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小组迅速联系医院。

  陆远铭皱着眉头，他打电话给陆远灼身边的那人：“凳子，怎么回事？”

  凳子此时已经坐上去外省的车：“铭哥，出了意外...我没想到那个小子会砸伤我自己跑，可大楼全是监控，他们被陆远灼抓住了，再加上陆远灼吸了不少，就...搞死那个姓霍的了，至于那个小子...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

  活着...陆远铭长舒一口气：云舟，还活着！

  活着就好！

  燕烁一直陪在云舟身边，看着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无力感侵入身体，好多年前，自己也见过温宣沉这个样子。

  霍临安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电晕？

  过了十二个小时，燕烁听到云舟的咳嗽声，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云舟脸色苍白如纸，此刻正盯着天花板。

  燕烁小心翼翼地叫着对方：“云舟……”

  可男生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毫无生气。

  燕烁先去叫医生为云舟查看身体。

  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应该去问！

  医生为云舟检查着各项生理指标，发现对方体内依旧存留着少量毒品。

  等医生离开后，有禁毒小组的人进入房间，他们穿着制服坐在病床旁。

  一个女警察温柔地说道：“云舟，你感觉怎么样了？”

  此刻，云舟才如梦初醒般望着说话的人，他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

  女人接着说道：“经过法医科鉴定，霍临安先生在死前曾注射过大量毒品，您可以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突然云舟的呼吸急促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张大嘴想说什么，可巨大的精神压力却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啊...我……”

  “要不...等他好一些再问吧？”燕烁出言提醒着警察。

  女人沉默半晌，随后说道：“虽然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有些为难，但是如果不及时出示证据，关押时间一到，陆远灼就会被释放。”

  这时，云舟像是听到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捂着耳朵缩成一团：“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燕烁赶忙上前将云舟抱在怀里：“对不起，他现在真的没办法。”

  女人想了一会儿，像是有什么主意一般：“我听说云舟先生会画画，如果说不出来的话，写出来或者画出来都可以。”

  燕烁点点头：“好...等他稳定一些，我会让他试试的。”

  警察微微叹息：“好，麻烦你了。”

  几人出门后，燕烁轻轻拍着云舟的肩膀：“没事的...云舟...都过去了...没事了。”

  云舟浑身发抖，他知道现在必须出示陆远灼的犯罪证据，可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他恨自己的样子。

  燕烁就这样一直抱着他，直到对方安定下来。

  他拿了一张纸放在云舟面前：“我知道你可能说不出来，云舟...你写出来吧！”

  云舟拿着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肺部像是要冲出身体一般。

  “不着急的，你什么时候想写...再写。”

  云舟闭眼长舒着气：他可以等，可霍临安不可以，陆远灼也不行！

  他伸手在纸上轻轻画着。

  可...画出来的却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回事？

  他慌张地想要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写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燕烁以为云舟太过紧张，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的……”

  “我...我...我写不出来...我写不出来……”

  “云舟别急，我们的时间够的，不着急。”

  “不是...不是...我写不了字了，我不会写字。”

  燕烁蹙起眉头，他看着云舟有些慌乱的表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去叫医生，医生立刻为云舟安排了脑部检查。

  过了三个小时——

  医生拿着检查陷入沉思：这个男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燕烁急忙问着：“医生，他到底怎么了？”

  “病人大脑遭受外物击打造成了伤害，他...临床上我们称之为书写中枢受损，就是一般俗称的失写症，以后不能再写字或者画画，希望家属这边给他做一些思想工作。”

  燕烁愣住了，他呆在原地拿着报告：“失...失写症？”

  云舟看着进来的人，小声地询问着对方自己的情况。

  燕烁阴沉着脸，想要伪装却根本装不出来：“你...你没事，就是太紧张，过几天……”

  “燕烁，我知道的…告诉我吧！别骗我……”云舟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安慰他。

  “云舟，你...”燕烁咽着口水：“是...失写症。”

  “失写症是什么？”

  燕烁低头缓缓说道：“以后...不能再写字、画画了。”

  听到男生的话，云舟嘴唇哆嗦起来：“不能...不能画...画？”

  接踵而来的打击犹如巨石一般让他无法喘息，心像是被刀子扎穿：为什么？明明刚准备好去应聘公司，明明未来的路终于清晰可见，明明自己都可以挣钱养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积压的情绪令他万分难受，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感觉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崩溃。

  燕烁赶忙上前搂着男生的肩膀：“云舟...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去就好了。”

  病房里只剩下男生的哭声。

  哭到最后，云舟再次昏厥过去。燕烁将他的被子掖好，关闭病房门，向着医院的停尸房走去。

  霍临安的尸体在检查后，已经缝合完毕。

  燕烁看着装在袋子里一动不动的人，眼泪止不住流下：“霍临安...我没有怪你，你怎么...怎么就死了？我答应过温宣沉...会照顾好你的，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

  他双腿发软，扶着旁边的柜子才能站好，心中压抑的愤怒和仇恨犹如雨后春笋般滋长：陆远灼...你去死吧！陆远铭，这辈子你也别想好过。

  陆远铭连夜坐着飞机回国，他知道燕烁和霍临安不一样，如果他要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云舟的话，那云舟会怎么样？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太明白这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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