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转身的苏惑听到了身后那人的尖叫声和怒吼声，轻轻嘶了一下，有些不适的缩了缩身子，这一晚上，那个暗卫可要遭老罪了。

  苏惑和凶到都城已有几日，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四皇子，苏惑很直接很淡定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没想到四皇子只说了一句："如果小七真的喜欢你，她会来提的，如果我成功了，她想要谁，我就给谁。"

  一句话间接的应下了这个事情，苏惑和四皇子很快开始交接都城各项事宜，凶将名单递给四皇子，明里暗里开始慢慢铲除外人。

  这是他们截获点第三个暗卫，前两个被抓到直接咬舌自尽了，可能这个暗卫有弱点，撑了许久，倒真让他们问出些什么。

  太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不管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爱搞些动作，因为皇后母家实力雄厚，所以哪怕他私下玩的再花，表面功夫做足了，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总是执着于追求长生，如果真的成功了，谁还会在意一个纨绔的太子。

  他白日里装作贤良淑德，爱子爱民的太子殿下，入夜后就是浪荡好色的世家公子，帷幔遮身留恋于各个温柔乡，养的暗卫各司其职，或掳走各路女子，或暗杀不听话的官员，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凶就是做暗卫出身，所以很懂得怎么抓住暗卫，一抓一个不吱声，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没有吞药的还快让折磨死了。

  也不懂他那个衣领的绣花有什么好珍惜的，明明绣工一般般，一点不如他的阿音亲手给他绣的平安福。

  暗夜中潜行总是比白日里自在些，苏惑趁夜摸入那妹妹的房间，发现她似乎心有所感，并未入睡，察觉到窗外有人来，她有些紧张。

  "舒儿姑娘，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哥哥同我交换了个条件，他给我一些秘密，来换你的后半生无忧。"

  苏惑蒙着面，一袭黑衣潇洒利落，他的眼神里满是平静，让舒儿瞧了莫名冷静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舒儿也不傻，虽然说这人的眼神气度都跟太子那帮人不一样，但是哥哥教她还是要谨慎一下。

  "你现在只能信我，你哥哥告诉我你本名叫李素儿，被卖进青楼才改成舒儿，他说你锁骨处有个竹叶形的疤痕，是他幼时同你打闹不小心把你推倒被竹子划伤所致。"

  "哥哥呢。"

  李素儿小心翼翼的问到，从早晨开始她便开始心慌，今日是哥哥派人送信的日子，信一直没到，可能……

  "姑娘，你的哥哥为了生存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错事，人各有命，杀人偿命。"苏惑说话的语气冷了不少，他想让李素儿尽快认清现实。

  "可是我……"

  李素儿在太子嘴里，多多少少清楚一些哥哥做的事情，有时候太子喝多了，还会故意说一些哥哥做的坏事，从而让她跟了他。

  没过多久她就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苏惑："你能保证我可以安然无恙，对吗。"

  "当然可以。"

  "好，那我跟你走。"

  苏惑将李素儿交给在都城隐藏的司璟，由她跟司璟在商量她之后的去处。

  司璟还是一身红衣，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睛疼，迷人的红唇笑起来风情万种，比起当时多了一股惬意的舒适感。

  "素儿姑娘，我有个问题，姑娘想过怎么样的人生？"

  苏素儿是那般清纯淡然的长相，在面对此般张扬魅惑的女子时，第一念头竟是自卑，她声音细细的，恍若听不清："安稳的日子就够了。"

  司璟勾唇轻笑，慵懒的斜靠在躺椅上，纤细修长的手指缠绕着乌黑的秀发，"我这是专门为女子搭建的庇护所，我们有江湖最大的辛密库，数不尽的故事会被我们记录在各种册子里，我们是最诚信的卖家，享受最尊重的待遇，姑娘，心动吗？"

  李素儿脑海中莫名浮现了自己神情高傲的同对面的人讲条件的模样，那是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表情，充盈着自信和清高，她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手指绞着衣袖好像要将其绞烂。

  沉默了许久，但司璟显然很有耐心，她静静瞧着眼前这个略微怯懦却有些许野心的姑娘，苏惑把她送到她这之前，曾说过她的情况。

  父母双亡跟哥哥相依为命，被隐藏在青楼里时常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斗智斗勇，太子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得到她，就说明此人还是有点本身在身上的，再加上耳濡目染之下，有野心很正常。

  "我想当个普通人，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就好了。"

  出乎意料的，李素儿放弃了名利的诱惑，依旧选择当个普通人。

  司璟有些不理解，随即开口问了一句："素儿姑娘，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李素儿突然抬起头，勇敢的直视司璟："我知道人的潜力是无限之大的，在潜力让价值加到登封之后，随之而来点就是无尽的空虚和贪婪，世上总有得不到还想要的东西，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安稳一生就好了。"

  司璟惊讶于她的通透也同时感到惋惜，她这般的人如果来了阁中一定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罢了罢了，"我会给你安排一处地方，这些日子你先住在此处，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会给你一处安家落户的地方。"

  "谢姑娘。"李素儿又低下了头，但心里却也松了口气。

  她的哥哥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她是很好的，也是哥哥让她明白了贪婪的下场，他放弃了考取的功名，被太子三言两语欺骗当了在暗处里的老鼠，书写人生的手变成了杀人的刽子手，人生从而发生改变。

  杀人是有快感的，从一开始的害怕变成后面的残忍也只不过是两个月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哥哥了，尤其是被人"请"到青楼幽禁之后，她从只言片语中也明白哥哥的变化，惶恐之下，她只想当个普通人。

  从未拥有过就不会想要拥有，平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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