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简单梳洗过后就回了养心殿，卫嬿婉被弘历一路牵着进去，养心殿的人都已经习惯了皇上对令贵妃的盛宠，当初三年之间从贵人不断升成贵妃，旁人不是熬资历就是拼子嗣，偏皇上看重贵妃，生下五阿哥之后就封贵妃了。

  当年也不是没人阻止，可就连朝臣出面都不能阻止皇上，更遑论太后出手。

  “臣妾听说高贵妃病重？前些日子看着脸色并不好。说来这齐汝也是奇怪，怎地这个一个寒症都治不好，不妨换个太医瞧瞧。”

  到底是想着对方这几年还算是乖觉，自宠爱她过后就很少进后宫了，除了皇后宫中，其余的就没有再过去。

  等皇后生下嫡子之后，弘历也不再去皇后宫中，要么就是去坐坐吃顿饭的功夫。

  到时候生了疥疮，还得伺候他，到时候面容有损也是一大遗憾。

  “说来也是，只是齐汝也算是圣手，不然朕也不会如此重用他。”

  卫嬿婉笑着道：“想来大抵齐太医不擅此道，不妨换一位太医前去诊治，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如此便听你的。”

  弘历想着贵妃做下的事情，再加之对方之前在宫中嚣张跋扈，心中早对她没什么情份了。

  不过还是感念自己的爱妃实在是心软，对着曾经为难过她的人还想着救她，可见心中慈善。

  卫嬿婉上前抱着他的脖子：“皇上最好了。”

  高曦月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太医，见对方神色奇怪就知道已经知晓自己的身子了。

  “难为皇上肯想着本宫，叫你来给本宫看诊。”

  “皇上挂心娘娘，微臣只是奉命行事，必会如实报与皇上听。”

  高曦月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汝多次曾向皇上禀报，贵妃之寒症只需细心调养便能大好。”

  断不会到如今这般威胁性命的结果，可见中间有鬼。

  高曦月看着他，等人离开之后拉着茉心，“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吗？”

  “主儿，如今想来想必皇上是不知道其中隐情的，必然是齐汝身后还有旁人。”

  齐汝除了侍奉皇上，剩下的就是太后和皇后了！

  “难道……难道皇后想杀我灭口？“可皇后并不知晓她已知这零陵香的事情，何况自己这些年一直无子，皇后没必要这么忌惮她！

  就算是忌惮也该忌惮卫嬿婉才是啊！

  “难道……是太后娘娘？”

  “太后？不，我与太后无冤无仇，太后为何要这么对我？”

  茉心凑近了她低声说道：“主儿，您忘了恒娖公主的事情了吗？”

  “曾听说是高大人率先提议促成此事，太后娘娘迁怒也不是不可能。”

  高曦月哑然，可这个事情不是皇上自己想要的吗？阿玛不过是替皇上开这个口罢了。

  “太后……如此小性之人，如何能当太后呢！”高曦月愤然开口，语气中足足的恨意叫人感到浑身森然遍布。

  弘历也没想到一直以为是自己人的齐汝居然效忠太后呢！哄着永琪睡觉之后，弘历看着满园月色对进忠说道：“轮侍二主的东西，不必留在世上了。叫人下手小心点，只说暴毙便是了。”

  “是，奴才即刻去办。”

  进忠心中一片寒凉，这就是大权在握的皇帝，生杀予夺，仅在他一念之间。

  院中月华如水，弘历悠然站着片刻，“一年月色最明夜，千里人心共赏时。又到中秋之时了。”

  弘历进了养心殿，看着殿内已经褪下外裳的卫嬿婉笑着走过去轻抚她的满头青丝：“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朕的嬿婉不愧是倾国倾城。”

  卫嬿婉罕见的愣忡一瞬，这话当初……胤禛也说过。

  难不成当真是一脉相承，就连吟咏诗句的模样都相差无几。

  “怎么了？”弘历看着她似乎看愣了一般，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难不成是朕太过风神俊朗，惹得爱妃如此目不转睛？”

  这般自恋的发言让卫嬿婉回神，她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皇上这话说的，半点不害臊。”

  大抵是自己想错了，卫嬿婉回神之后拉着他进去洗漱笑着道：“皇上，过两日就是中秋佳节了，臣妾有许多不懂的都去问了皇后娘娘，若是后日家宴上出了错，皇上勿怪。”

  “朕相信你，不必担心。”

  中秋之时，一般都得进行拜月仪式。等皇帝拈香拜月焚燎撤供之后，宝塔式的大月饼遵例妥慎保存起来，留到当年除夕再吃，取一年到头欢喜坚固的口彩。

  三斤重月华饼则以一个进奉皇太后，以分赐皇后及各宫妃嫔们，名为散福。

  另一个皇帝则留归自用并赐侍从人等。

  此外赏月所用的三寸大的小月饼，是赏赐王公及宫眷用的。

  这些事情已经做了许多年了，底下人都知道分寸，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

  不过该安慰的还是得安慰，“你放心，朕哪里会怪你呢。”

  中秋那日，卫嬿婉就没有再看到弘历，直等到晚上的时候才看到弘历回来。

  “朕带你去赴宴。”

  中秋宴会设在了乾清宫，卫嬿婉跟着上了御驾之后二人一路相携进了乾清宫中，

  富察琅嬅看到弘历和卫嬿婉一起进来，二人就跟帝后一般恩爱，她手上的帕子都快要捏变形了才算是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受不了！

  此次虽说是家宴，但是除了后宫诸人还有宗室王亲，履亲王即康熙十二子允祹坐在最上方，表示弘历对他的厚爱。

  弘昼次一等，坐在履亲王下边，后边的大多是存在感不高的宗室子，弘历自己都可能想不起来，也不管了。

  太后穿着一身吉服打扮的极为隆重坐在弘历身边，“每年中秋光赏月到底是乏味，不如上一些歌舞助助兴吧。”

  弘历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点头：“既然太后这么说，那便上歌舞吧。”

  卫嬿婉在皇后下首落座，再下一个就是高贵妃了，倒是难为她还能过来。

  弘历也是看到了，就问了她两句：“高贵妃，身子可大好了？”

  “劳皇上关怀，太医调养得当，臣妾身子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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