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林妈还在愣神，林绮已经从他们的缝隙挤过去，朝着屋内走去，几个孩子也朝林爸林妈笑了笑，也走进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孩子，林爸林妈刚数完，走在最后的徐鹤霄朝林爸林妈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爸，妈，你们好，我是鹤霄。”

  林爸林妈怔怔看着英俊的女婿，恍恍惚惚点头，长得一表人才的，就是太年轻了点，这是原配吧？

  林爸林妈把门关上，回过头就见自己女儿带着七个孩子正在找凳子，人太多了，凳子竟然不够。

  “我房间里有一张长条凳，我去拿来。”林爸匆匆走进房间。

  “绮绮啊，进门怎么不喊爸妈？”林妈看着女儿，眼泪就流下来了，十多年未见，她没有哪一天不在想自己的女儿。

  看到亲妈哭了，林绮鼻头酸涩，转过身抱住林妈，“妈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们的。”

  “你个坏孩子！”林妈在林绮的背上打了几下，“是不是我不让你大哥写信给你，你还不打算回来？”

  林绮嗯一声，“把爸妈忘记了。这几年往家里寄东西的都是您女婿，我一时没想起要回家了。”

  林妈更气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林绮一家人带回来的东西多，堆满了大半个客厅，人下脚的位置都没了。

  “放到你哥之前那个房间去。”林妈道。

  “哥哥和嫂子他们搬出去了吗？”林绮问。

  “嗯，搬出去了。”林妈回答，又改口道，“这些东西还是放我和你爸的房间吧，你们一家人睡你哥的房间。”

  “前两天我就说去买床，你妈偏说先让我去买年货，怕好的肉被人买光了。”林爸懊恼道，一大家子回来，如今连张床都没有，这要怎么睡？

  “爸妈，不用买床，我们住酒店就行。”林绮道。

  “距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酒店要走半个小时呢。再说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让你们住酒店呢。我这就出去看看，连夜给搬两张床回来。”

  “爸，明天再买吧，我们开了车回来的，不怕远。”徐鹤霄也劝说。

  “开了车？货车吗？”林爸记得女婿是货车司机，后来又转去了厂办当秘书，他如果要借一辆货车开回来，应该能借到。

  “不是货车，是一辆越野车和一辆轿车。”

  “........”

  林爸和林妈兴致勃勃下去看车，林绮在家翻找东西，“时间不早了，我们吃个面条？”

  “可以的，妈妈。”几个孩子都没有意见。

  “妈妈，面条放鸡蛋和青菜，鸡蛋我要吃两个，青菜我要你种的青菜。”

  “行，没问题。”

  好在爸妈家的面条不少，林绮拿了四斤出来煮。

  厨房还是在走廊上，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吃过饭了，厨房没有其他人。其几个孩子过来帮林绮的忙，洗菜的洗菜，端盘子的端盘子。

  靠近厨房的人家听到陌生的声音，推开门来看，见是几个陌生的孩子，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呀，怎么这个时候来做饭？”

  “钱叔，是我，林绮，我们刚到家，没吃晚餐。”林绮回头看了钱老头一眼，又转回去煮她的面条。

  厨房的灯光昏暗，隔着一段距离，钱老头的眼睛不怎么好，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啊？”

  “对，都是我的。”

  随着林绮的话落下，孩子们乖巧的和钱老头打招呼，钱老头点点头，“好好好，乖啊。绮绮，孩子他爸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啊？”

  “回了，在院子外面呢。”

  钱老头听了，又点点头，“明天带着你对象和孩子们来爷爷家做客。”

  林绮和几个孩子已经开始吃面条，徐鹤霄和林爸林妈才从楼下上来。

  “哎哟，这就吃上啦，都是外公的错，外公这就给你们整两个菜。”

  “不用忙活了爸，我们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时间不早，明天再让孩子们尝一尝您的手艺。”

  “对啊，面条就行，好消化。”徐鹤霄看着那一碗没人动的面条，心想那应该是自己的，他在那个位置坐下，并邀请林爸林妈，“您二位要再来一点吗？”

  林爸林妈齐齐摇头，“我们吃过了。”

  林绮一家闻言，便专注吃面条，林爸林妈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都忙活不过来了。

  此时林爸林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女儿一家长得未免太好看了些，九个人，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长相。当初阿墨、渺渺和绮绮三人，就被街坊邻居夸好看，可和这一家子一比，还是差了一些。

  林妈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十多年未见的女儿身上，越看越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为什么能这么好看？

