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喝，就站在这里喝，喝完了杯子还我，快点。”敲了敲手里的大圆勺。霍知知木着脸压根不理那老婆子，只盯着女娃娃，仿佛她再慢一点，便要将杯子收回来。

  女娃娃被这么一瞅，脑瓜子也转了起来，立刻捧着竹杯子就喝了起来，半点儿没去看她奶奶的脸色。

  老婆子张着嘴看她手里的奶茶，有点馋，还有点心疼，嘴里止不住的念叨：“喝慢点喝慢点，饿死鬼投胎呢？死丫头也不怕呛死。”

  被这么一说，女娃娃喝的更急了，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往下吞，结果还真呛到了，奶茶洒出来一些，老婆子非但没有担心自家孙女，还一把抢过杯子就要往嘴里灌。

  霍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哪有人跟孩子抢吃食的？他们乡下人也不至于跟家里的孩子抢东西吃！

  “哎哎哎，你这老婆子咋回事儿，都说了这给谁就是谁喝，你喝了算怎么回事？”

  她充耳不闻，全当没听到，霍秀秀冷了脸，看着女娃娃呛的满脸通红，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再喝你就给钱！”

  给钱？

  听到要给钱那老婆子不淡定了，拉着脸凶巴巴的：“你们自己说不要钱的，现在又来要钱？是不是你们这东西卖不出去了，讹人啊？哎，大家都来瞧瞧叻，这里有人欺负老婆子叻！”

  被她这么一喊，附近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见她面上得意，霍秀秀也不甘示弱，朗声高喊：“今天咱们头一日开张，前五位客人通通免费喝一杯，您老人家都已经喝了一杯，怎的还抢人家的喝？莫不是我这东西太好喝了，您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听见有东西好喝的都上手抢了，大家也都围过来想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值得抢着吃？

  老婆子将手里的竹篮子往板车上重重一放，也跟着拉开嗓子：“我孙女排在第二个，小孩子家家的喝多了尿裤子，我替她喝怎么了？你这东西又不好喝，没瞧见都把我孙女给喝成啥样了？我还要找你赔钱呢！”

  老东西坏是真的坏，这时候还想着倒打一耙，周围的人原本想买来尝尝的，听她这么说，都犹豫了：没瞧见那女娃娃整张脸都红了么？没准还真是太难喝了！

  霍老爷子哪里肯听她这么诬赖自家，烟杆子重重在板车上一拍，发出刺耳的重响：“不好喝你还一直想把东西带回家？你孙女喝的好好的，你非得在边上骂她，她能不被你吓着么？自己喝的时候一口气喝完半点没给孩子留，一把年纪了还跟自家孩子抢东西吃，我们乡下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老婆子想顶上两句，却听身边的孙女颤声道：“奶，我就是呛着了，这东西很好喝的。”

  一肚子火气的几人瞬间被这句话给浇灭了怒火，看着虽然害怕却还是勇敢发声的孩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悔，原本是可怜这孩子，没想到闹起来  ，她现在出来说话，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被收拾呢。

  老婆子果然怒火中烧，手里的杯子也放下了，一巴掌就甩在女娃娃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人家给你点喝的，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走！回家再收拾你！”

  说着又拿起菜篮子顺手揪着孙女挤开人就往外走，霍稚三抿着唇担忧道：“她回去该不会挨打吧？”

  没人回答，霍秀秀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突然女娃娃转过头，对着她咧开嘴笑的很是开心。

  “今日小摊开业，前五位客人免费喝一杯咯，现在还剩三个名额，先到先得！”

  有了前头的插曲，再加上后面三个喝人家嘴软的连连称赞，买奶茶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少人离得近，都自己拿了碗来装回家，霍老爷子看她们生意好，脸色缓了不少：“我去瞧瞧文才去。”

  哪个年代的家长都一样，来都来了，不看一眼孩子，这心里就不得劲，霍小计也闹着要去找大哥：“大哥肯定想我了。”

  霍稚三能帮着收钱算钱的，他呢？他的数学水平还停留在，一直坐在边上没事儿干，哪里待得住？

  天气不好，霍秀秀不想让他到处跑，可霍老爷子却直接将他放到背篓里：“这孩子闹腾的很，我带走了你们还清净点，行了，走了。”

  当初霍文才头一回到镇上求学的时候，对于霍家未来的希望，也是他寄予厚望，最为信任的孙子，他自然是跟着一块儿来了的。

  后来每回到镇里，他都会抽空过去看他一眼，不为啥，就图个安心。

  摸了摸怀里的一贯钱，这是他攒下来的工钱，一直偷偷放在半山腰，恩，带回家不安全，容易人财两空。

  “小计，想吃包子不？”兜里有钱，人心不慌，霍老爷子也是支楞起来了，路过一个包子铺停下来问背后抱着油纸伞的霍小计。

  霍小计吸了吸鼻子，口水在舌尖飞窜：“要，我要吃大油包！”

  这时候的包子铺，花样不多，咸口的只有纯肉的、葱肉的、素菜的，甜口的则是大油包，赤豆包。

  大油包，顾名思义，又大又油，里头的馅儿是猪油和芝麻的，甜丝丝的不说，猪油还特别烫，单吃馅肯定是甜腻的慌，可配上外头松软的包子皮，完美融合，隔一段时间瞧着了，总会想吃上几口。包子正面还盖着一个红色的圆印子，正中间是一个福字。

  一个包子就比霍小计脸还大，抓在手里沉甸甸的，还格外烫手，小老弟很机灵，顺势就把包子搭在爷爷的棉帽子上。

  还真别说，霍秀秀出钱，霍知知出力，搞得这棉帽子格外厚实挡风，霍小计偷偷摸摸把包子放上头都感觉不到烫，若不是脑瓜子倏的一沉，他都发现不了。

  “要是敢把汁子弄到帽子上，小心我给你屁股打烂！”三岁的孩子谁家都不会太过计较，霍老爷子自然也是，威胁了一句便由着他去了。

  等霍老爷子买了足足十个纯肉包子又拿了三个大油包，三个素菜包子后，霍小计还因为这大油包太烫嘴，只吃到最外头一层包子皮呢。

  他瞧不见后脑勺的事儿，随手摸了一把，没摸到油便放心的接着往前走了。

  这么大一个油包，霍小计肯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就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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