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你对你的职业有什么规划？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后面岗位调动的时候我可以安排，人尽其用哈。”

  我拍了拍自己吃完胖着的肚子说道。

  “我也不知道哇，陈铭哥，你可以举个例子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思考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着能不能做国外的业务，现在在国内我底气不够，市场铺不开和市场萎靡得很厉害。我想在这方面培养你，带出一队对付国外的团队出来。”

  我知道这时候得赚外国人的钱了，以前看小电影的时候总会在网站上看到那些玩具广告，或许我可以将市场铺到国外去，惊艳外国人。

  “陈铭哥，你说的是外贸之类的吗？我可以学英语的。”

  陈妍妍从小清新日系挎包里面掏出了一本笔记，再快速地写下几个字，“陈铭哥，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努力的。”

  “你尽力就行，到时候我出去跟人装逼的时候，带个翻译也不错，这样更像大老板了哈哈。”

  我抬头看着广阔无边的天空，缓缓深吸一口气。

  “陈铭哥，你真好笑嘻嘻……你眼睛好好看哇。”

  “哪有。”我觉得这位小妹妹不老实，总是喜欢说些恭维我的话。但说到底我也能明白，没人不喜欢恭维，如果有人表现出不喜欢，那么就是表达恭维的人不够格。

  正如一个小科员去恭维人家厅局，那恭维了跟没恭维一样。

  我又想起了儿子兄弟这个在县里办事的正科，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叫我爹，然后不管他回什么，骂我什么，我都不理他。

  “陈铭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没有的事，不用再说这种客气话了。”

  我拿着手机，没有看向陈妍妍。

  “陈铭哥，你是什么星座的呀？”

  “老实人星座。”我随便说道，手机给儿子兄弟发了几张“有种来打我”的表情包。

  “没有老实人星座嘻嘻，你告诉我生日就行了。我给你看看，给你研究研究。”

  我把生日告诉了她，反正生日也不值钱。

  突然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哥，你是水瓶座的。”

  我关掉手机屏幕，抓在右手边上，好奇地问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看看，高傲自由，脑子好。”

  我哈哈笑道：“信这玩意的完全是白痴。你多大了，还信这些呀。你另外查查其他星座的，看看特征是不是出奇的一致。”

  “但我觉得陈铭哥你就是好，真的很好，脑子也很好，很灵活的样子。”

  “不不不，我比较傻，老实人一个，脑子也比较轴，一根筋。你还是查查其他星座的看看，是不是这样子？”

  陈妍妍点点头，随后查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道：“陈铭哥，你说对了，这里面就没有一个不聪明的。全是双商都高的。”

  我“呵呵”地笑着，就不再说话了，脑子里面幻想着我大摇大摆走路的样子，对着路人就是喊叫“老子是水瓶座的，吊不吊”之类的话。

  最后我自己忍不住了，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挺不住了就蹲了下去，果然年龄越大，越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好笑。

  陈妍妍焦急地蹲了下来，急切地拍着我的肩，“陈铭哥，你怎么啦？你别吓我……我……你怎么啦？”

  “我……我突然肚子疼哈哈……”

  “我给你找，找，我，我这里有药。”她又递给了我一瓶胃药。我连忙摆摆手说没事，但她还是强塞给我，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哥，你吃，你吃。你别吓我阿。”

  我止住了笑声，站起身来，胡说八道：“我真没事。只是刚刚可能胃部抽搐了一下而已。我胃不好。”

  “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这里有药，你先拿去吃。”

  陈妍妍又强行塞给了我那一瓶胃药，我连忙推开说我不要，但她突然哽咽道：“哥，胃疼很难受的，你吃，你吃。你吃我就开心。”

  我点点头，还是收下。

  ……

  刚跟陈妍妍分别，就来了薇薇的电话，“陈铭，你在哪里？我在楼道看不见你。”

  “找我干嘛？有事说事。”

  “给你送饭。没人给你做饭了哈，我就知道，你在哪？”

  “我在外面呢。现在……”

  我摸着吃完饭鼓起来的肚子，刚要说“我吃完了”，就被薇薇抢先一步说：“我今天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吃不完，所以就和你一起吃。”

  “呃……不用了，我，我已经吃饱了，在外面吃的。”

