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转移的差不多了，卫虎看着一个尸体就那样在他面前移动走了，心下奇怪，低头就看到一条红色尾巴，他恍然大悟，又看着那个迷彩服被蛊虫啃食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又有些疑惑。

  蛇神拿敌人尸体干什么？难不成诅咒！果然是蛇神！有深谋远虑！

  他低声赞扬：“蛇神大人不愧是你啊，你是要下什么恶毒的诅咒吗？”

  蛇神一个白眼：“什么诅咒，没看到我这人帮你们救人吗？”

  卫虎懵了，指了指它身上的尸体：“可是你托的是敌人诶？”

  蛇神一下甩掉身上的尸体：“晦气！我重新救一个……”

  所有的寨民都转移到了之前鹤鸢笙所居住的吊脚楼中，卫虎和蛇神两人姗姗来迟，好在活的死的，只要是族人，都搬过去了。

  耶律加看着只有不到一半的族人，内心悲愤，黑苗好不容易繁衍后代这么多，就因为人心的贪欲直接伤亡惨重。

  ?炎点了点肩头，做着祈祷仪式，卫虎和蛇神大眼瞪小眼，耶律加眼尖的瞥见了卫虎右手腕的布，很是熟悉，蝴蝶妈妈的绣花是他们黑苗特有的，总爱在旁边添两个繁复的金线符文。

  他看到了一个叶字，于是走到卫虎身边询问：“卫虎，你有心爱的姑娘了？”

  卫虎摇头：“没有？”

  耶律加伸手指了指他的手腕：“那你手腕上，这个可是我们黑苗女娃娃才绣的哇！”

  卫虎左手覆盖住，随后又撤开，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布巾角：“这是叶温姝的。”

  提起叶温姝，卫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从相遇一一述说，语调中有思慕，调侃，念念不忘，没有回响……

  “她呀……真是个傻姑娘……”

  耶律加安静的听完，有些悲痛，叶温姝活不过五岁，是当时的定义，后来用了以毒攻毒来延续，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是苗寨里的开心果，选择救牺牲自己拯救他人是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她从骨子里都带着善良，没有怎么出过大山的她永远单纯！

  卫虎眼眶含泪，哽咽的说：“所以，我来替她，救族人来了，苗族不能任人宰割！”

  “你们说，温姝她走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卫虎抬头，看到一个老人，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眉，黑黑的眼眶更显憔悴，人瘦瘦的，此时眼泪在打着转儿。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耶律加轻唤了一声：“苗王……”

  苗王……叶温姝的阿达（父亲）。

  卫虎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用不像自己发出的声音：“苗……王……”

  他不知道他多久来的，又听了多少，一时间眼睛不敢和这个老人对视。

  苗王抿了抿苍白又干裂的唇，又问道：“你们说，温姝她死了，是吗？”

  耶律加：“您都听到了？”

  苗王重重的点头，他的手像苍老的松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紧扣着门框，身上还未痊愈的伤抵不过心伤，声音沧桑又沙哑：“傻妹崽……也不撑着看看我……”

  苗王闭上眼，一滴泪流了下来，也只是一会儿，他睁开眼，还是那个为苗寨，为族人的苗王。

  “你们随我去开启护寨阵眼，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三人点头，将大门关上，随苗王去找每个阵角。

  耶律加拍了拍卫虎：“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卫虎：“有两个戴着眼镜，穿着西服，人模狗样的男人告诉我们位置的，他们说援军到了，祭祀台救人，就走了……”

  耶律加：“……。”

  应该是研究人员，他们为什么要帮苗族呢？难道是内讧？外界人的心思果然复杂！

  “苗王，阵心眼的启动怎么办？”卫虎看了看，他们也就四个人，也只能激活阵角，那阵心若是没人激活，阵法也不能用！

  苗王低声回应：“这个不用担心，有人守着阵心！”

  ——暗房处——

  阿依莲抱着灯盏，紧紧地靠在阿艿旁，阿艿用枯瘦充满厚茧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哼唱着苗族的摇篮曲。

  “吹芦哨，敲锣鼓，苗家儿童庆缺蚂液丰收，物则

  你吹我敲多热闹，年年添幸福。

  吹芦哨，敲锣鼓，苗家儿童庆丰收，

  你吹我敲多热伏物闹，年年添幸福……”

  阿依莲害怕的心因为童谣而稳定，她仰头看着阿艿那双充满沧桑又浑浊的眼睛：“阿艿，要多久可以结束阿，我们啥时候能出去阿！我们能活吗！”

  “能……”阿艿的嗓音像古老悠长的钟音，让人沉静，安心：“阿艿传达给天神了，苗族孩子都能好好的！”

  “阿艿用生命起誓……”

  暗房内，最中心的地砖中闪烁着黄色的流光，以桌子为对照，有四条数若隐若现金线蔓延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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