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赫尔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绿色床幔，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的周身不是熊熊的烈火，他也没有在火焚谷受到亡魂的鞭笞。

  “你怎么又醒这么早？”他的室友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

  赫尔看着他没有应话。

  “哦！今天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进行魁地奇比赛的日子。”室友揉了揉眼睛，恍然大悟地说，“你已经期待好久了。”

  “我没有。”赫尔冷冷地说。

  室友笑了起来，问：“你说，你既然对魁地奇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去参加选拔呢？”

  “哦……那你是对人感兴趣咯？”

  话音未落，赫尔就将枕头砸向了室友。

  一向苍白淡漠的脸竟浮现了一丝红晕。

  “好了，好了，我可懒得管你，我得再多睡会儿。”

  说完，室友又倒头呼呼大睡了起来。

  赫尔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书桌，从书本中取出了蝴蝶标本。

  这一次，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呢？

  利亚参加比赛的时候，三个学院的男生都在欣赏秋张的秀丽容颜，而由潘西带领的斯莱特林啦啦队都在为德拉科欢呼打气，只有赫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上方金发飘逸的她。

  他没有由来地扬起了嘴角，他明明是个不会笑的人，可这次却笑得却意外地熟练。

  最后，斯莱特林赢得了比赛的胜利，在澎湃的欢呼声中，球员们将德拉科一次次抛向高空。

  看台离场中央有些距离，赫尔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利亚的模样。

  她抿着嘴轻笑着，脸颊上还有两只可爱的酒窝，一颗颗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光亮。

  同学们纷纷散场，球员们也都回到各自的更衣室里换下球服。

  “赫尔，你怎么还没走呢？”利亚和同伴们有说有笑地走出了门，看见赫尔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我等你一起。”他不假思索地说。

  “哇！利亚，这是你的小男友？”格拉哈姆一脸惊讶地调侃道。

  利亚摆摆手，解释道：“不是啦，他是我的好朋友。”

  德拉科拎起校袍外套随意地搭上左肩，右手抄在裤袋里，表情略显不快。

  他从利亚身边擦过，轻蔑地瞟了一眼赫尔。

  赫尔很快就心领神会，这是来自情敌的敌视。

  “好啦，那我们就不打扰小利亚的双人时光了，周末愉快！”

  现在，整个球场只剩下利亚和赫尔了。

  利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说：“你别介意，他们一直都这样。”

  “我不会介意的。”赫尔温柔地笑着说。

  我不会介意，而且，我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看到赫尔的笑容，利亚神情显露出惊喜。

  “你笑起来很好看，赫尔，你应该多笑笑。”她一边走一边说。

  “好。”赫尔说，“我会的。”

  “对啦，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利亚转过头问。

  “嗯。”赫尔将手伸到利亚面前，沉吟道，“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他缓缓张开了掌心，一只漂亮却毫无生气的金色蝴蝶安然地躺在那里。

  “是我们在黑湖边放飞的那只，我帮不了它，它没能撑过秋天。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所以……我一直留着它。”

  利亚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就消失了，她轻柔地安慰道：“这不怪你，它生命的消逝也许是魔法催化造成的副作用吧。你真好，赫尔，你让它死后有了归依的地方。”

  赫尔捧着蝴蝶的手颤颤巍巍的，他说：“我以为你会觉得，我留着它，害它失去了自由。”

  “怎么会呢？”利亚笑吟吟地说，“能被人记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忽然又说：“要是我也能幸福就好了，说不定，我的守护神咒就能施展成功啦！”

  “会的。”赫尔小声的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弱，“我想，我会一直记挂你。”

  “什么？”利亚没听清，想凑近耳朵再听得仔细一点。

  “没……没什么。”赫尔突然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走吧，去吃饭。”

  “好呀，我肚子已经快饿扁了。”利亚拍着自己的肚子，甜甜地笑着。

  他们来得晚，礼堂里稀稀拉拉的，没剩下几个人了，也正好，省了找位置的功夫。

  “啊，怎么只剩鸡蛋了。”利亚望着桌上仅有的一大盘班尼迪克蛋，下意识地噘起了嘴巴。

  她不喜欢吃鸡蛋，特别是这种口感绵滑的生鸡蛋。

  赫尔没有对利亚的感慨表示疑惑或者惊讶，而是淡然地说：“你可以先把松饼和其余配菜吃掉，被蛋液淋过的地方留给我。”

  利亚是想答应的，毕竟剩菜被发现了是要扣分的，可她又有点犹豫：“嗯……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会。”赫尔及时找了个理由劝道，“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

  这个理由很到位，利亚立刻兴高采烈地答应道：“好！”

  用餐结束后，他们一起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那么，再见，赫尔。”利亚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嘴角从清晨开始就没有绷直过。

  “……”赫尔眼神飘忽，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啦？”利亚担心地问。

  “我……”赫尔鼓足勇气，直视着利亚的眼睛说，“你送我的圣诞礼物，我还没有回礼。”

  “哈哈，没事啦，你和婕希都有份，不用回什么礼物。”利亚慷慨地说。

  “不。”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粗糙的布袋，“我是说，我也有礼物给你。”

  利亚笑着接过它，尽管看起来有些丑陋，却泛着一股馥郁的芳香。

  她叫不上这香味的名字，只觉得闻起来很令人舒心怡悦。

  “是我做的，混合着白麝香和牵牛花。”赫尔抿了抿嘴唇，难为情地说，“本来想做一瓶香水送给你的，但……我的银西可只够买这些材料了。”

  利亚兴奋地抱住了赫尔，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这是我收到过最棒的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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