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共赴黄泉
来到城门外,城门紧闭,城门口高悬着白绫,城楼上值守的士兵披麻戴孝,整个漓玥大陆最热闹喧哗的都城沉浸在悲痛之中。
国丧,只有国丧才会有如此规格,只有九五之尊一国之主薨才会举国哀悼。
“全城戒严,七天之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都城,违令者斩首示众”,上官磊亲自下的死命令。
可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城门而已,无论有多厚也不管有多少人把守,对楚风来言自然形同虚设,楚风不费吹灰之力便带领众人进了城。
正值傍晚,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晚,但今晚街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拥挤繁华的北溟都城死寂一般的沉默。街道两边之鳞次比的店铺全都挂着白绫,像一幅幅黑白无常手中的白幡。
楚风等人趁着朦胧的夜色隐去身形施展轻功来到丝锦轩后宅,秋寒焦急的等在门外,马车已经套好,还是之前的那辆马车,但那两匹驾辕的宝马却格外扎眼。
骨骼雄健,四体修长,雪白纤尘不染的鬃毛随风飘扬,隐隐有凌空而去的架势。尤其是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星,灵动中又透着桀骜不驯。
林采薇欢喜的扑上前,忍不住用手触摸马鬃。她知道宝马良驹就好比带刺的玫瑰,越是开的艳丽越是顶尖带刺,可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就是喜欢,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两匹罕见的绝世骏马。
林采薇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一旦骏马咆哮嘶鸣起来,她好及时闪躲。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伸手摸上马脖子,骏马非但没有任何的抗拒咆哮,反而极其温顺的低下头任她摩挲,不仅如此甚至还“哒哒”往前迈了两步,亲昵的往她身上蹭,充满灵性的大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欢喜。
林采薇诧异的回头,楚风笑着走过来,走到另一匹宝马身侧,伸手轻抚马背。骏马温顺欢喜的往他身前凑,但却在距离他雪色锦袍一寸之距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马也知道楚风的洁癖,也懂楚风闲人勿近的规矩?
楚风轻轻一跃跳上马车,朝林采薇伸出手,笑的温暖和煦。林采薇无视楚风伸过来的手,水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骏马,欢喜的说道:“这就是快如闪电、飞似奔雷,放逐野外三年依然能寻回家园,忠贞如节妇,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的浮光掠影吧?”
楚风身子往前探了探,微微一用力将她拽上车,随后放下车帘吩咐追云启程。其他人等骑马跟在车后,众人连夜出发。
“楚风,你到底是怎么让这两匹浮光掠影认我为主的?”林采薇满怀诧异急急的问道。
林采薇越是着急,楚风越是打太极,“方法很简单,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林采薇不满的撇了撇嘴,毫不示弱的威胁道:“哼,你说不说?敢在本小姐面前卖关子,惹恼了本小姐不配合你,看你风世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北溟国丧期间将本小姐安然无虞的带回南凤。”
楚风勾唇一笑闻声道:“不是现在不告诉你,的确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就算告诉你了你也不见得能真正的明白,等到恰当的时候我一定身体力行仔仔细细的给你讲解。”
要说就说,要不说就不说,还身体力行,什么样的方法还得他用身体来解释她才能懂?林采薇不满的挑眉,傲娇的抗议。
楚风低低的轻笑,“你若不想这么早回南凤也无妨,我叫追云再将马车赶回去就是了,反正我们也才刚出发,我也不是很着急回去的。”
嗯?林采薇挑眉,他不是早就迫不及待一刻钟也待不下去的要立即赶回南凤准备他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婚之礼么?怎么又不着急了?
楚风勾唇微笑,整个身子都倚到林采薇身上,清泉的眸子戏谑的看着她低声道:“我的确是想成亲想洞房想的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所以我定好的是日子而不是地点,只要日子到了,不管在哪,也不管婚礼筹备的如何了,本世子都要按时成亲,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本世子洞房花烛。”
嘿!林采薇登时噎住,她绝对相信楚风说的是真的,他绝对说得出做的到。她要不想两次大婚都尴尬的不好收场,最好乖乖的配合。
咳咳……林采薇伸手挑开车帘指着外面飘摆的白绫低声道:“北溟国主好好的怎么就一命呜呼了?这北溟现在可是上官磊执掌?”
