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族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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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很奇怪,只要下了朝就喜欢钻到徽音殿去,但是又从不宿在那里。她对灵充华的态度也让后宫里的每个人捉摸不透,封她为品级最低的充华,但是却总是将宫里最好的东西都搬去徽音殿。
现在皇后于莲反而对这事倒很无所谓,这些日子她既看明白也想通了,胡仙真不侍寝又是个充华,家里在朝中也毫无势力,对她没什么威胁,皇上喜欢陪着她就顺他的意好了。但是高英就不一样了,对于皇上将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胡仙真一事,她是看不惯且生气嫉妒,但她又不能对皇上表达这份怨念,于是她想着要“提醒”胡仙真一下。
高英让伯父高肇给她资助,她在宫里三天两头地大摆筵席,或者请各位姐妹们一起赏花作诗,但她就是不请胡仙真。她就是要让全宫里从上到下都知道,胡仙真是不受这后宫欢迎的人。
于莲看在眼里,对于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要不闹得难堪,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充愣。
念珠和拂尘发现了高英在搞这个招数,气的赶紧给主子出谋划策道:“主子,咱们得赶快告诉皇上,她明显这是要孤立您,不能让高夫人得逞了。”
“跟了我这么久了,你们觉得我在乎这个吗?”
仙真此言一出,念珠和拂尘也冷静下来,是啊,主子在这后宫是无可奈何的,她从来都没想着去争宠,她的心一直都在宫外的某处。
在仙真看来,高英整天哼哧哼哧地做这些,都是小把戏。从小在家就被冯氏冷落,这些她早已习惯。
消息比任何人都灵通的胡如是听说了高英在宫里孤立仙真之事,忙进宫来看仙真。皇上怕仙真在宫内孤独,于是给了胡如是可随时进宫来为后宫妃嫔讲经祝祷的特权,其实就是希望她能多来陪陪仙真。
胡如是进来徽音殿时,看到仙真正在窗下拿着笔认真书写。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她的周身,更显得她超然脱俗,像天宫的仙女一般。
这一年多来,胡如是目睹了仙真是怎样为爱甘愿赴死,又是怎样在这后宫里越来越沉静少语。她在寺里时常会在念经时走神,或是在夜晚无法入睡,因为总是对仙真心怀愧疚,她日日在想,自己执意要送仙真进宫到底是对是错?
这一年多来,每次进宫看到皇上对仙真极好,她的愧意会稍稍减轻,但是近日一听说仙真被高英排挤,她心中的愧疚感又燃烧了起来。
仙真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了一脸愧意的姑母,她忙起身去扶着姑母坐下,念珠也沏了茶来。
“仙真,最近还好吗?”
“姑母,您是听说了什么吧。不用担心,高英所做的这些伤不到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唉,自从你服毒之后,我时常责问自己……仙真,姑母对不起你,你原本可以跟心爱之人更快乐地过完此生……”
“姑母,别这么说。这一切不完全是因为您,更何况,如果没有您的安排,我不可能认识清河王,此生也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您无需自责。”
胡如是紧握住仙真的手,看着仙真的脸庞,越发觉得这孩子一下子长大了。没了少女的天真娇憨,周身散发出成熟沉静却又带有一丝娇媚的气质来。
“皇上对你好吗?”
“嗯,皇上待我很好,一切饮食供应都是这宫里最好的,我的需求也总是被优先满足。”
“皇上是爱你的。仙真,慢慢的放下清河王去试着接受皇上吧,你已是她的妃嫔,总不能不亲近他,现在他还对你有新鲜感,怕的是以后他没了耐心,不再像这样庇佑你,那时你没了皇上的宠爱,也没有地位,其他人会落井下石,你会极被动的。”
“姑母,您也曾经那样深刻地爱过一个人,知道放下所爱之人并不容易。元循对我有承诺,我也会为他有所坚持。我知道皇上是钟意于我的,但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有恨意,有感激,还有同情,但是就是没有男女之爱。我知道在这后宫里我的处境如何完全取决于他的态度,我会用其他方式让他留恋于我的。”
“无论是想以后等机会出宫去与心爱之人厮守,还是转了主意想在这后宫争得一席之地,姑母都会支持你的选择,整个胡氏家族也会支持你,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父亲自从知道你服毒后,也是着急担心。无论以前如何,我们终归都是你的家人。如果需要我们帮你的时候,尽管告诉姑母,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对于胡氏和皇甫氏来说都是极重要的事。”
仙真边听着边红了眼眶,也暗下决心,要好好生活,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颓废了。这一年多来,她躲在这徽音殿里,不是看书就是发呆,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如果说当日对于出宫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元律开恩,希望前朝有变动,那现在看来,想要出宫难如登天。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元循担心,也能让家人安心,自己得好好打理接下来后宫里漫长的生活了。
“其实今日我还带了一个人来,她说要给你惊喜,所以一直未进来。”胡如是说着便走出大殿,仙真也好奇地跟在姑母身后,从殿门处往外一望,就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身着一身粉衣的俏丽身影。
“姐姐!”骊真一下子跨上台阶,还没等仙真反应过来,就见这个小人精扑进了仙真的怀里。
仙真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滴滴掉落,骊真一看姐姐掉泪,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两姐妹相拥而泣。
胡如是拉着两姐妹进殿里坐下,仙真一直紧紧拉着骊真的手,看着骊真又长高了不少,甚是开心。
“我已禀告过皇上了,他已应允让骊真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你们姐妹俩有什么悄悄话可以尽情地说了。”
仙真开心极了,急忙吩咐侯刚去好好准备一桌菜,当然必须还要有酒,她今晚要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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