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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无处可逃


“好,权先生,那么就由我方先攻”林佑说着冲陈风眨了眨眼。

  陈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自称权烈的男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极其雄壮;面阔重颐,甚是威猛。单薄的衬衫下古铜色皮肤透着红润,深邃的眼神中漆黑的瞳孔闪着明光。

  “双方各就位,第一拳!”林佑举手高喊。陈风无奈地走上前去。

  “承让了”陈风摆出架势,他实在不情愿和这个常人动手,但此刻只有早点击败他才能尽快了断冲突。只见他脚下发劲,朝着权烈轰出一拳。

  “猛虎硬爬山!”

  陈风一拳正中权烈下巴,将其像炮弹一样击飞出去,权烈痛哼一声整个人囫囵个栽倒在地,像个木桶般滚出数米,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哥!”黑虎关切地大喊。

  良久,一声闷哼从权烈身下传来,黑虎、白狼见状长舒一口气,忙冲过去把他扶起。

  “大哥,没事吧?”

  “呃哼......真是拳怕少壮,年轻人就是有力气”权烈摇晃着脑袋站了起来,脸上却挂着轻松的哂笑。

  “来吧,还有两拳。”权烈笑着推开黑虎、白狼两兄弟。

  林佑微皱眉头,似乎感觉有些异常,他凑到陈风耳边低语道,“接下来不要留手,一击把这男人放倒”

  “我尽力而为”陈风也察觉到对方有些实力。

  “双方再就位,第二拳!”林佑再次举手高喊。

  众目睽睽之下,陈风扎起硬马,舒活全身关节,蓄全身之力绷紧肌肉,嗨呀一声,跃步上前打出第二招——立地通天炮!

  大堂内只听得一声爆击,权烈这回像沙袋一样飞出三四米,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摔了个倒栽葱,四仰八叉地仰倒在地。

  “哎哟,真是下狠手”权烈哀怨着坐了起来,似乎在抱怨陈风的手重。

  林佑愣住了,他质疑地看着陈风,“喂,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能坐起来?”

  陈风无言以对,他看见权烈眼角露出异常的笑容,扪心自问,他这第二拳的力度比第一拳重了数倍,招式也更具威力,但是打击效果反而远远不如第一拳。

  “最后一拳了,你必须拼尽全力,不顾一切把他打倒”林佑几乎要贴上陈风的脸,“不要管对手是不是常人,不要留手,全力以赴。”

  陈风点了点头,林佑依依不舍地退回到大堂中央。

  “最后一拳!”林佑声音大的刺耳,这是他对陈风最后的警示。

  “对不住了”陈风抱拳施礼,接着摆好架势。

  “来吧,小子!”

  “顶心肘!”陈风大喝一声,近距离一击正中对方心房,此招极度危险狠辣,常人中此招式登时毙命,哪怕是陈风视为梦魇的女杀手中了此招也会立刻丧失战斗能力。

  陈风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这最后一拳他已是破釜沉舟,使尽浑身气力,恨不得要将对手洞穿。

  咚的一声闷响,权烈结结实实用心窝接下了陈风全力一击,浑身竟纹丝不动!

  “什么!”林佑大惊失色,连他都看出陈风这一击已是竭尽全力,不料权烈竟然一动不动,好像棉花打在了石头上。

  陈风看见权烈嘴角露出一抹恐怖的笑容。一瞬间他想到刚才权烈倒地时眼角的微笑,他的脑袋轰然炸开。

  那是一种享受的微笑,从始至终这个叫权烈的男人就一直在玩弄他们!

  第一拳七成力度,却将他打飞数米,狼狈得像个滚筒;

  第二拳十成力度,却只将他打翻在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第三拳竭尽全力,对手却纹丝不动。

  这个男人的实力恐怕深不可测!