  三十四的女儿却像定格在了十八岁那年，别说是她女儿，就算对外说是她的孙女，外人也不会怀疑。

  林绮装作没发现林妈的视线，装作没发现林妈眼中的疑惑，她神态自若，吃完面条后擦了擦嘴，“开了一天车，我有点累了，先带孩子们去酒店睡觉，明天一早再过来。”

  徐鹤霄也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我先去洗碗。”

  “别，放着给妈妈来。天气太冷了，还要烧水才能洗，太耗费时间了，你们先去酒店安顿下来，明早过来吃早餐。”林妈强势地收过那些碗。

  “那就辛苦妈了。”徐鹤霄笑道，他从背包里取出两个盒子，“这是给妈您的。”

  林爸和林妈亲自把林绮一家子送下楼，看着他们坐上车，开车离开。

  “老林啊，我怎么感觉我们女儿有点陌生啊？”林妈喃喃道。

  “怎么陌生了？明明长得和从前一样啊。你该不会看见绮绮会开轿车，就觉得她不是你女儿了吧？”林爸心情很好，女婿长得一表人才，有七个漂亮的外孙外女，还有两辆汽车，太给他长脸了！

  林妈无语看着傻乐呵的林爸，默默回房，打开了女婿给他的两个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老林，这是金镯子该不会是真的吧？”

  “女婿他们车都开上了，又怎么会给你送假的镯子。”林爸接过金镯子，“沉甸甸的，应该是实心的。”

  林妈把阳绿的翡翠镯子往自己手上套，稀罕道，“这镯子可真好看。”

  “女婿不是在机械厂上班吗，怎么有钱买车，买这么贵的礼物？”林爸不解。

  “应该是女婿家里有钱。不然他们也没办法从安良大队突然跑到首都去。”

  “我猜也是。”

  第二天一早，林爸就去敲响了儿子林墨家的门。林墨一边打哈欠，一边起来开门，“爸，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你妹带着你妹夫和孩子们回来了，我今天不去厂里，你去厂里给我请个假。”林爸道。

  林墨惊讶，“这么早就回来了？首都的工厂这么早放假吗？”

  林爸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请假吧。他们开了两辆车回来，那车看着可贵了，车里是香的，座位非常软，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他们还买车了？”林墨更惊讶了。

  “对，昨天我问了，你妹夫说是他们买的，已经买了一年了。”林爸语气带着骄傲。

  林墨想去看妹妹一家，还想去看车，但是他还要去上班，“您请几天假期啊？”

  “请到过年吧。”他年纪大了，如今也是半退休的状态，去不去厂里，影响不大。

  “您和妈都请假？”林墨问。

  “当然。你妹夫和孩子们第一次回来，自然要陪一陪他们。”林爸理所应当道。

  林爸从林墨家离开，改道朝家具店走去。

  林墨送走林爸，自己也不睡了，穿好衣服和鞋子，朝厨房走去。妻子李敏也起来了，“刚才来的是谁？”

  “爸来让我帮他请假，小妹带着妹夫和孩子们回来了。”

  “这么早？”李敏和林墨一样的反应，他们厂除夕那天才放假，小妹一家现在就回来到了，那岂不是二十四二十五就从首都出发了？

  “应该是请了假。”

  “爸请了假，妈也会请吧，既然爸妈都请假，那我们家林尚和媛媛是不是不用去托管所了？”

  “差两天就放假了，让他们待到我们放假。爸妈十多年没见绮绮，更是没见过妹夫和外甥外甥女，就别让尚尚和媛媛去打扰他们了。”

  “怎么能算打扰呢，这不是想着让尚尚和媛媛去和表弟表妹培养感情吗。”

  “培养感情的事不急，年里多的是时间。”

  林爸来得时间太早，店铺九点才开门。他没办法，只能先回家。

  “女婿长得高大，七个孩子也长得很高，大外孙女比尚尚还高。我觉得两张床不够，得要三张。”林爸道。

  “是得买三张床。不过就是床买了，棉被也不够呀，还得买被子。”林妈面带焦虑道，“你说绮绮会不会怪我们，是我们请假让他们回来，如今却什么都没准备好。”

  林爸沉默了，今年初的时候儿媳说厂里分到的房子太小，不够一家人住，打算出钱，把隔壁也买下。几年前厂里就已经不给职工分房，分到手的房子，只要给厂里一笔钱，房子的产权就能落到个人手上，买卖全凭个人做主。儿子儿媳分到的是一个大单间，两个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大，的确不够住。

  他们两老支援了儿子儿媳一千块钱，他们的存款便空了。这几个月，他们两老一直在存钱，就想着这个月二十七发了工资去买床，哪知女儿一家二十五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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