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最近缥缈峰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游澈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我还是不相信厉岩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魔头。”程锋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他之前那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游澈说。

  “你跟他认识的时间最长，还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之前还救过你一次。”秦有堂说。

  “我跟他关系本来就没那么好！再说了我跟他认识时间也没那么久吧，也就比你们多一点罢了。小堂，我赚的钱分你那么多，你都不肯向着我一点是吗？”游澈生气道。

  “难道你希望他是个天生坏种吗？”秦有堂说。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很多支持厉君炎的旧部都已经按捺不住了。凌霄连压都压不下去，她现在已经失去魔界的一部分话语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除了她以外，魔界的主和派可是不多。”游澈移开目光。

  “可惜了，出事的那天我不在场，不然还能跟他较量较量，把他打醒。”白雪城说。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厉岩跟厉君炎确实是两个人。”徐梦弱弱道。

  “什么？”众人吃惊道，一起围住他，“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之前去过他的内心世界，有个陌生人一直潜伏在那里。但是厉岩跟我说让我千万不要把他的存在告诉任何人，他能控制的了那个人，结果还是没控制住让他跑出来了。”徐梦小心翼翼的解释。

  “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出来没准就能把厉君炎复活这件事摁死在苗头里了。”游澈急忙道。

  “主要是，我们当时也没想到那个魔就是厉君炎，那个有名的暴君。厉岩心里好像还有着一丝，希望对方是自己父亲魂魄寄宿的可能。”徐梦弱弱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游澈自言自语道。

  “既然，厉君炎之前一直藏在厉岩的内心世界，那现在厉岩会不会也被藏起来了？我的意思是说他的意识还没有消失，还能回来？”程锋问。

  “这很难说啊，以暴君的性格，能夺回身体的主动权，肯定不会允许原来的人格并存。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模式，可不像我和小堂这么友好。”徐梦说。他还记得厉岩每晚被揍成猪头扔出去的样子。

  “如果，魔界再次和人类开战，我们妖界肯定会鼎力相助。但是，这个时代的战争，恐怕不会再像几千年前那么简单了。能避免交战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白雪城说。

  “说起来，厉君炎到底想干什么啊？他想卷土重来肯定也是回魔界比较好，天魔的身份天然就会受到一部分魔族支持。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一批人类转化成魔族做手下，他以前不是最瞧不起人类了吗。”程锋说。

  “谁知道啊，这些事情就交给那些大人物去负责吧，咱们就不用管了。最少也是雪城这个层次的人该操心的。其实我这次找你们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讨论厉岩的事情。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商量。”游澈说。

  “如果是借钱的话免谈啊！我知道你最近被游家扫地出门了。”白雪城说。

  “滚蛋，老子早就靠自己的双手挣出第一桶金了。我说的是跟师父有关的事，他因为厉岩的事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了知道吧？”游澈说。

  确实，因为厉岩的事情，李清雪和程锋同时消沉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跟对方见过面。

  “他最近生日要到了，我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给他庆祝一下，让他振作起来。”游澈说。

  “六十大寿是吧？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秦有堂说。

  众人：“……”

  “啊，我让我想想送什么礼物好呢？我还没送过这个年纪的人礼物呢。”秦有堂自言自语。

  几人散会后，程锋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沉默一会儿后叫出小风，“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把你自己打包好给我送过来就行了。”小风说。

  “说点正经的行吗？我看师父现在应该没这个心情。”程锋说。

  “你哄完不就有了。”小风说。

  “重点是，我没那个心情。你就对厉岩没有一点感情吗？现在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程锋问。

  “那不然怎么办？我现场哭一个给你看？你到底是希望我能振作起来，还是这么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啊。而且你已经知道了他喜欢你的事情，还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他。”小风说。

  “我觉得，他既然之前能把亲情理解成爱情，会不会也把友情理解成爱情了。”程锋说。

  “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你之前甚至以为丁乘风只是把你当朋友。”小风说。

  “怎么还把小丁的事算上去了呢？人家都死了，嘴上就积点德吧。还有你，你现在就敢凶我，以后敢对我做什么想都不敢想。你还是回去吧。”程锋说。

  他跟小风之间的对话最终以不欢而散为告终。程锋去专门的珠宝店里购买了一个发饰。

  李清雪的生日会在缥缈峰举行，他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被厉岩的事情牵连的很严重。他原本也没打算过这个生日，被游澈他们几个硬拉了过来。几人推着蛋糕唱着生日歌一起走进房间。