  “那……这样啊……那你以后没饭嗯……没饭吃了可以跟我说。我给你送过去。你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说，外面的卫生环境不好，我自己做的，放心。”

  我听薇薇这么一说，想到她忙前忙后只为了那一顿饭，而且那一顿饭还是送给我的，不免有些忏悔。

  因为我辜负了薇薇的好意，但也没办法，陈妍妍执意先请的客，我直接强硬拒绝会给她一个新员工带来心理创伤，以后跟我这个老板交流就少了，少了她就容易跟丢大部队。

  薇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公司里面的时候已经八点钟。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其实我也不清楚，少了小静之后，我一个人可以把公司当成了家，四处飘荡也没人管我的那种。

  我甚至很害怕回到那个住所，一个人空荡荡的，但原本就不是那样的，那里每一处都有小静的影子。

  不知不觉阿，我对这种极大的落差感到心烦意乱，又有些许悲哀，黑漆漆的楼道上，每踏一步我都觉得很是沉重……

  我只能向着眼前的空气默念着“一定要没事啊”之类的话。

  “陈铭，是你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从愣神当中恢复过来，才知道眼前坐在楼道阶梯上的是薇薇。

  “你怎么在这？”

  我眼见她端着一个饭盒正吃着，不过穿着有些怪异，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的牛仔裤往上撸起来，膝盖下面似乎不对劲。

  “你怎么了，这脚？受伤了？”

  “楼梯太高了，摔了。”薇薇若无其事地说，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走近一看，她的膝盖果真流血了，我索性上楼准备拿个急救医疗箱。

  楼道上还是冷冷清清，黑乎乎的，难怪薇薇会摔倒呢。

  我提着小箱子到薇薇的小腿面前，蹲在阶梯上，说道：“我还是给你消毒吧，小心感染了，很致命的。”

  “你走开，我不用你管。”薇薇轻轻推开了我，而被我抓在手里的棉签也丢了。

  “你干嘛？我没骗你，感染了到时候事情大了。”

  “我都说了，不用你管，你听不懂人话吗？”

  “擦擦，毕竟是你给我送饭摔倒的，理应有我的责任。到时候可别把气撒我头上。”

  薇薇突然放下手里的筷子和盒饭，撇过头看向另外一边，周围空气瞬间沉默。

  我还是好言相劝道：“你干嘛？我没说错吧。还是擦擦吧。”

  但她还是很是强硬用手推开我，这一次我差点摔下楼梯。我看下楼梯，望而生畏，估计摔下去得疼痛几个地方才罢休。

  “你到底在干什么？老子不干了。一天天莫名其妙的。”

  “我是莫名其妙……”

  薇薇似乎在哭泣，我在一旁听得到她哽咽抽泣的声音，每一次抽泣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湖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稳重呗……不会莫名其妙，而我是莫名其妙。”

  “好，有事说事，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你走，你走……你这混蛋！”薇薇转过头，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另外一只手使劲推开我。

  “擦完我就走，我也不想留责任。到时候某人提起来，诶我为谁谁谁送过饭，结果摔倒了，那谁谁谁不负责任，死渣男。切……老子见得多了。别哭了。”

  “对……我跟你没关系了。”

  “一点破事没必要吵，跟个小孩子一样磨磨唧唧的。”我强硬地抓住她的小腿，她抓住我的头发，“你别碰我。”

  “等下我摔倒了。”

  薇薇一听松了劲，但还是抓着我的头发。我不管她了，拿起棉签先用酒精给她消毒。棉签抹着她皮肤的那一刻，她“刺啦”一声吸了一口气。

  “忍着点。”

  随后给她抹上了软膏，顺便吹了吹，完事，一气呵成。

  薇薇提起了自己的小腿，但还是没放开我的头发。我抬起头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

  “混蛋！”

  “我知道，我是混蛋。但至少混蛋给你解决了麻烦，管他呢。我又不在乎你怎么叫我，还有，别老是抓我头发，等下脑袋不好了。”

  她手放开了我的头发，拿起自己没吃完的饭，默默吃着，不再理会我。我干脆与她坐在同一台阶，也不想说话。

  我们两人就这样干坐着，像闹了别扭的情侣那般，谁也不搭理谁。

  但别闹了，她现在应该恨不得给我踹下楼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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