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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畏罪自杀


"为什么会突然昏沉呢?你可有闻到奇怪的味道?"祁怃有些探究的问。

  江梦迟钝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在爹娘回来的时候开始昏沉的。"

  "你能确定那就是你爹娘的声音吗?确实只有你爹娘的声音吗?"萧贺安突然一句发问,让江梦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我记得的,是我爹娘的声音,我是听到了我娘说‘怎么办才好’才确定的,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祁怃和萧贺安眼神交织一瞬,祁怃敛起了眼底的探究,温声道:"你家可曾结过什么冤仇?"

  江梦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又很快否定,摇摇头。

  祁怃还没说话,沐景琅看出来了江梦的迟疑,着急的说:"你不要害怕,祁怃会帮你找到凶手的,我们也会保护你的。"

  嘴巴刚刚张开一半还没发声的祁怃:"……"

  好好好,你高尚。

  祁怃默不作声的小小白他一眼,又抬头温和的说:"是啊,不要害怕,江姑娘。"

  江梦胆怯的垂下眸子,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贝齿不住的咬唇,半响才说话:"我,我去年,及笄,然后城里的,沈家公子非要迎我回去当小妾,我,我不愿意,爹娘就回拒了沈家,之后沈家就一直找麻烦,还是湉苑的姐姐帮忙解决过几次,不知道……"

  沐景琅听完当即就炸了,怒火直冲脑门,沈家强抢民女的场面仿佛就在他眼前浮现,江梦生的实在漂亮,可同时也招惹了下流恶心之辈。

  "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沈家!"沐景琅提着刀就想冲出去了。

  祁怃给萧贺安使了个眼色,萧贺安钳制住沐景琅,把他往外带,祁怃温润有礼的朝着江梦说:"江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去看看。"

  江梦得体的起身低头,目送着祁怃出门。

  桌子上安静的摆着江父江母的画像,儒雅温婉的两个人似乎在向江梦微笑,那笑里夹杂着理解和希望。

  江梦嘴角拉下,颤颤的长睫缓缓眨动着,幽黑的眸子有冷芒和复杂的情绪闪过,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画像,好半晌,把画像慢慢的卷起来,握在手心。

  "你拉着我干嘛?我要去查沈家!"沐景琅像缺了水的鱼一样扑腾翻滚,萧贺安差点就制不住他。

  祁怃把门关好,恨铁不成钢的在他头上弹了个爆栗,一大片红色瞬间鼓起,沐景琅终于乖了,捂着额头龇牙咧嘴,萧贺安退到一旁偷偷笑他。

  "你以为你是太子呢?苏惑告诉你他已经统治江湖了?让你可以为所欲为?还查沈家?脑子被火烧成灰了?"祁怃嘴巴跟吐豆子一般,狠狠砸在沐景琅脸上。

  沐景琅委屈的捂着额头:"那怎么办?有线索了还不查啊?"

  祁怃无语的扶额,抬头瞥了萧贺安一眼,对方当即不再当局外人看笑话,清了清嗓子,亦步亦趋的走到沐景琅旁边拍拍他:"富豪家的事,就该让富豪的儿子去查!"

  傍晚,沈府突然点起红灯笼,家丁带着东西进进出出,一车一车的食材运往后厨,似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在一片恭维声中,身着金丝双锦对襟窄袖长袍的萧贺安进了沈家,推杯换盏之间交谈着碧云山庄。

  祁怃带着沐景琅悄悄从后墙潜入沈府,两个人身着夜行衣,掩在阴影里。

  沐景琅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观察,确定没人之后小心翼翼的问祁怃:"为什么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我俩要爬墙啊?"

  祁怃白他一眼:"你当别人不知道你是烬暇阁来查案的?"