  “你们看他笑得多开心啊。”游澈把蛋糕店附赠的王冠戴在李清雪头上说。

  李清雪戴着王冠：“……”

  秦有堂幸灾乐祸的拍了个照。

  “呃，不笑也没关系，寿星来许个愿吧。”游澈在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然后点燃，直到燃尽了，李清雪都没什么动静。

  “分蛋糕吧。”游澈把托盘分给众人，然后把刀递给李清雪小声提醒，“师父，你好歹动一下吧，这蛋糕要是还是由我来分就没意义了。”

  “看你一直努力活跃气氛真尴尬。”秦有堂吐槽。

  “你少说点话吧。”白雪城推了他一下。

  李清雪终于动了，他给众人分了蛋糕，却还是一言不发。

  “咳，师父，这是徒弟的一点心意，我知道您喜欢喝茶，希望您以后事事顺心。”白雪城将一个茶叶礼盒放到桌子上。

  “谢谢。”李清雪回答。

  “咳咳……”秦有堂一脸得意的咳嗽几声，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大礼盒，“蹡蹡，这份礼物我妈帮我挑的，怎么样？包装看着老气派了。”

  礼盒里面装的赫然是人参、鹿茸、灵芝补品三件套。

  众人：“……”

  “你怎么会买这个当礼物？”游澈问。

  “我问我妈有什么适合送给六十多岁长辈的礼物，她说这个最……呜呜……”他后面被游澈捂住了嘴。

  “我才五……我才刚刚六十，不是六十多，谢谢。”李清雪开口反驳。

  “这个，我看你这段时间头发好像没怎么打理，头发烫了就要好好维护才行。”程锋把那个发饰盒子放在桌子上推了推。

  “哟，这个牌子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便宜吧？这么舍得下血本？”游澈看了看盒子上那个logo。

  “还行吧，也有不贵的东西。”程锋说。

  “这瓶酒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但是起码买它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师父，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喝点酒来缓解缓解吧。有句老话不是叫‘借酒消愁’吗？”游澈打开那个盒子露出里面一瓶酒。

  “还有句话叫‘借酒消愁愁更……’”秦有堂开口再次被白雪城捂住嘴。

  “算了，好麻烦，徐梦你出来顶号吧。”白雪城摇了摇头。

  虽然游澈嘴上说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程锋也认出来那是个起码上万的品牌，他可能把自己这段时间挣的所有钱都拿来买这瓶酒了。真舍得下血本。

  “谢谢，你自己留着喝吧。”李清雪说。

  “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我那前科的事了。算了，反正今天大家都在场，就把这瓶酒开了大家一起喝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游澈用开瓶器把那瓶酒打开，开始挨个儿给大家倒酒，“大家一起把它喝完啊，别剩。不然老子挣的钱就白花了。”

  秦有堂一脸期待的看着游澈走到他面前，然后……给他倒了杯果汁，“成年之前不准喝酒！”

  秦有堂：“……”

  只是一杯的话，应该不会醉吧？程锋还记得自己之前在船上耍酒疯的事儿。小心的喝了一口。他的酒量其实还可以，就是不能多喝。

  不知道师父的酒量怎么样，印象里好像没看他喝过酒。程锋偷偷观察了一下李清雪。发现他在众人开始动口后，自己也喝了一杯，但是没有说话。

  好像没什么变化，果然就一杯的量谁都不会醉啊。程锋心想。

  生日会结束，大家都散了。程锋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好像把手机落在桌子上了，只好原地折返。

  他回去以后，发现李清雪竟然还没走，他留在那里，好像在偷偷试戴自己送他的发饰。戴得有些歪歪斜斜，试了好几次都没戴准，一段时间过后脸上竟然出现了委屈的神色。

  “噗……”程锋忍不住一笑。

  李清雪抬头发现了他，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过来帮我。”

  “哦。”程锋一愣，过去帮李清雪整理头发。把他两侧的头发拢至后面编了起来，最后再戴上自己送的发饰。

  嗯，真好看，我真有眼光。程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现在没有镜子，以师父多年的强迫症来说应该也不至于戴不好一个发饰，怎么回事？

