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邸。

  正逢休牧，虞长史虞淩正陪着廉氏在院子里散步，廉氏在跟他细说着家里的事情。

  “老爷，夫人，陈司长的夫人王氏来了。”

  不料行至中途，被仆从告知，有人登门拜访。

  “你约了她？”

  虞淩看着廉氏一脸疑惑，问道。

  “没呀。我先去看看。”

  廉氏带着困惑来到花厅，进门就被一个热情洋溢的妇人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臂很是亲热的问候：“好妹妹，姐姐冒昧前来叨扰了。”

  如此态度，廉氏更加疑惑不解了，但面上不显，回以微笑：“老姐姐说笑了，你能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廉氏被王氏带着坐下，看见桌案上放置着一盏空杯，立即唤人准备时令的瓜果糕点，起身给王氏倒了一杯歉意道：“女婢不懂事，怠慢了老姐姐。”

  “没事，姐姐府上不缺这点茶水。”王氏不甚在意的挥手，然后将她拉过来坐好，笑道，“姐姐今日来是来问媒的。”

  廉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听她如此急切的进入正题，喂在嘴边的动作一顿，放了下来，端着姿态，离她远了半尺，对她上下打量，故作打趣：“老姐姐什么时候这么有空闲，竟做起了说媒的行当？”

  “好妹妹惯会说笑。”被打趣了，王氏也不尴尬，依旧笑着，“是有人家拜托我，我才来当喜鹊的。”

  “哦，是哪家啊？面子这么大，请动了你。”

  “是顶好的人家，顶好的姻缘。”王氏手肘抵在桌面上，探过头来挤眉弄眼，“托我来问问你家的适龄小女君有无婚配。”

  “方家？”

  廉氏沉思片刻，吐出两个字。

  “还得是妹妹通透。”王氏夸着招手让自己的女婢呈上一卷画册，“看看，是你家那位小女君，我好回方家郎君话。如此般配的姻缘，可遇不可求，可得早早地定下啊。好妹妹不会是瞧不上这桩姻缘？”

  王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廉氏的神色，发现廉氏看着画中的人，神色莫名。但神情转换太快，王氏也看不真切，下一秒廉氏就像是女方家人故作矜持般，端起茶水，低眸愁容起来。

  半响，廉氏放下茶杯，叹气道：“难为老姐姐跑一趟了，这顶好的姻缘我虞家怕是配不上了。”

  “咋了？！可是——”

  王氏惊诧，陈家与虞家关系说不上多好，只能算得上近邻。

  但对虞家的小女君还是知晓一二的。

  当时拿着方家小郎君提供的画册，她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虞家的小女君都对不上号。

  想来不会是外室私生吧？

  如果是真的？

  那的确是配不上方家小郎君准备的三媒六聘。

  王氏的想法，廉氏怎会不知？

  她扯了一方丝帕，掩额叹息，“我家的情况，老姐姐也是知晓一二的。如此好姻缘我自是不会犹豫，可方家小郎君看上的不是我家的小女君。你叫我如何做主？”

  王氏眼骨碌一转，沉疑出声：“虞泊宁家的？”

  “怕是了。”廉氏长叹，“如果是虞家旁支我倒还能劳累跑跑，可——哎，你也知道。”

  廉氏说得是语焉不详，王氏自然知道她的未尽之语。

  连忙笑笑，“既如此，那我就先去回方郎君了，就不叨扰了。”

  说完，就起身走得大步流星。

  女婢刚端着瓜果糕点进来，就看见王氏有些浑圆身躯渐行渐远，十分无措，只好小心的摆放到桌子上，然后离廉氏远远的。

  因为廉氏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以廉氏的脾气，怕是下一秒，“砰砰——”

  果然，茶盏被廉氏摔个干净，碎片四飞。

  “把孙嬷嬷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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