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顾尘从师父那儿练完功回来，将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口，顺便进去看了一眼。

咖啡厅的生意还是比较冷清，里面只有几个客人，全都在低声交流，非常安静。

顾尘和两个服务员聊了一会儿，转了一圈，便从这里离开，走进了老街之中。

他前脚从咖啡厅走出，后脚便有一个穿着一身潮牌，看着就像个公子哥的年轻人他跟着从咖啡厅里出来，之后一路跟着顾尘来到他租的房子前面。

顾尘自顾自的走楼梯上了二楼，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头也不回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身后的公子哥笑了笑：“刚到。”

顾尘打开门进去，那公子哥跟着进门把房门关上。

随后，那陌生的公子哥在脸上摸了一把，便露出了李四的脸。

顾尘颇为惊奇：“你这易容术可真厉害。”

李四笑着道：“是小六的手艺。”

“这几天辛苦你了，坐吧。”顾尘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给李四，招呼他坐下，接着问道：“这几天在流金岁月打听到什么没有？”

李四从魔都回来后，便换了张脸，以一个花钱如流水的阔少爷身份去流金岁月玩了几天，还分别和几个副经理见过面，聊过天。

“依我个人的观察和浅见来看，许乐对于您上位的事情，还是有点矛盾心理。他是几个副总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只是聪明人喜欢想太多，容易患得患失。他既想在大局未定之前帮你立点功，又怕你守不住，他做的都是一场空。所以除了嘴里说得漂亮之外，却没有实际行动。要说他有异心，那基本上没有。”

“而张虎那种粗人，对他来说，能让他服气，谁当主子都是无所谓的。”

“徐碧春带着四哥的骨灰回来了，等安葬四哥之后，会拿点钱走人。她对黄四海有几分真感情，现在人没了，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最需要警惕的是王财，他装傻充愣的本事太厉害了，我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终日都是混日子的模样，要不是我干爷爷对黄四海足够了解，知道他的发家史，我们这些年轻人根本不知道王财才是四哥最厉害的一把刀。干爷爷说了，就算原来他手下最厉害的李二和您这边的童扬加起来，都不是王财的对手。”

李四回答完顾尘的问题，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口水。

顾尘笑了笑，道：“还是我大哥这种老江湖厉害，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们只怕真会被王财糊弄过去。”

李四点点头：“咖啡厅里有两个顾客，是陈向东的人，盯着你有两三天了。另外街面还有其他几个大哥的眼线，像疯驴子这四五大哥实力不太行，暂时不敢明着来，只是看谁要赢了，他们就会出来帮谁，也得防着点。”

说到这里，李四顿了顿，给出了一个建议：“顾爷，我和小六几个兄弟，会的是旁门左道，打架都不太行。而小童哥呢，双拳难敌四手，现在盯着这边的狼太多，我觉得您这边还缺一员大将坐镇。”

“说得没错。”顾尘笑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有人选了？”

李四迟疑了一下，道：“我倒是知道那么几个挺厉害的武乞，不过那些人全都只认钱，心也脏，不知道顾爷肯不肯用。”

顾尘问道：“有多厉害？”

李四想了想，说道：“七八年前，北地有个武疯子，一把刀杀穿一百人，不仅杀了丐头，还杀了许多过命兄弟，死在他刀下的可不是泛泛之辈，大部分是武乞。其他几个，也和武疯子一样，都是狠辣货色。不过这几个人都犯了事，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听说有人死了，有人被抓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全须全尾活着的，而且就算找到了人，这些家伙也都是无法无天之辈，不服管教，说不定哪天会反咬一口。”

顾尘沉吟片刻，说道：“这倒是无妨，你要是找到人就带过来见我。只认钱还比较好办，钱这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好。”李四点点头。

……

李四办事效率很高，次日深夜，准备睡觉的顾尘接到电话，开车来到城西城中村的八仙居。

等他来到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

除了李老瘸子和李四，还有一个独臂男人。

比起衣着光鲜的几位，他就像是个野人。

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如杂草，满脸络腮胡子。

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件破旧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瘦弱的身躯上，一边袖口空荡荡的。

裤子短了一截，露出干瘦黝黑的脚踝，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鞋面上有几个破洞，露出黑乎乎的脚趾头。

他面色蜡黄，眼神暗淡无光。

只是见过顾尘进来之时，眼睛里才陡然露出野兽一般的凶光，一闪即逝。

“来了老弟？”李老瘸子笑着招呼顾尘落座。

“老大哥。”顾尘笑着点头示意。

“顾爷，请。”李四帮顾尘挪开一把椅子。

“来，武疯子，介绍一下，这是我好兄弟，顾尘。”

等顾尘落座，李老瘸子给双方做着介绍：“老弟啊，这位就是武疯子，在咱们丐帮的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要不是我亲自过去请，他还不愿意来。”

顾尘抱拳道：“那真是太谢谢老大哥了。”

李老瘸子哈哈一笑：“咱们兄弟还说这些？”

“这位就是金主？”武疯子看着顾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表情似笑非笑。

顾尘看着他，审视一番，平淡道：“住宿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流金岁月对面的酒店。想要女人的话，告诉我一声，可以给你安排流金岁月的头牌。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武疯子咧嘴一笑：“钱是按人头算？还是按天算？”

顾尘平静道：“按人头算，你能杀多少人，就按对方重要程度拿多少钱。但前提是，你要有命活着回来。”

武疯子仰头大笑，笑声刺耳而怪异，他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只要钱到位，没有我武疯子杀不了的人！不过，要是钱不到位，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残暴的光芒。

李老瘸子脸色一沉，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武疯子，说这些混账话，你真疯了？你要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顾尘丝毫不动怒，反而笑了笑，看向李老瘸子劝了一句：“老大哥不必生气。”

说完，他又将目光挪到武疯子的脸上，脸色平静如水：“希望你的实力配得上这张狂的性格。事能办好，钱，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武疯子怪笑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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