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然是你。”

  李慧满脸憔悴，满头银发，听到林巧提出会面申请，她没有马上同意，而是拒绝了两次，才同意的：“你想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外面都在传王格不是你的孩子。”林巧说：“甚至有DNA检测。”林巧看着颐指气使的前婆婆，一副破败模样。

  “所以呢？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李慧不耐烦的说：“已经这样了。”

  “那些罪……是你犯的吗？为了钱？”

  “你问题还真多，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李慧说：“看够笑话了吗？”

  “赵松死之前，你知道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谁吗？”

  李慧张牙舞爪的脸突然停顿了下来。

  “是王志。”

  “所以呢？”李慧很快恢复了镇定。

  “王志为什么娶你，你知道吗？”

  “你是不是疯了，跟我这个老太婆没大没小的，别打听长辈的事情！”李慧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喜欢的根本就是赵松。”

  “他是先认识赵松的。”林巧根据老嬷嬷的叙述的那些片段，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李慧脑子里有根弦拉着自己头部的所有的神经，有什么东西，快要炸裂了。

  “你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你以为当初为什么王志一眼就看中了你？”

  “当然是因为我年轻漂亮，还是村里的村花！”李慧恶狠狠的往林巧脸上吐了把口水，林巧淡定的拿出湿巾。

  擦完以后，林巧说：“既然是一见钟情，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对你那么冷漠，你没有想过吗？”

  蓦然间，李慧的脸色变得唰白。

  那些不屑的眼神，冰冷的标间，厌恶的神情，没有交流的生活。

  尽管她总是劝自己婚姻就是这些，但王志并不爱她，也是她心里的结，所以赵松给过她的细水长流的温暖，才会长久的在记忆里闪着光。

  四十年多年来同房的次数能用手指掰的过来，生下王格以后，两个人就默认再也没有发生过关系了。

  “不可能的，同性恋怎么能和我生孩子？林巧，你自己失去了孩子，又被我孩子抛弃，你就是纯纯挑拨而已。”

  林巧坦然的说：“要么就是吃了药呗，要么就是双性恋，或者是同性恋但也能和女性发生关系，不然的话，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被人欺骗的同妻而不自知。”

  “不可能的。”李慧却没有那么斩钉截铁的回应道，看样子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姨，王志明明就一直知道王格不是你的孩子，却一直都视如己出，你觉得他这么大的老总，是傻瓜吗?”林巧说：“或许他只是想善待自己喜欢过的人的儿子而已，又或许，就是让你和王格给他背锅，王格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神经病，你给我滚！”李慧大吼大叫，很快就被带走了。

  “赵松一家怎么出的意外，你不想知道吗？他死之前说的什么，你不想知道吗？他是不是被你那甘愿为他坐牢的老公害死的，你不想知道吗？你的儿子知道你明明死路一条，可还是推着你走向拒绝，你认为你的付出值得吗？”林巧还不放弃的大声嚷嚷，直到拘留所的看警走了出来：“林小姐，你必须马上离开。”

  “好嘞。”林巧乖顺的站起来。

  李慧又被关回了逼仄的拘留所，但林巧说的那些话却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打转。

  不管是多么触目惊心的伤痕，她都认下了。

  杀侄子？搞色情资助，偷税漏税?什么她都可以忍，为了她和赵松的孩子，也为了王莎和王灵灵。

  可是林巧说的是什么？

  王志喜欢赵松？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

  他对自己的厌恶和控制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所以她才重新去找到了赵松。

  赵松几次的欲言又止，那些当时听不懂，现在想来仔细揣摩却别有深意的话语。

  赵松是个善良的人，有了王莎，他根本说不出那种话，也只能打消自己心中的疑问。

  劝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

  王志因为喜欢赵松而娶了自己？

  王志因为恨赵松而杀了他全家？

  她明明知道自己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却拿着红酒杯观望嘲弄了一辈子以此取乐？

  赵松的死，和她如今的样子里面全是王志的手笔吗？

  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践踏别人的生命和……爱情吗？

  所以他毁灭了一切，还想置身事外吗？

  还有王格，为了那个临死前都不愿意去看看亲爹，只顾着保住自己富二代生活的小孩，他其实，才更像王志。

  没由来的，李慧觉得自己仿佛睡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之上，而她赤身裸体，接近死亡。

  “该说的都说了？”万陶在门口等着，听完她的一顿输出后问：“到底赵松和王志最后说了什么，李慧一定不会甘心的。”

  “我也不知道，我胡说的。”林巧说：“你看，天气变晴了。”

  “是的，我们都会迎来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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