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询问，许恩对自己的鲁莽深表歉意，赔礼致歉：“对不起，我……”

“没关系。”骆骁打断了慌不择言地许恩：“你是在找人吗？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很抱歉。”许恩看向安检，“不耽误你行程了，再会！”

“好吧，再会！”

离开机场，副驾上的许恩望着车窗外失神。

“你对他很不一样。”

“什么？”许恩不明白师珩突然的话语。

“没有人告诉过你，他的名字。”

“骆骁吗？”

“你曾经认识一个叫骆骁的人，对吗？”

“果然，能当上霸总的人，智商都超群，观察分析能力惊人。”

“过奖！”师珩好奇追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记不得了。”

太久了，久到只剩下一段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师珩。”

“你说。”

“谢谢你，但我不适合你。”

“其实，我知道，”师珩无所谓一笑，“我只是想试试，毕竟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对啊，喜欢就可以试试，何况我是真心爱着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来都来了，就试试喽。

最后一次，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若留不住你，这世间，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连着许多天的雪，白茫茫一片，点亮这座慵懒的城市。

下定了决心，许恩认真打扮了一番，满怀希冀地给叶鸣舟打了一通电话。

不出意外，他接得很快。

“叶鸣舟？”

“我在。”

“没想到你还会接我电话。”她本来不想说这，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叶鸣舟有些心疼，想要道歉，被他生生压住，为了防止她能听出自己的颤音，他压低了声音：“有事吗？”

她听到了，他刻意掩饰的情绪。她深呼一口气，“今天我生日，可以来陪我吗？”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干脆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在哪里？”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给你惊喜。”

“好。”

许恩照了照镜子，刚才精心的打扮没有白费。

少女怀羞，她穿着有些小心机的连衣裙，清瘦的身躯多了几分妩媚，静静地等在国科门口的凉亭下。

到夕阳西下，到路灯昏黄，到路人匆匆，到形单影只，到她满心喜悦随冷风消散。

温柔的雪下了一个午后，地上厚厚一层，绒绒的好美，美得无暇，美得灼目。

电话响起。

“喂？”

“对不起，音音发烧了，我在医院，你在哪儿？”

“我在说好的地方等你。”简单的几个字抽干了许恩所有力气。

对面沉默了几秒，声音提高了一分，“等我，马上到。”

“好。”

抬头看着迷眼的路灯，刺得她流泪。十二月的天还是太冷了，她冻得瑟瑟发抖，身形轻晃。

这是他第几次说对不起了呢？

也许是抬头久了，她感觉头晕的厉害，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白，好像要栽倒了。

这样想着，就真的向后躺去，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愤恨的声音传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也许是地上的雪太厚，看久了，她眼里都是落雪。她从声音判断着眼前人，“木落淮？”

“怎么？失望了？”那声音讥讽中透着愤怒，“这么冷的天，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站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凉亭下，你是疯了吗？”

他在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木落淮！”她声音很轻，轻到落雪都能盖住。

他恨恨地咽下怒火，放缓嗓音，“说，我听着呢。”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她太冷了。可浑身上下使不上劲，越挣扎越瘫软。

“别动了。”他咬着后槽牙将人抱起。

“你带我去哪儿？”

“回家。”

回家？她怎么理解不了这个词。不过，她再次挣扎起来，“不行，我在等人，我不能走，他就要来了。”

“谁？叶鸣舟吗？他现在正在医院陪他的心上人，根本不会来，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不是的，他刚才跟我解释了，他马上过来。”

“你是感知出问题了吗？”他拉开车门，把她扔到车上，“从你挂了那个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要来早来了。”

“不是的，他就快来了。”

“闭嘴！”他对她吼道。

驾驶位上，梁岳心惊肉跳，颤颤巍巍地出声：“淮哥，咱们……”

“回家。”

“是。”

他双手死死地扣着膝盖，从听到人给他汇报说许恩等在那儿开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答应过她，退出她的生活不再惊扰。可看着那张明艳的小脸从满是期待到失望，再到无欲无求，他痛得难以自持。

一个电话唤醒她鲜活的心跳，可也只是几秒，他清晰的感受着她眼里仅存的光彻底湮灭。

她许久没有出声，呆呆地望向车窗外，那双曾几何时满是星光的眼此刻一片灰白。

他克制着呼吸里的痛，一路无言。

车停下许久，不见后座人出声，梁岳再次小心翼翼开口：“淮哥，到了。”

木落淮下了车，转到许恩这边，猛地拉开车门，“下车！”

许恩被吼得一颤，摸索着想要下车。

木落淮一怔，“你？”

话未说完，许恩脚下一绊，向前扑去，木落淮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放开我。”

她一出声，木落淮的火噌得一下又冒了上来，双臂加力，将人箍在怀里。

“木落淮，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放，叶鸣舟若是对你好，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不闻不问。可他对你并不好，不值得你这样作贱自己。

“他在等我，真的。我要去找他。”

她哭了，颗颗泪珠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心尖，如酥雨唤醒他心海干涸的土地，一条条毒藤破土而生，飞速长成，将他一颗真心鞭挞得鲜血淋漓。

他恨恨地捏着她的下巴，“进了我的房门，别想再出去。”

一字一字骨钉般插进她身体，禁锢她思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他眼底猩红，压制的猛兽在肆意咆哮，赤裸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好像下一秒就要剥皮剔骨，“你今天可真漂亮，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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