来的攻击:“让他自己选择。”说话的这个人明显怒了。

  随后那只大手才被迫收了回去。

  不夜侯盯着手里的布偶看了足足五分钟,随后转身朝着内院跪下:“弟子不夜,有负师父及各位师叔期望,请求去见我母亲,陪她最后最后一程,弟子不再奢望成神来救她,即便此生修为无法寸进,弟子也甘愿如此,惟愿师尊可怜。”说完深深一拜,浑身的气息也猛地紊乱了一下,从化神九境巅峰一下子跌落到了化神七境。

  半分钟后,几个老者出现在了这里,中间的老者叹息一声:“到底修行是成神还是更好的做人,本就没有定论。不过你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就依你。”左边的几个老者面如死灰,辛辛苦苦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眼看是最有可能率先突破半神,等到了半神后不夜再经过这个打击,以后割舍了七情六欲,将是院长最好的继承人,只是现在全完了。

  右边的人要少一些,但是眼中都有欣慰,包括那个史长老。

  不夜侯跪在地上大喊:“多谢师尊成全,不夜将铭记恩情于心。”

  他师父看了他一眼,虽然不夜的修为一下子掉了这么多,并且还有持续下降的可能,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徒弟,大手一挥把不夜侯给扶了起来,屈指一弹一枚丹药到了他面前:“快吞下去,紧守内心,不然修为都要跌没了。去见阿兰后,也不要忘记打坐修炼,她还是希望看到你成才的。”

  不夜侯点头称是,将丹药吞了下去。

  老者摆了摆手:“快走吧,心烦着呢,既然选择了如此,就别耽误时间了。”随后一袍袖,一股大风将不夜侯托起,就要将他送到目的地。

  不夜侯突然想起来什么:“师尊,那个学生是因为弟子的缘故,请师尊帮一帮她。”

  老者一皱眉,没说什么,先把不夜侯给送走了。

  左边的几位长老有些生气:“要不是这女娃娃多事,最多十年不到,不夜就是半神了。”

  右边的史长老不忿:“这女娃娃我看挺好。”

  两边争执不下,中间的老者只得无奈说道:“好了,看一下她的结果吧,正好都在这里了,我们就在这等等看看。”

  其余在这附近其他支脉的半神强者,这会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也飞过来和这几个人打了招呼。

  过了两天后,这炼器的也基本都告一段落了,只剩下了最后半天时间,马上就要公布所有的结果,没入选的弟子就要开始走其他途径贡献宝物了。

  运气不好,王天冶又在炼器榜单入选之下,恰恰是落选第一人,走第二条路的人,除了那些踏天路成功的,又额外招了三百人,走第三条路成功的,加上踏天路成功的人,坚持住的只有二百七十人,实际招了三十二人,包括了那两名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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