“人活着信念最重要,一旦支撑的信念坍塌一空,只剩下一副空壳皮囊自然支撑不了多久?如今的北溟的确是上官磊当家作主。”
“怎么说?北溟国主的信念难道不是这如画的万里江山,江山犹在,何来的坍塌一空?”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是每个男人奋斗的终极目标,北溟国主也不例外。他自以为自己红尘驰骋一生两样都得到了,可到最后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上官磊监国的这些日子,大事小情一律不曾禀告北溟国主,名义上是不忍劳烦他费心劳神,让他安心静养龙体,可实际上大权在握的人一旦让他闲了下来他又如何能受的了。
但凡前朝有所举动,北溟国主都暗中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每每都被上官磊无视。可叹的是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与他站在同一条阵营,枉费他苦心经营,自做皇子的时候便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关键的时候他视为心腹的官员竟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调遣。
到最后他身边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他从内心看不起鄙夷的当狗一样使唤的太监。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他做皇子的时候体味过,没想到他登上了九五至尊还会再次体味。前朝新的势力格局形成,上官磊一手把持住朝中命脉,他一针一线都插不进去。
至高无上的权利日防夜防没有被别人夺去,却被他最看中的儿子不费吹灰之力的给他榨取个干干净净。
卧床多日本就虚弱的身子犹如如雪上加霜,再也支撑不住。曾经犀利精光的双眼越来越暗淡无神,过去的风光岁月不停在眼前重现,曾经揽在怀里娇俏可人的美人却越来越模糊。
北溟国主越来越思念关在冷宫的燕妃,程公公去冷宫探望燕妃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可燕妃沉默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这么多天过去了,燕妃日日等夜夜盼始终不见上官琼来她梦中与她道别,她放心不下,一天比一天想去那个世界看望她,不确定她是否安好,她始终不能放心。
程公公将探望的情景说给北溟国主听,北溟国主每次叹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北溟国主忍无可忍下了他平生的最后一道圣旨:安葬皇陵,丧仪一切从简,上官磊登基继位,燕妃陪葬皇陵。
自从燕妃被打入冷宫陆公公皱着眉头往冷宫跑了不下百余趟,这次是第一次带着话来冷宫。可不想他才刚踏入冷宫院门,还没来得及宣读圣旨,看护燕妃的小太监便连滚带爬的从房里滚了出来,原来绝食多日的燕妃今天已经昏死过去三次了。
程公公急忙冲进房里,来到燕妃近前宣读圣旨,来之前北溟国主有令,一定要让燕妃活着听到他的旨意。御医在已经奄奄一息的燕妃人中处扎了三根银针,燕妃才勉强睁开了混沌的双眼。
程公公颤抖着公鸭嗓子快速宣读完了圣旨,然后靠着门框一边擦汗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当他呼吸渐渐平稳准备回转养心殿复命的时候,身后跪着的两名御医“砰砰”三个响头磕到地上,哀求道:“公公救命,下官无能实在无法再为娘娘续命,娘娘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
程公公身子一趔趄趴到了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出冷宫大门前往养心殿给北溟国主报信。北溟公主有令,在他没死之前燕妃决不能先死,燕妃要是走在了前头,所有看护燕妃的御医、宫女、太监包括他在内全部陪葬。
“国主,国主,不好了,不好了,燕妃娘娘命不久矣,随时都可能殡天!”程公公一进养心殿便匍匐在地连哭带嚎的呼喊道。
正躺在床上让小太监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水喝的北溟国主闻听此言,喝进嘴里的水“哧溜”一下滑进了气管,咳不出又咽不下,顿时憋的老脸通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没等传唤的御医来到近前,便两眼一番驾鹤西去。
负责喂水的小太监手一抖,手中的瓷碗连同半碗子水“啪嗒”一声掉落到地上,水洒了北溟国主一身。
小太监更是“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扫视了一眼翻着白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北溟国主,心脏“咚咚”猛狂跳了几下便永久的停止了跳动,当场为北溟国主殉葬了。
无独有偶,殊不知刚刚扎了银针回光返照的燕妃在北溟国主闭眼的那一刻,突然呼吸急促,一口痰卡在喉咙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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