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也双眸微凝，与他的感知之下，此番前来之人，随其迈步儿来，整片田地之间，尽皆为浩然之意所充荡，天地万物，尽皆为清辉所着。

  儒道之气合天地，这般境界，单而论之，足可开派作祖。

  而且就他而论，自他迈出北凉至今，这位可称他所面对的最强之人。

  饶是，王仙芝、李淳罡、拓跋菩萨、谢观应……等一众陆地神仙，都不曾感受过这般气息！

  浑厚、坦荡、近天、浩然！

  若是将陆地神仙，之境共分上中下三等，最下层，自然是轩辕大磐、赵黄巢之流，中层，便可以王仙芝、李淳罡为顶，而眼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第一等！

  无论是气魄，亦或是境界实力，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意，甚至，王也都在对方的身躯之上，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其人每一句话的谈吐、气息，都与天地冥合，就仿佛……

  吐字成真，言出法随！

  儒道，圣人么……

  王也不假思索的脑中浮现这一念想，如此境界，怕是真个唯有圣人而已。

  “圣人之说，倒是过分夸耀，在下不过尘世一蜉蝣，侥幸知天地，而行之罢了。”

  王向明含笑出声，此话一出，王也陡然心中一沉。

  对方，竟然直接通晓了他的心声！

  如此实力，着实可畏，要知道，以他如今的心境与精神，都能被对方窥探清楚，若是其余之人，岂不是在对方面前，在无丝毫伪装？！

  哪怕是自己，怕是都有可能被对方洞彻所有心念……

  “儒道可合天地，可容浩然，并非在下窥探，而是无形之间大道共震，固而知之，并非刻意求知，无需担忧……”

  又被看穿了。

  王也心中愈发凝重，将心神彻底清空，看向对方。

  “这便是阁下之道‘知行合一’么，果然强横，儒道三绝顶，阁下当再起一峰。”

  王也出声，同时面对着为，不敢再有丝毫心神波澜，抛弃诸般杂念，清空心绪看向对方，对于对方的话，他自然是有所相信，但毕竟太过可怖，终究要有所遏制。

  而一旁轩辕敬城更是心中如有汪洋怒涛，看着身前那红衣青年，双眸震颤，只觉头皮发麻，不同于王也，此刻的王阳明在他的感知之中，仿佛便是此间天地主宰。

  天地浩然，万物至臻，其人立足，天地自平。

  大儒，不，当世圣人！！！

  轩辕敬城不敢再在旁无礼，面对这般人物，饶使是他的心境，都变得不再平静，掀起滔天巨浪，当即便是躬身一礼。

  “轩辕世家，轩辕敬城，见过儒圣。”

  如此境界，天下少有，能够前来论道，这对他而言，已然不仅仅是赏面，更是光驾，面对这等存在，那怕他轩辕敬城如今的层次，能够听起讲道，已然是莫大的荣幸。

  至于论道，自然是拍马不及。

  “我非儒圣，若心中有意，可称一声居士。”

  王向明并不在意轩辕敬城的动作，对他而言，无论是轩辕敬城、亦或是面前的王也，皆是同等位列，不对，天下百姓，王侯将相、世间万物，皆不过同居一点。

  他所占据的位置，早已不再是以常理可论。

  “见过居士。”

  轩辕敬城，连忙出言，敬重不已，并非是敬畏其人声势、实力，而是敬重其道，当今天下儒道诸峰林立、秦汉两绝，诸子百家，可若是真论之绝巅，这位必当名列其上！

  足以周公、孔圣、孟圣相比的人物！

  其人所行之道，已然非人所想！

  他自身所修便是儒道，比任何的人都了解这位的份量！

  见得一旁轩辕敬城的恭敬之态，王阳明并未在意，或是第一眼，他便已然洞彻其心，知其道，得其行，虽然并非刻意，但与他这般存在，仅仅一瞥，便有太多太多为他所知。

  故而不做他言，旋即将眸光注视在王也的身上。

  此刻的王也静立一侧，周身清辉孕育周身，似霞光莹幻，心神也在此刻彻底凝聚归一。

  他眸中赞赏，显然，对于如今的王也很是惊异。

  不过一番言语，对方便能净澈自心，从而使他他无法被动读取其念，不得不说这份能力，的确足以让人称道。

  毕竟，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不在少数，但做到的，却是罕见至极

  知行，知行，最难得，并非是‘知’而是‘行’。

  他所见之人，不在少数，绝巅也好、修持数百年的人物也罢，想做到这一点，却是极少极少，不到一手之数，而现在，又添一人。

  “在下此来，其一，乃是听闻论道之名，心中生喜，见猎心喜，自发论道，至于其二，便是奉陛下之命，携甲而归。”

  此刻的王阳明，对于自身目的无有丝毫遮掩，如他这般儒道人物，一言一句都是发自本心，绝无丝毫觊觎欺骗之行，所以，一出口便是坦诚公布，无有伪装。

  也不需要伪装。

  一旁的王也却是不由平静看向对方，对于对方“携甲而归”的目的并不意外，毕竟莽离大军一战，玄甲已然暴露，被人知道窥探，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对方不说此言，他反而会怀疑。

  倒是对方的另一句，却是令他心中稍有惊诧。

  其人，所意，竟是真个欲要论道。

  不过这也正和他意，三道其行，佛有大金刚之体，有添十龙十象，撼地擎天、道有大指玄之境，的先天神通，唯有儒道，尚有缺漏。

  于他而言，所能论道之人，越是此道巅绝，自身的进步，便会更为猛烈，也会更为纯真。

  单一而言，仅一个轩辕敬城，可无法使得自身儒道圆满，可眼前这位，却是不同，乃是一位儒道圣人！

  与之论道，近乎于论及儒道顶点，如有孔圣在前、孟公在侧！

  王也心中平静，看向对方，旋即挥收一礼。

  “既是论道在先，在下自当扫榻相迎，不知居士如何看待，‘儒’之一道？”

  他发问出言，只论本质，如此言论，陡然便是让一旁的轩辕敬城，心中一颤，不禁微微后撤一步，聆听其教诲。

  王阳明眸光平静，对方并为脱口而出，对于儒之一道，天下之人纵是大儒，亦可侃侃而言，数日不休，但他却是思量了一二。

  并非不知，而是哓其真，故而知其繁。

  终于，他开口了。

  “儒道，人之需也，究其根本，不过是人之道，亦是人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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