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此话当真？”

  壮汉看似在问卓玛，实则一直紧紧盯着宁飞不放。

  毕竟土司这一职位是宁飞赋予的，若他不点头，谁也甭想拱手送人。

  “自是当真，说吧，怎么比？”

  见宁飞答应，壮汉便道：“我们这些人马上出生马上死，一切比试自是该在马上，骑射、骑砍与骑术，三局两胜，殿下意下如何？”

  “开始！”

  一行人迅速出了帐篷，待靶子、兵刃、马匹等物件准备好后，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比骑术，随着哨声响起，祝晓与那壮汉先后出发，欢呼声登时不绝于耳。

  杨奎等人自不必说，就是牧民，也纷纷为祝晓加油助威。

  毕竟她要是输了，宁飞非得把亲历之人都杀了灭口，用以维护大乾名声不可！

  卓玛有些担心，问宁飞道：“殿下，这位姑娘当真马术高超？”

  毕竟这三项都与马有关，似乎汉人并不擅长，何况还是个女子？

  “我也不知她是否擅长。”

  “啊！？”

  卓玛能看出来宁飞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您答应个什么劲，不怕输了无颜面对手底下人？”

  复又想到宁飞深谙权谋之道，想必表情变化也控制的极好，八成是在逗自己玩，便松了口气道：“殿下岂能不了解自己手下，是我想太多了。”

  宁飞笑着摇头。

  实话实说，他是真不知道祝晓到底擅不擅长骑马，甚至未曾见她骑过，只是凭经验判断出来的。

  要知道，长期骑马的人是有特征的，比如卓玛，腿型和常人有所不同，又长又直，极具美感。

  但也只是看起来好看，从医学角度来讲，这是肌肉僵硬造成的结果，而这种僵硬，光凭坐立无法达到，须得长期蜷腿才行。

  正巧骑马最标准的姿势其实就是蜷腿，即半跪在马背上。

  可能不太好看，但看过赛马的都知道，几乎所有骑士都是以这种姿势操控的马匹，属最佳骑乘方式。

  这一点也在祝晓出发时得到印证，在宁飞看来，她的姿势甚至比那壮汉更加标准！

  虽然那时节没有赛马视频可供学习，但长期的经验积累还是让她学会了最科学的骑乘方式。

  而且如此说来，就是单论经验，祝晓也比那壮汉足的多。

  “罢了罢了，不就是以身相许嘛，反正小女子贱命一条，随您折腾呗！”

  卓玛性格善变，忽又觉得宁飞确实不知祝晓是否擅长骑术，便就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来。

  “别急着下定论，看！”

  宁飞朝远处使了个眼色，卓玛转头看去，失落的神情逐渐变成震惊！

  按规矩，两人须得拿到十里外的旗子后迅速返回，谁先到则谁获胜。

  此时祝晓已赶了回来！

  卓玛和那壮汉一样是马背上长大的，自然看得出祝晓胯下那匹马并不强，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就一个，她会御马！

  所谓御马，即通过复杂的指令让胯下马匹在该跑快时跑快，该跑慢时跑慢。

  毕竟马和人以及其他生物不太相同，犟的很，跟驴似的。

  比如很多赛马一旦检查出伤病，要么能治好，要么直接安乐死，一般不会保守治疗。

  原因便是这畜生不配合治病，一般动物包括人受伤之后都安安静静躺着，这玩意却非要折腾，哪儿疼用哪儿撞地，撞着撞着便就无药可治。

  打麻药也行，但这玩意打多了也会致死。

  所以除非老板特别有钱且和这匹马极有感情，会动用科技手段将其吊起来防止接触地面外，一般都是直接弄死，也算减少了它的痛苦。

  疼痛尚且如此，何况奔跑？

  黄金船那种有打工人心态的马并不多见，一般的马往往喜欢不顾现实情况，一开始就撒丫子跑，跑法还极耗费体力，甚至身体都支撑不住了还不停下。

  用不了多久就会累的呼哧带喘，更有甚者，跑死的也不少见。

  这也是为何来自北蛮的小矮马如此受欢迎，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需要拿出最快速度，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对此卓玛又岂能不知？

  就算是从小养到大，对你极有感情的马，或许也有可能不听你话，何况是刚认识的？

  能让胯下马如此听话，祝晓确实对得起宁飞对她寄予的厚望。

  祝晓返回不久，那壮汉也追了上来，表情愤怒至极。

  他万没想到，在骑术方面，竟会败给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汉人。

  这和转圈丢人有何两样？

  “来，比骑砍！”

  壮汉再不服也得遵守规则，连忙问旁边人要兵刃。

  “不必了，我认输！”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祝晓，希望她能一鼓作气连胜三场时，这姑娘竟然投降了！

  “殿下，您不管管么？”

  卓玛还道祝晓给宁飞丢了大人，连忙让他出言。

  宁飞笑着摇头。

  步战和马战是两码事。

  步战或许能凭灵动的身子抹平力气上的差距，但到了马上，一般只能一招定胜负，祝晓本身就相当吃亏。

  偏偏为了影响考虑，还不能用开锋的真兵器，也就是说，必须得凭蛮力一招将其戳下马，祝晓这小身子骨可做不到，认输也在情理之中。

  不得不说，这姑娘还挺聪明，知道扬长避短。

  卓玛也后知后觉，明白了祝晓为何认输，却仍十分不解，道：“可拉弓搭箭比的亦是力气，能开三石弓者，还真就比一般人射的更准，难道不怕再输一局？”

  宁飞当然知晓这等事，但祝晓不是那等喜欢放大话之人，如此做必有她道理在。

  “让你一汉人女子如此轻蔑，我还当真是头一次，来！”

  壮汉翻身上马，向一旁人伸手，其便扔去一张弓，壮汉拉了两下，没好气道：“瞧不起谁呢？拿虎力弓来！”

  两石、三石等说法系传奇、小说，虽然大家平时也用，但一般都是用斤数表示这弓强度。

  上力一百二十斤，中力减二三成，下力及其半。

  超过上力者不再计算斤数，统称虎力。

  卓玛闻言，心凉了一大半。

  “殿下，小女子就一个要求，能不能新婚之前，咱们做一夜风流夫妻？”

  “不必担心名声，据说弗朗机人有将新婚妻子献给领主一夜的传统，咱们未必不能效法！”

  宁飞被卓玛逗的合不拢嘴。

  这小姑娘还挺会玩梗，而且知道的还不少，自己果然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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