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上去L市的飞机。

  除了那里，穆来想不到舒繁璃还能去哪里。

  但去到舒家之后，舒父舒母看到他还很惊讶，舒母往后看，“你怎么来了，阿璃呢，是不是在后面？”

  舒母的惊讶不似作伪，而且在听到穆来说只有他一个人来的时候还有些失落。

  舒母留他在这里舒家吃饭，后面又委婉的提到让舒繁璃回舒家。

  因为两人现在还没结婚，一直住他那边也不好。

  穆来紧攥着拳头，他说：“快了。”

  他没有留下吃饭，在L市逗留了三天才离开。

  离开之后还留下了人手，只要舒繁璃回家穆来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穆来想了很多，关于小哑巴，关于他们的未来。

  在舒繁璃离开的第五日，他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大汗淋漓，双目呆滞。

  这是一个噩梦。

  他梦到小哑巴从十七层高楼一跃而下。

  他没能抓住小哑巴的手......

  梦醒后，穆来没有看到那个梦中人。

  只有舒繁璃生活过的痕迹，她喜欢的娃娃还在床边，手机也未带走，人却消失不见。

  手背上有微凉的凉意，穆来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竟哭了......

  穆来突然想到，那夜的小哑巴是不是也做了一个这样的噩梦，才让她哭了整夜。

  ......

  一个多月后。

  舒繁璃从德国回来。

  她接下了一个主办方的邀请，去参加一个钢琴比赛，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轰动，以为是哪个明星。

  后面舒繁璃快速离开了。

  穆来后面听到舒繁璃的消息是在一个朋友嘴里听到的，他一直在D市和L市找舒繁璃，从未想到过舒繁璃会去国外。

  他朋友在看手机，偶然之下刷到了舒繁璃，觉得有点眼熟，但也没多想。

  这人也就见过舒繁璃两次，并不多。

  自从那次之后，穆来很少会带舒繁璃到一些聚会之中，这人和穆来关系不错，所以还见过舒繁璃两次。

  但舒繁璃戴着口罩，他并没有认出。

  是被穆来无意看到他手机上的内容，穆来本来只是扫过，后面直接拿走了那人的手机，吓人一跳，见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也没说要把手机拿回来。

  穆来隔着屏幕看到人，一眼就认出了是舒繁璃。

  他立马找人去查，后面查到舒繁璃就在H市，让人订了机票过去。

  飞机落地H市之后，穆来去往舒繁璃所住的酒店。

  后面又是空跑一趟，酒店说舒繁璃已经退房了。

  穆来险些崩溃，狠狠打了一拳墙，拳头垂下的时候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

  他开车离开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在湖边被人搭讪的一道身影。

  很熟悉，哪怕是背影。

  穆来急忙下车，生怕这人又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此时的舒繁璃摆手拒绝面前人加好友的请求。

  她正要离开，又被人拦下。

  “美女，别走啊，加个好友。”

  话落，迎头被一拳打下。

  穆来锐利的眼神盯着被打倒在地的人，他俯视着人，像看一个脏东西一般，语气冰冷，“什么东西，老子的女人也敢觊觎。”

  那人一看穆来的模样，就知道是不好惹的，连反抗的力气都生不出来，咽了咽口水，最后放下几句狠话离开。

  脚步都有些踉跄。

  穆来怒气未消，他转身就要教训这个悄无声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人。

  然后，紧握成拳手的手就被碰了一下。

  穆来下意识松开，舒繁璃就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脸上对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一颦一笑之间，煞是好看。

  天地万物均失了颜色。

  穆来冷哼了一声，对着这张脸却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然后狠狠抱住舒繁璃，抱得很紧，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保镖呢？”

  舒繁璃指了指远处。

  保镖去给她买咖啡去了。

  穆来抱得更紧了，紧紧环住舒繁璃的腰。

  他低声道：“小哑巴，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还好那只是个梦......

  片刻后，舒繁璃拍了拍穆来的背，周围人来人往的不太好，示意穆来松开。

  哪怕舒繁璃说不出话，穆来依旧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下一秒他松开了紧紧搂着舒繁璃的手，却并未后退。

  两人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穆来正想说什么，舒繁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打下两句话，给穆来看。

  “我只会说这一遍，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

  “你要放下过去，和我一起向前走吗？”

  穆来沉默许久，他想起那个荒诞的梦境。

  就在舒繁璃以为穆来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站起身，右手被人给攥住。

  “你先别走......”

  他的手转而圈住舒繁璃的腰，脑袋凑到她的肩膀处。

  穆来轻吻舒繁璃的耳垂。

  舒繁璃听到极轻的一声叹息，然后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好，往后的路，我会牵着你的手。”

  “小哑巴，你别再丢下我。”

  舒繁璃听到这里，鼻子有些酸涩。

  这是第一次，男人在她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头。

  而另一只手，被男人紧紧握着，十指相扣。

  数年前，自爹娘去世，小哑巴离开，穆来就坠入了地狱深海。

  他看到的绝大多数的目光从不屑鄙视，到畏惧害怕。

  没想到的是，他见到小哑巴时，她看向他的目光也是畏惧害怕还带着陌生疏离的。

  后来，穆来自己从地狱中爬了出来。

  一步步爬向他的小哑巴。

  因为，舍不得。

  小哑巴怕黑，怕疼，也怕他辛苦难过。

  少年时有一个很大的心愿，就是要好好养着他的小哑巴。

  让她不用跟着他早出晚归，给她买一个大大的房子，买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晚上，还能一起看星星，一同入梦。

  可是，可是......

  小哑巴，你为何不到我的梦里来啊......

  这是穆来在遇到舒繁璃之前的想法。

  后面舒繁璃再次不见之后，穆来就想着：

  小哑巴，你又离开了我，这次还会忘了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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