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通颖县。

  一条小河在一处平坦处分叉，变成两条溪流。

  一条流向河上村，一条流向河下村。

  小河的分叉处，河边的大树下，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看相貌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女孩手里拿着一朵小花，用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来回搓捏着小花的枝干。

  男孩则捡起身边的石头子，用力抛向河中，掀起一连串的水漂。

  男孩名叫叶长丰，是河上村人。

  女孩名叫秋晓芳，是河下村人。

  女孩开口说话了。

  “长丰哥，我今年十五了，已经开始有人去我家提亲了，你能不能让你爹也去提亲呀？”

  叶长丰停下就要抛出的石头子，扭过头看着那百看不厌的脸蛋儿。

  “小芳，我回去就给我爹说，你爹能同意吗？”

  秋晓芳把小花扔进了河里，河水托着小花远远地飘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坚持非你不嫁，我爹还能打死我？”

  叶长丰郑重地点点头。

  “我也非你不娶。”

  秋晓芳嫣然一笑，两个酒窝显现出来。

  “来，拉钩！”

  叶长丰拉着那只嫩滑的小拇指，不想放手。

  鼓起勇气，趁机捂住整只小手。

  秋晓芳面色羞红，赶忙挣脱大手，向河下村跑去。

  跑了几步，回头俏皮地说道：

  “我在家等你好消息。”

  然后转头跑走。

  叶长丰呆呆地看着背影消失不见。抬起手放到鼻子上，用力嗅了嗅。

  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男孩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在收拾农具，赶紧过去帮忙。

  看到父亲近入心情还不错，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爹，我看上一个女孩，想让你去提亲。”

  父亲一听，露出满脸笑容。

  “呵呵！也是长丰今年已经十六了，我一直觉得你还是小孩子。”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我这就找媒人去提亲。”

  叶长丰憋的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

  “是、是河下村的秋晓芳。”

  父亲听完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难看，嘴唇一抖一抖颤动着。

  “不行，我不同意，那姑娘我听说过，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

  “可是河上村与河下村现在是死仇，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爷爷还是族长，要是联姻村里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叶长丰听完脸色苍白，一脸黯然。

  “我非他不娶。”

  父亲听完生气地扬手就要打过去，思考了一下还是放下手。

  “长丰，你再选一个其他女孩，我绝不反对。”

  父亲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说的话差点把自己感动哭。

  只是看着儿子一脸倔强，毫不退让。

  只能无奈摇摇头。

  “哎！随我，脾气就是倔，还是让你妈劝你吧。”

  秋晓芳这边同样的戏码也在上演着，只不过这边是男女混合双拳。

  同样的毫无效果。

  “非长丰哥不嫁，不然就变成老姑娘。”

  晓芳父母担心出现意外，把其关到院内，禁止与叶长丰再接触。

  过了几天，到了与秋晓芳约定见面时间。叶长丰又来到小河边的大树下。

  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见到其影子。

  “小芳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叶长丰心里十分担心，脑补了很多让人害怕的画面。

  “不行，我要去他家看看。”

  叶长丰回家取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压低遮挡了一下面容。

  径直向河下村走去。

  叶长丰进村后有意避开乘凉的村民，悄然来到一个小院门口。

  附耳听了一会儿，院内并没有动静，心中猜想其父母应该是下地干活去了。

  于是捏起门环开始轻轻叩门。

  两长三短，有节奏的声音响起，这是双方知道的暗语。

  堂屋的开门声响起，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

  “长丰哥是你吗？”

  叶长丰听到声音，一颗担惊的心也放了下来。

  “小芳，我看不到你，担心你出意外，就过来找你。”

  秋晓芳惊喜的声音响起。

  “长丰哥，我没事，我爹把我关起来了，禁止我出门。”

  “你爹同意了吗？”

  叶长丰面色一苦，也不敢隐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双方沉默起来，都想不到好的办法。

  “对了长丰哥，我想到一人，你去找他，看他有没有办法。”

  秋晓芳的声音又响起，里面夹杂着希望。

  “小芳你快说，找谁？”

  叶长丰听到有办法，也焦急地问道。

  “我们村的秋胜南与你们村的叶芝香前几年因为婚事闹得很厉害，最后就成了。”

  叶长丰一拍脑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小芳聪明，我现在就去。”

  说完扭头向后走去。

  迎面遇到一名扛着锄头回来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妇人。

  那男人盯着叶长丰，一言不发。

  妇人反倒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面露微笑。

  叶长丰当然知道这两人是谁，都是邻村，怎能不认识。

  “叔、叔，婶你们回来了？”

  父亲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说道：

  “哼！长丰，你和芳芳的事情成不了，你以后别再来了。”

  “那个，叔，婶我家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完叶长丰侧身越过两人，快步离开。

  “把草帽带好，小心被人看到挨揍。”

  母亲在后面交代了一句。

  “哦！”

  叶长丰回应了一声，拉低帽檐，低头离开了河下村。

  回家吃完午饭，叶长丰来到村东头的一处院子门口。

  敲了几下门环，门开了，一名二十多的女人打开门。

  “长丰，你怎么有空过来。”

  “芝香姐，胜南姐夫在家吗？我找你们问点事。”

  “在家呢，赶紧进来。”

  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也迎了过来。

  “长丰找我啥事？”

  三人坐在院子内的椅子上，面前的木桌子上放了一碗刚倒的热水。

  叶长丰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秋胜南盯着叶长丰一脸佩服。

  “长丰你可以呀！一声不响地就把我们村最好看的女孩拐到手了。”

  叶长丰腼腆一笑。

  “姐夫，咱俩彼此彼此。芝香姐娃都给你生了。”

  秋胜南、叶芝香听完笑了起来。

  “姐夫，我就是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成的？”

  秋胜南收敛笑容，面露沉思，开始回忆往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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