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说呢，难怪今儿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位东家还真是沉稳，这茶都要凉了。”说话的是参加过公主府大秀的蔡家公子。

  话音刚落，王员外便道：“我说蔡公子，这等都等了，还急在这一时吗？”

  两人正要争辩几句，却见齐川出现在了二楼的围栏处，他先是朝着众人一揖，接着便绕过楼梯朝大厅走来。

  他今天之所以“摆谱”，就是想要观察一下这群人的反应，那几个面焦不悦的，首先已经被他排除在合作之外了。

  齐川的出现很快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盯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眼中是难掩的惊讶。

  蔡家公子眉头一紧，恍然道：“居然是他！”

  一旁的同伴忙问：“谁呀？”

  “公主的人。”蔡家公子阴阳怪气。

  眼见齐川来到厅堂，蔡家公子识趣地闭了嘴。他的声音虽小，可话却一字不落地进了齐川的耳朵。

  齐川在中央的位置站定，悠悠然来了一段开场白：

  “首先，感谢诸位百忙之中光临齐记！在下齐川，今日能与诸位相识倍感荣幸。众所周知，烟草在我们康宁还是一片空白，所以烟草行业也是新兴产业。正因如此，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如何，还要仰赖各位多多支持。”

  说话间，齐川的眼神扫过众人，人们竟从中读出了些许威严，这让方才的质疑声也随之消减了几分。

  他继续说道：“关于齐记要招募的合作伙伴，我这里有几个标准，诸位可以参详一下，合作的事咱们之后再谈。”

  咦？合着还有条件？众人心中不免腹诽。而齐川也成功将自己的被动地位转化成了主动地位。

  “其一，严禁售假！严禁二次加工！一经发现，报官处置，绝不姑息；其二，香烟必须统一售价，不可擅自哄抬谋取私利，扰乱市场！若有违反者，烟草行可单方面取消合作并拒绝供货；其三，舞象之年，少男少女大多心智未开，缺乏一定的判断力，因此，绝不允许出售给未行成人礼的人。”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规定？”蔡家公子又忍不住吐槽了，“大丈夫吃喝玩乐那是应该的，拿年龄来说事儿，岂不让人笑话？就是那街上的青瓜蛋子，但凡兜里有个仨瓜俩枣的，你问问他去不去妓馆？再者，谁卖货还问买主年龄？人家也不能天天在身上揣个生辰贴吧？”

  蔡家公子说的“生辰贴”指的是证明个人身份的木片，在康宁，除了官府办差的人，寻常百姓的确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而他的这套说辞很快就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话说，这不售假、统一价格都没毛病，但是看年龄买卖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执行起来太难了。”

  “就是，诸位想想，能消费得起的，哪个咱们开罪得起？”

  几人这番刁难，本以为会让齐川让步，哪知他依然坚定道：“这三个条件就是合作条件，诸位觉得可行，就留下来咱们继续聊，若觉得不行，齐记随时欢迎各位的光临。”

  “我看这位东家的条件不错，您还是跟我谈吧！”

  “那我也凑个热闹好了！”

  众人循声而望，却见锦乐公主和安秋禹各带着一队随从高视阔步地走了进来。错愕了几秒后，蔡家公子率先跪拜，高呼：“恭迎公主！”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跟着齐声道：“恭迎公主！”他们自然也认得她身边这位安国府的公子，只是大伙儿都在好奇，今日的场合，怎么公主和安国府上的都来了？难道他们也想分一杯羹？还是……来给这个齐川撑场子的？这齐川究竟是何许人也？意识到这一点，方才与蔡家公子统一战线的几个立时就后悔了。

  安秋禹朝齐川使了个眼色，「怎么样？兄弟来的够及时吧？」

  齐川笑笑，也用眼神回应他，「活菩萨！活菩萨行了吧？！」

  言归正传，这两位一来，守着主位的王员外和蔡家公子立马就将座位让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边。

  “接着走流程吧，当我们不在就好。”锦乐公主提醒道。

  齐川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能接受合作条件的，咱们继续谈，不感兴趣的呢，我们齐记为大伙儿准备了伴手礼，总之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

  王员外这人心思活络，虽猜不出这三人的关系，但想着即便不赚钱，能和公主府和安国府搭上关系也是好的，现成的青山当然要靠一靠嘛。

  “我王某人看好这行当，既要合作，就算我一个吧。”王员外最先松了口。

  一旁的富商忽然想起他方才的一锅肉理论，遂跟着豪气道：“也算我一个！”前景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跟着这几位喝口汤应该不成问题吧？

  “好！”齐川及时打断，“诸位再容我补充两句，今日我齐记要找的合作伙伴是一级代理商，接下来还会招二级甚至三级代理。区别是什么呢？采购价格和权限的不同，等级越高，权限越高、价格也就越低，换句话说，利润空间也就越大。不过一级代理只有三个名额，现在这两位已经达到门槛，在座的还有要合作的吗？”

  没等齐川说完，底下的人已经坐不住了，但碍于公主的威望，他们也只敢抻直了腰杆儿将手举过头顶。细观之下，有人的脚底板都在使劲儿。

  立在一旁的蔡家公子眼瞧着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两只手慌乱着一并举起来，同时开口道：“算我一个，齐老板！”

  就在刚刚，他终于想起公主府大秀时锦乐公主特意介绍过此人，得亏自己记性好，两人也算老相识了，这齐川总不能拂了自己的面子吧？

  齐川一脸漠然地看向蔡家公子，方才的阴阳话还在他的耳边呢，再瞧那没脸皮的谄媚样儿，当真令人嫌恶。只是今天的场合，实在不好做的难堪。他看向安秋禹，心中又打起了主意。「这羊真是越看越顺眼，羊毛也是越薅越顺手了。」

  安秋禹略显无奈，得，谁叫自己是活菩萨呢。

  “诶！方才进来时不是说了要凑个热闹，齐老板不会这点薄面都不给吧？”

  “安公子说笑，来者都是客，既然是您先开口，这唯一的名额自然是您的，蔡公子不会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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