  "哦。"

  祁怃在心里暗骂,遇见江梦之后跟失了智一样,整天就是江梦短江梦长,魂都被她勾走了。

  欢声笑语从前厅传来,一波一波的美酒佳肴被端上酒桌,祁怃趴在假山后面谨慎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整个沈府的家丁都被调到前院去了,后院只有了了几个侍卫,沐景琅按照祁怃的吩咐把那几个打晕,换上侍卫的衣服继续去前院巡逻,探查情况。

  "沈伯父,听说沈公子最近可是谈成了一笔大单,风头正盛啊,哪位是沈公子啊,可否帮小侄引荐一下?"萧贺安笑着举杯,带着赞赏和期待的目光看向沈鲁。

  沈鲁眼中略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变成了无奈:"实不相瞒,犬子今日没福分见犬子了,他前些日子出去喝酒染了风寒,在后院修养呢,实在是不能出来迎接贵客,恐让限制染病啊!惭愧惭愧,老夫代犬子敬贤侄一杯"

  萧贺安赶忙迎上去,嘴里说着可惜可惜,又谈起了别的话题。

  沐景琅的身影混在侍卫丛中,在听到沈鲁的话之后又悄悄退出去,告知祁怃。

  "后院?"祁怃有些疑惑,风寒到什么地步连首富之子都不见了?。

  "是啊!"沐景琅点点头,侍卫的宽带抹额勒的他有些头晕,他给祁怃指了个方向,"大概是那边,我看到那边有个院子还有些亮光。"

  沐景琅光明正大的截胡了一托盘菜进入到了那个院子里,奇怪的是里面也只有一个在打盹的侍卫,迷迷糊糊的看到沐景琅来了还以为是换糊的,摆摆手就走了。

  沐景琅一脸黑线的低着头看着他离去,暗暗吐槽这沈府也该不严谨了。

  查看了这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沐景琅打了个手势,祁怃才进来,他压着嗓子皱眉道:"沈家少主就这待遇?"

  沐景琅端着托盘努努嘴:"不知道,进去看看喽。"

  祁怃轻轻敲了三下门,沉着嗓子道:"少爷,吃饭了!"

  里面的人虚弱的说:"滚。"

  祁怃跟沐景琅对视一眼,果断破门而入,一个人火速的进去准备捂沈少的嘴,另一个人眼疾手快的锁好门。

  沐景琅的手还没碰到沈少,就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祁怃锁好门转过身来也是一个激灵。

  这个沈少就是昨天试图耍流氓被沐景琅制服的那个人,此刻他身上只着中衣,一缕一缕结块的头发胡乱的撒着,雪白的中衣上是已经暗到发黑的血迹,他脚边放着一边血液干枯的短刃,他双目无神,嘴巴不停的张合说着不是我杀得不是我杀得。

  沐景琅和祁怃默默对视,眼里都写满了不相信,沐景琅瞪大了双眼指着虚弱又疯癫的沈少爷说:"不是吧,这么巧吗?"

  祁怃有些汗颜,"不知道,可能是吧!"

  祁怃瞥了瞥沈少爷,轻咳两声,声音变得柔和:"谁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杀得,不是我杀得!"沈少爷不停的喊着,祁怃又尝试问了几句,他还是直说这一句话,就在祁怃放弃了已经开始吃盐水鸭的时候,沈少爷惊恐点瞪大眼睛喊:"江梦,江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他们不让你娶你,对不起,对不起……"

  祁怃一口鸭子刚咽下去,就被这个不打自招的"凶手"惊到了。

  就这么巧,他们今天查到了沈府,偷摸进来就顺利的找到了沈少爷,然后他疯了不打自招的供述了他杀了江家夫妻。

  更巧的事,沐景琅换了身份闯进来缉拿沈少爷的时候,沈鲁竟然也只是惊慌了一瞬间就快速的认了他儿子的罪,在领着众人去他房间的时候,发现沈少爷已经割喉自尽了,短短的两炷香之内,人就死了。

  在跟随江梦将她父母下葬的时候,沐景琅和萧贺安还是有点恍惚的,就这么顺利,一天就查出来了,凶手还畏罪自尽了。

  太快了吧,萧贺安表示自己刚喝了几杯酒,还没把从温离那学过来的生意场面话说几句呢,沐景琅就带人闯进来说缉拿凶犯,那沈鲁竟然也不阻拦就那么认了。

  瞬间萧贺安就感觉沈鲁其实已经发现了他们来的目的,甚至就等着来捉拿沈少爷归案的,没想到他却直接自杀了。

  沐景琅呆滞的看着身披白孝哭泣的江梦,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祁怃靠在一棵青松下,疲倦的眸子半阖着,最近总感觉乏累,沉沉的目光一直盯着撒黄纸的江梦,心底有了个暗暗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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