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众人被囚
女子霍然抬头,悲痛的眸涌动着泪意,潇宏瞬间怔住,心底空洞像逝去了什么,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报复的快慰,强压心底异样,潇宏整理衣服站起身,
“师父,好好待着,说不准我哪天心情好,就饶过他们了呢。”
脚步声远去,雪泽久久未能动弹,如今这副残败的身体已是一块行将就木的腐肉,灵根尽毁,丹田破碎,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可不能,也没有资格,她是宗门罪人,如果苟延残喘能有用,哪怕尊严尽毁,也想保住凌天宗存活之望。
平坦的山道罕见人烟,这里是两国边境必行的道路,平常来往交易的商队络绎不绝,众人不怕山匪劫掠,皆是因为附近是凌天宗地界,虽然宗派不大,但百姓们皆知该宗门乐善好施,从不欺压凡人,其门派各个弟子清正磊落,是少有在凡间名声极好的宗派。
最近却出了怪事,先是门派闭宗,流言四起,接着是山匪闻风试探,劫掠商队后还真没有弟子下来讨伐,胆子大了起来,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使得百姓都不敢从这过了,久而久之,一条平坦的大道人迹难寻,竟显出几分诡异。
“师兄,你闻到了吗?是血的味道。”
惊云宗几位被割去半边耳朵的弟子,不敢回去被罚,所幸溜达到了附近,空气中越来越浓稠的血腥味想不注意都难。
“会不会是山匪杀人埋尸留下的?”
其中最胆小瘦弱的男子畏畏缩缩,半天不敢迈开脚步。
“看凌天宗那边!”
众人举目望去,苍翠的山林无风动,无鸟鸣,映着大片暮云,像被血色笼罩,森冷阴郁,让人毛骨悚然,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不知是谁嘀咕,众人心间一跳,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快,回去告诉长老。”
几人不住后退,最瘦矮的那个冷不丁跌倒在地,眼见同伴们先行飞走,男人咬牙追上,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可不能让那几人抢了先。
黑风穴内血池翻涌,男子兴致盎然地站在边上,眼风从众人身上扫过,被看到的弟子瞬间白了脸,刚刚潇宏将身亡的三长老和顾彻师兄丢入,溶尸化骨,一丁点都不剩。
消融魔物的黑血池,不仅炼化肉身,甚至七魂六魄都会锁在里头,永世不得超生,真正的神魂俱灭。
众多弟子犹看仇人一般怒视潇宏,男子不痛不痒,挑眉一笑,
“不是都自诩光明磊落,与宗主共进退吗?”
想到那年白薇身死,师弟师妹们规劝的神情,潇宏勾唇,人啊,事不在自己身上,总是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男子将牢笼门一一打开,眸中闪着玩味地笑,
“只要你们从这跳下去,我就不伤宗主性命。”
“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黏稠腐蚀魂灵的黑血像生出了自主意识,翻滚地越发汹涌可怖,一时间黑穴寂寂无声,
“当真?”
一个小少年越众而出,惨白着脸,吞气不足的声无一不显露他内伤未愈,潇宏眸光微闪,他记得这个人,叫燕时的弟子,哦,还有他的爹娘,男子嘴角弧度变大,恶趣味浓烈,
“当然。”
小少年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在了血池边,背脊瘦削,不畏不惧,迎面扑来阵阵腥风,翻涌的黑血溅在了少年青衫上,腐蚀了衣边,
“宗主凛然大义,心系正道,外门弟子燕时无悔!
少年哽咽坚定,跪倒在地,四周是师哥师姐小声地啜泣声,三位长老不忍再看,阖上了泪眼。
“爹娘,原谅儿子不孝,如有下一世……”
少年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没有下一世,通红着眼站起身,决绝跳下,浓稠的黑血划开了漩涡,瞬间漫过人身,短短几秒,肉掉骨销,不见人形,咕咚几声血泡,黑血池恢复如初,再也没有了响动。
“还有谁呢?”
魔鬼的声在人心上拨弄,潇宏看着一室寂静,意料之中的场景,却觉生趣的很,人都是自私的,真该让他那位好师尊看看,这便是她以命护下的宗门呢,
“我来!”
死死咬住牙的大柱站了出来,他在宗门中向来不起眼,甚至为人圆滑,汲汲钻营,处事被同门看不起,可左右逢源不代表他心中没有大义,没有天赋那他就努力,根骨不佳那他就做好内务,端茶倒水,只要宗门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何况是为宗主牺牲。
“我来!”
“我来!”
“我来!”
众多弟子站了出来,这一刻没有人后退,大家或受过宗主恩泽,或仰慕凌天宗行事之风,品性存疑的人也不会留在凌天宗这样的小门派。
“好好好!”
三位长老站了出来,满目泪光,深深朝众弟子躬身,今日是弟子们对宗主不离,对宗门不弃,是他们亏欠了众人,弟子们侧身避开,再深深一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谈往昔,心甘情愿。
一个个身影接连跳入,池里的黑血瞬间暴涨,像一只肆虐的恶魔,饱食后带着惊天动地的摧毁之力,等不及暴动而出,
“我以凌天宗众弟子神魂起誓,护宗主肉身不灭,神魂永存!”
空寂的血池内,大长老用燃烧的魂力起誓,目光如炬。
“啧,老家伙这是防着他呢。”
潇宏坐在楠椅上并不阻止,端着茶盅轻笑,像看蝼蚁一般,冷眼瞧着对方修为消散一空,最后拖着残破的身体跳入池内。
看完了一出精彩的好戏,男子站起身,嘴角餍足,等婢女恭谨地披上黑袍,潇宏勾唇向外走去,
“不灭?可生不如死的法子有的是呢。”
“就不知他那好师尊受不受得住了。”
偌大的凌天宗被血腥蔓延覆盖,冲出的黑气几乎笼罩了半边天,山风寂寂,大雁南逃,浓烈的死气包围,这里彻底成了一座坟场。
一道闪电从窗口划过,照亮了女子惨白的脸色,雪泽从疼痛中睁眼,被捆绑地双手早已失去知觉,暴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夜色暗沉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带来湿润的水气,明明是寻常不过的景色,女子却觉心口一跳,数年未曾出现过的恐慌席卷了全身,沉思中,牢门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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