  “好了,裁判,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们出拳了?”权烈笑着看向林佑,只看得他浑身发毛。

  “当然。现在该你们出手”林佑额头滑落一滴冷汗,随即想到陈风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双方各就位,现在改由权烈攻击”

  “来吧”陈风张开双臂,坦然站在权烈面前,他有信心不会被任何拳脚打败。

  “那就承让了,第一拳!”权烈笑着握紧瓦罐大的拳头,朝着陈风胸膛直刺出拳。然而就在拳头即将击中陈风身体时,权烈却故意收慢了速度,软绵绵地打在了陈风前胸。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风见状一头雾水,就连林佑也不明白权烈为何“故意放水”。

  “故意放水也算数,不能重打!”林佑立刻堵死权烈后路,绝不会漏掉这个大便宜。

  “我可从不放水”权烈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黑虎。

  “喂,等等,还没比完呢!”林佑急忙阻止权烈离场。

  “林佑......”陈风叫住了他。

  林佑回头看向陈风,却见他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数不清的豆大汗珠。

  “你怎么了?”林佑大惊失色。

  “我......好热”陈风说罢面目狰狞,痛苦地捂着胸口,林佑看见一颗颗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沸腾起来,化为一缕缕水气蒸发而上。

  “队长!”林佑、方芸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方芸摸着陈风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热的发烫,皮肤下面的血管因高温而变得异常醒目,两人方寸大乱,他们实在没见过如此异常的情景。

  “啊!”陈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自知不好,一把推开林佑、方芸,下一秒,熊熊烈火从他身体爆发,整个人自燃起来!

  “坚持住!”林佑见状立刻启动急冻炮,喷出锥形冰霜想要熄灭陈风身上的火焰,然而陈风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此刻反而宛如一间巨大的油仓,不死不休地为这股火焰添加燃料,火势丝毫不见遏制。

  啊!大堂内传来陈风痛苦的哀嚎,权烈、黑虎、白狼和一众服务生见状发出疯狂的大笑。

  “我可从不放水,我放的只有火”炎王权烈眼中露出豪狠的神色。

  “快走!”陈风拼尽最后一丝意识大喊。

  “我们走!”林佑举起手臂切换出飞弹模式,冲着天花板就是一发爆轰,大堂内瞬间震倒一片敌人。

  巨大的爆炸惊动了整个伊丽莎白宫,甚至内厅深处的实验室都感觉到了颤动,银先生不满地吩咐乌云出去查看情况。

  乌云立刻瞬身来到大堂,只见大堂内烟雾弥漫,冰冷刺骨的寒风从头顶汹涌袭来,待烟雾散去,天花板出现一个大洞,冰冷的月亮透过洞口露了出来。

  月光下,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竟然是海月学园的陈风、林佑、方芸!

  “方芸,跟上我!”林佑顾不得陈风浑身烈火,用机械臂一把将其抓住冲向头顶的大洞。方芸一只手搭在林佑后背,让他沉重的装备此刻没有一丝重量。

  “拦住他们!”乌云大喊,随即众人一拥而上,准备阻止林佑三人逃脱。

  “滚开!”林佑切换急冻炮,火力全开,螺旋着喷出超低温冰霜,随即脚下推进器超频运转,带着方芸窜天而起,一溜烟从洞口里飞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大哥,他们飞走了!”黑虎仰望着天花板的大洞。

  “孙悟空再能飞,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兄弟们给我追!”权烈说罢,黑虎、白狼招呼着冲向大门,却见乌云早已一跃而上天花板,翻出洞口不见了踪影。

  “大哥,乌云小姐消失了”

  “我看见了!”权烈正要跟上,不料判官兄弟行动更快,他纵身一跃也跳上洞口追了过去,黑虎、白狼见状急招呼着带领手下们从大门追出。

  伊丽莎白宫,瞬间人去大半,气氛冷清下来。

  “外面怎么了?炎王”银先生此时终于移尊大驾,走出内厅,他见权烈一人站在大堂内,仰望着头顶天花板的洞口。

  “没什么事,三只耗子惹了事跑掉了,却要我出动五十只猫去抓”

  权烈说着默默走回内厅,徒留银先生独自留在大堂,仰望着天上惨白的,凄冷的月亮。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林佑此刻正拉着浑身是火的陈风在夜空中飞驰,明亮宛如彗星,深夜的极北之地满目黑暗萧瑟,一条冰河蜿蜒北上,月光照耀下,白皑皑的大地除了冰雪还是冰雪。

  “陈风!坚持住!”林佑焦急地大喊,可是丝毫不见回应。

  “他失去意识了!”方芸哭喊着大叫,“他皮肤已经焦黑,必须立刻灭火!”

