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间除了方止境和顾洛尘，所有人都战死了。

  谢立倒在地上，怒目圆睁，断肠和大楼死的时候还保持站姿，似乎永远不会倒下。

  其他的士兵要么被烧死，要么被冻死，无一幸免。

  羽馥海擦去脸上的几滴血迹，眼底头一次闪过愠怒的情绪。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居然被一个蝼蚁般的凡人给破了！

  顾洛尘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死去的谢立等人，心中难过之余，又有一丝怒意。

  “我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他心中默念，“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轰！”

  一股紫炎，霎时从方止境的身上涌出！

  他身上的寒冰迅速融化，从冰雕中挣脱了出来。

  刚才谢立不惜赴死，攻破绝对防御的画面，方止境全程都看到了。

  “好兄弟，你安心地去吧。”

  方止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情绪被很好地掩盖住了：“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这一刻，顾洛尘与方止境并肩而战，同时望向前方的羽馥海。

  “这家伙没什么战斗技巧。”

  顾洛尘强忍疼痛，语速飞快地说：“他所有的力量和能力，都来自于那两个元素。”

  方止境也察觉到了羽馥海的这个弱点，点了点头。

  转瞬间，一对绚丽的紫炎双翼从他身后展开，耀眼的紫色火焰包裹了他的全身！

  羽馥海对他正面对峙，身后一冰一火两个元素的形象越发高大，仿佛神明的使徒。

  紫炎与元素，两股力量骤然迸发，当空相撞，瞬间产生了一道强大的能量波，猛烈的气旋迅速往四周扩散！

  单从这个画面来说，这已经不属于凡人之间的战斗了，更像是玄幻仙侠的对碰。

  只不过羽馥海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身体上出现了许多烫伤。

  谢立临死前重创了两个元素，导致能量波动不稳，冰火相融在一起，化成了滚烫的水蒸气，烫伤了羽馥海。

  对峙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出手了！

  方止境再次瞬移，来到羽馥海身后，两把长刀狠狠地斩向了他的后背！

  这一次，冰盾果然没有再出现，刀锋轻而易举地劈中了对方的背脊，鲜血狂飙喷出！

  但就在方止境出手的瞬间，无数道冰刺从天上降落，逼得他连忙后退，右胳膊上被几根冰刺穿透，血流如注！

  趁着羽馥海分神的功夫，顾洛尘强忍剧痛，冲到对方面前，举起右手化成的镰刀，凌空劈下！

  然而他受伤太重，速度要比全盛时慢上许多，这给了羽馥海反应的机会。

  对方头也不回，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骤然迸出，热浪扑面！

  “黑雾！”

  顾洛尘赶紧躲到黑雾之中，避开了这一击，否则肯定会被烧成重伤。

  谁知羽馥海再次挥手，无数根冰刺落入黑雾之中，进行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

  既然无法选中目标，那索性就来一波AOE，不管怎样都能造成伤害。

  顾洛尘没想到羽馥海会来这手，一时间躲避不及，后背、肩膀和胳膊都被冰刺洞穿了！

  新伤加旧伤，顾洛尘这下子算是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只能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

  羽馥海虽然后背中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然尚有余力。

  “嗤喇……”

  他操纵火焰，灼烧自己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方止境右手被废，握不了刀，只能用还能活动的左手。

  他转动一下左手腕，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刀，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

  “方止境。”

  忽然间，羽馥海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向来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只会趋炎附势、投机取巧的势利小人。”

  方止境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虽然从来没说过，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对我就是这样的态度。”

  羽馥海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多年，如今大仇得报的痛快，“而且不止是你，包括你们流光，你下面的那群武夫，什么断肠、大楼，他们也看不起我，甚至经常在背地里嘲笑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你说得对，我不否认。”

  方止境的脸色，渐渐沉下了去，“但是，这就是你要杀死他们的理由？”

  下一秒，方止境的身影一闪，瞬移到羽馥海身后，长刀斩落如风，劈向他的脖颈！

  羽馥海反应很快，数百根冰刺凭空浮现，仿佛狂风暴雨一般，迎面射向方止境！

  “唰！”

  刀锋刺进了羽馥海的脖颈，距离大动脉只有毫厘之间。

  但是这毫厘之间，方止境怎么都迈不过去。

  因为他的双脚，不知何时被冰霜冻住了！

  “砰砰砰！”

  漫天冰刺扑面而来，方止境迅速挥舞长刀，紫炎迸射，挡住了大部分的冰刺，但依然有些漏网之鱼，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身体！

  “啊——！”

  灼烧的声音忽然出现，羽馥海痛苦地嚎叫起来。

  这些伤害并非来自方止境，而是冰火融合后产生的高温水蒸气，又烫伤了羽馥海。

  方止境的手臂、大腿，足足有十几个恐怖的血洞，都是冰刺造成的。

  羽馥海的伤势更重，他的脖子险些要被方止境斩断了。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严重的烫伤，以及被元素反噬的副作用，一半身体被火焰灼烧，一半身体被寒冰冻伤，看着极为恐怖。

  方止境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不过从场面上来说，他现在是占优的，因为羽馥海的伤势更重。

  方止境深呼吸了几下，缓缓抬起头来，对羽馥海说道：“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

  “究竟是你……”

  “还是陛下？”

  羽馥海盯着他，沉默不语。

  “付大海！”

  方止境突然喊出了羽馥海的原名：“回答我！”

  听到这个尘封多年，几乎无人知晓的名字，羽馥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怒喝道：“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

  两人同时喘气，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羽馥海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确定要知道？”

  方止境很坚决地说道：“我确定要知道。”

  “我只能这么告诉你。”

  羽馥海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却十分沉稳：“有人想要杀你，想要你赶紧去死，但是这个人，不是我。”

  方止境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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