  李清雪站了起来，围着桌子走来走去，脸上有些茫然。

  “师父你在找什么，我来帮你。”程锋忍不住开口。

  “我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李清雪低头。

  “噗……”程锋忍不住又是一笑，他现在可以确信，李清雪是喝醉了。只不过正常人喝醉了一般都是耍酒疯或者呼呼大睡，他可倒好，跟平时没什么变化，只是一说话就暴露了。

  “我来送你回去。”程锋过去牵住他的手，打开门，扶着他走出去。山上知道李清雪实际住处的人很少，程锋算是其中一个。只能说亏他今天喝醉以后是被自己发现了，不然得在外面过一夜。

  竹林的石板路有些湿滑，平时路过这里的时候都要万般小心，李清雪喝醉后注意力有些不大集中，忽然脚下一滑。

  “小心。”程锋一把扶住他。

  “算了，我背你吧。”程锋弯下腰示意他上来。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李清雪摇了摇头拒绝。

  “没关系，就当还回来了，以前你也背过我不是吗？”程锋把他背起来继续朝前走，“以前我上初中的时候，你背着我回家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了，所以，我喜欢你跟那个什么灵魂共融根本就没关系好吗？你看，我喜欢你确实比你喜欢我还要早呢。”

  有一种说法是，喜欢一个人，会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李清雪很爱干净，也不会喷什么香水，身上明明没有什么味道，顶多有一点洗发水的香味。可是程锋就是觉得当跟他贴得很近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很让自己着迷。

  “你是不是觉得前段时间我突然跟你提分手，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无理取闹是吧？我也觉得，其实我本来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我跟你去告白也不是因为我有多勇敢，而是因为，我确认了你也喜欢我，绝对不会被拒绝才会行动。这是让我安心的筹码。你很优秀，你身边的人也很优秀。没有这个筹码根本轮不到我，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过什么人，这枚筹码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你……真的很好……”李清雪忽然搂紧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有些笨拙道，“不要看轻自己。”

  李清雪住的地方到了，他把李清雪放在床上，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自己原来住的房间还在，打开一看，里面的布置也都是原来的样子，跟外面一样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游戏机什么的也还在，好像随时等着他回来。

  是不是该走了？程锋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清雪。

  算了，还是再照顾照顾他吧，万一吐了怎么办？程锋心想，他走过去，解开李清雪身上的衣服扣子想要给他换身衣服再让他睡。李清雪全程一动不动的配合着他，乖得很。如果他没醉，此刻怕不是已经压上来了。

  程锋：“……”

  “你说你醒了以后会不会因为断片忘了今天的记忆？”程锋伸手抚上那张俊美的脸凝视着他。李清雪的眼睛依旧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把手伸进自己亲手挽起的长发，另一只手揽住李清雪的腰吻了下去。

  就亲一下，只是亲一下没什么，反正他醒了以后又不会记得。亲完以后，程锋闭起眼睛，胡乱解着李清雪身上的衣服。他知道自己要是睁着眼睛肯定禁不起诱惑。还不如闭着眼睛给他换完得了。

  “嘶……”手忙脚乱之中，他好像不小心戳到了李清雪的眼睛，害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程锋急忙睁开眼，正好就看到那衣服脱了一半，结实匀称的身材。玉般白皙光滑的皮肤，就算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摸着手感也是相当的好。让他想起了那天在船上缠绵的那个夜晚，肌肤相触时那个温度……

  “总感觉像现在这样趁人之危不是什么君子行为……可是……”程锋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忘情得吻了下去，手掌抵在某个已经发生变化的位置轻笑道，“……您现在也有反应了，所以姑且就算你同意了吧。”

  一夜无眠，到了早上的时候，程锋才小咪了一会儿，醒来后有些懊悔，怎么又没忍住呢？而且这次还……

  他回头偷偷看了李清雪一眼。很好，李清雪现在还没醒。于是他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想要趁对方没发现时偷偷溜走，结果一个没站稳，摔了一下。

  “小心！”有人在后面扶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李清雪原来早就已经醒了。

  “哦，醒了啊。”程锋揉了揉腰坐在旁边。捏麻麻的，还以为这次是自己主动，对方喝醉了会任由自己拿捏，不会再跟上次那样。结果他喝醉了还是一样的能折腾自己。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程锋问。

  “记得。”李清雪回答。

  “你不是喝断片了吗？”程锋震惊道。

  “告诉你一个小知识，酒精会抑制荷尔蒙的分泌，人类的生理反应也会受到限制。如果那个地方……还能发生变化就说明对方根本就没醉。所以‘酒后乱  性’这种行为本质上是不存在的。”李清雪的唇角好像上扬了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

  程锋：“……”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高端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可恶，被套路了。

  “所以，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是吗？”李清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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