  “不管了!”林佑自知陈风生命垂危,当下心一横,切换出火炮臂照着冰河就是数炮,巨大的冲击波传导数百米,震得河边的车辆报警器连连作响。

  一石激起千层浪。乌云、判官两人瞬间捕捉到林佑的踪迹。

  与此同时,街道上的黑虎、白狼一行人听到动静,也立刻锁定了冰河上空的林佑,大队人马集体向河边冲去。

  林佑一连轰了数炮,不料那冰面坚硬如铁,飞弹轰击下,厚厚的冰层却只是出现几处裂纹。

  “方芸,在岸边等我!”

  林佑再也不能等待,抱住浑身着火的陈风,任凭火焰的高温席卷全身,抱着他一头撞向冰面。

  “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方芸说着拉住林佑的机甲翼,三人一齐撞开冰面、撞破冰层,撞开冰河,直撞进十二月初极寒刺骨的河水之中......

  河水从七窍涌入,仿佛千万把利刃瞬间刺入他的肌肤,夺走了他的呼吸。

  方芸、陈风......林佑用仅存的意识看向四周,方芸早已失去了意识,她的双手死死抱着陈风的身体。陈风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最后一丝光明和温暖随之荡然无存。林佑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漆黑,冰冷的水流像是活物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冰冷的河水疯狂涌来,无孔不入,瞬间袭来的极寒仿佛给林佑做了个截肢手术,林佑感觉自己脚被切掉了,随后双腿被切掉了,最后胸膛、双手、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被切去而失去了感觉,只有心脏在胸腔内狂野地跳动,不知在哀嚎还是抗议。

  咚......咚......咚......

  说点什么吧,林佑的大脑仍仅存着最后一丝力量。我可能这回真要死了,说点什么呢?

  如果我死了,会有人为我流泪吗?方芸肯定会,可惜她也在这河水里,至于陈风,那个没情感的家伙......呵。

  最后时刻,面对死亡的林佑竟然没有了恐惧,他微笑着坦然坠向河底的黑暗......

  月色高悬,月光如银色的水波,倾洒在冰封的河面上,反射出幽幽的光泽。

  乌云、判官、黑虎、白狼等一众手下来到河边,冰河上仿佛垂下素纱,四周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除了那些顽强的,被风雪雕塑成奇形怪状的树木,它们伫立在河岸上,枝桠裸露,像是一群沉默的守望者,目睹着冰河的每一个夜晚。

  “这大冬天就这么跳河,怕是死了吧?”黑虎、白狼再莽撞也知道冒然跳入冬夜的冰河只会是十死无生。

  乌云转身离开了河岸,她只觉得可惜,没有亲手处理掉这三个年轻人。

  “走了走了,真是扫兴”黑虎招呼着手下凯旋,河岸边浩浩荡荡地手下们见状也讥笑着上了岸。

  “判官,走啊”白狼回头看见判官依旧伫立在河边。

  “你们先回去吧,  我要看着冰河重新上冻。”

  “你做事真绝啊,难怪大哥那么器重你”白狼说着一步跳上河堤,离开了湿冷的冰河河岸。

  “你们几个,留下来陪着你们判官大哥。”

  身后人群渐渐离去,只有七八个手下留在河堤边冻得捂捂嗖嗖。

  判官沉默地戴上兜帽,孤独地伫立在河边。

  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冷,连时间都似乎在这里凝固,不再前进。

  在这少人涉足的极北之地,一条孤独的冰河蜿蜒其间。河水终是停止了流动,再次被坚冰封印,只有偶尔的冰层裂响声,才打破了这死寂的静默,那是大自然的呼吸,又像是幽灵的细语,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诉说着无尽的冬日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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