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点点头，赞同他们的判断。

“讯问了吗，他怎么说，就是那个宋副院长？”方舒看着赵刚问道。

“讯问了，他说，到车祸现场，那条路是最佳路径，确实这个我们也都清楚，连平就这么大点地方。不过，返回的时候，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方舒追问。

“宋副院长说，离开车祸现场后，宋院长接到微信语音通话，微信是卫健委主任的，询问伤情，还说刚好市里有急救方面的专家经过连平，说自己请专家帮忙，然后发了个位置，就在那片小树林里。所以救护车就停了一会，确实有两个专家，主动出示了证件，是省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专家上车接手抢救，说是因为车里空间太小，就让宋院长和护士都下了车，他们下车后也没有离开多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专家摇摇头无力回天，就让他们将伤者送到了县医院。接下来就是进急诊，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卫健委主任怎么会这么热心，一起车祸还亲自打电话过问，而且，省里的专家又这么恰巧路过连平？

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

这个微信通话查证了吗？

“查证了，孙主任矢口否认，他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起车祸，还说，要是车祸都得他过问，他早就累死了。”

确实是这样，可是微信语音电话是用的微信打过来的啊。

对于这个，他会怎么解释？

赵刚显然知道方舒想问的是什么，接着说道：“孙主任的手机丢了，有人登录了他的微信，打了这个电话。卫健委办公室主任能够证明，孙玉刚的手机确实丢了，本来怀疑遗忘在办公室，所以今天来得很早，就是找手机的。”

又是这么巧，真是巧儿去看外婆，巧到姥姥家了。

“噢，对了，宋院长的手机我们查过了，确实有微信通话记录，那个发起通话的微信，我们也跟孙主任确认过了，确实是他一直以来使用的微信。可微信通话是无法恢复的，具体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我们采用技术手段，追踪孙主任丢失的手机，但……一定是打了那次电话后，就被毁的尸骨无存了。”

赵刚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里面，肯定有人说了假话，如果宋副院长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在那半小时的时间里，周书恒的肾脏就被所谓的专家给取走了。可据宋院长说，救护车上并没有手术的设备，他也没看到两个专家拿着什么器具上去。换句话说，有点不太可能。

可是，在车祸现场，周书恒被抬上车时，腰子还在，只有头部受到了重创。

如果不是在救护车上被取走了，那又是什么时候丢了呢，到了县医院，医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显然他是没有时间做手脚的。

而且，如果是这个报信的医生做了手脚，他掩盖还来不及，怎么又可能爆出来呢。

据宋院长说，他跟孙主任并不陌生，他的话应该是听出来的，确认就是孙主任本人。

可是，孙主任的手机丢了，是别人冒充了他，跟宋涛通了话。

究竟是谁在撒谎？

一时间方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读到这里，一定会说，警方就这么无能，这点东西都查不出来吗？

这其实是典型地被影视剧给误导了，觉得警方无所不能，那么复杂的案子都能破。

实际上，公安也是人，不是神，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案子成了悬案。

几人分析了一番，也是不得要领，但共识是有的，那就是着力点放在卫健委孙主任和跟随救护车的宋副院长身上，以及那个随车的小护士。

“都去忙吧。”卫勇站起来，看向赵刚和王通州说了一句，又转向方舒，“方主任，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

方舒看着卫勇的眼睛，看出来了，他不是在客气，而是有事要跟他说，于是点点头。

赵刚和王通州走了，方舒也跟着卫勇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方舒就知道要谈的是什么事了。

因为在卫勇的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石磊，一个是李良才。

有这两人在，肯定是那件事终于要开干了。

“坐吧，方舒，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谢谢你了！”一坐下，卫勇就说道。

这话，从卫勇嘴里出来，方舒都有点不相信。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看看李良才和石磊。

“哥，赛红楼，准备端了。”果然如方舒猜测的一样。

“什么哥弟的，方主任是县委领导，你别瞎套近乎。”卫勇喝了一声，脸上憋着揶揄的笑。

“是是是，局长，我嘴欠，以后一定改邪归正。”石磊赶紧站起来，夸张的做出毕恭毕敬地样子。

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方舒笑完了，还是问道：“一腿，你别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老首长那里不怎么好办吗？”

卫勇哼了一声，“刚都谢过你了，别得寸进尺啊。”

方舒确实不知其中玄机，还是石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这才知道，原来是云疏影牵线，请卫勇和市局局长、副市长朱东华一起吃了一次饭，钓了一次鱼，事情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朱市长亲自下了一道命令，允许连平县局异地用警，而且开了先河，异地的警，由卫勇自己去约，约好了再由朱副市长下命令。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异地用警市里有过多次，但都是市局指定的警察，哪有给予这么大权力的。

这件大事定下来，方舒是真的开心，都准备开口在卫勇这里喝一杯，提前庆祝胜利了。

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帮主？

方舒笑了，这小家伙还记得自己呢，莫非又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抱歉，接个电话。”他说了一声，就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有情况？”方舒开口就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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