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出现在身边的程言，给那维莱特带来的不是惊喜，脖颈处触目惊心的血迹，将黑色的衣服染得更深，此刻还带着湿意。

“怎么回事……”那维莱特瞳孔紧缩，失声开口。

程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飞扑上前，用力扼住那维莱特手腕。

“上次困住我的那个水球还有吗？快用你的力量把我留在这里！”

仓皇失措的脸，加上程言凄惨的模样，那维莱特有无尽话要问，却还是按着程言的话，释放出一缕水状丝线，缠住他的手腕。

程言盯着手腕上透明色的水纹，方才松口气，粗喘起来。

“谢谢你，还好有你。”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受伤了？”

看着那维莱特满眼的担忧，第一时间涌上程言心头的不是感动，而是满满的自责。

“那维莱特，如果我说我的到来会导致提瓦特的毁灭……”

那维莱特眉头紧皱，“什么意思？你和提瓦特……是冲突的关系吗？”

程言语气不稳，用力遏制住哭腔，“是，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也不能再对我这么好，你察觉到过我身上异常的空间之力，是因为我脑袋里面有一个系统……”

嗓音颤抖到说话都困难，但程言必须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让我接近你们，获得你们的好感，你们对提瓦特来说非常重要，你们越喜欢我，提瓦特的力量就会越弱……所以，提瓦特现在不稳定的原因都是因为我，我是帮凶。”

无尽的打击感，几乎要把程言的脑袋生生凿开，揪着那维莱特袖口的手指不停颤抖。

“那维莱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力量能影响系统，或许你是唯一能够解救提瓦特的人，杀了我，你们忘记所有跟我有关的记忆，这里一定能恢复的和往常一样。”

程言眼底真切的希冀满的要溢出来。

他无比希望眼前这一切只是自己临死前做的一个美梦，来到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痴心妄想纠缠上的人，直到梦醒，提瓦特依旧是提瓦特，而他程言，无论怎么样都好，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胸口的窒闷感强烈起来，程言手心里又出现了一把匕首，从前让他无法忍受的疼痛，现在竟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感受。

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不会选择来到这里。

做一场美梦的代价实在太大，来自系统降维打击的压制，更是让他除了用自杀来切断系统和提瓦特的联系之后无计可施。

如果……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就好了。

手里的匕首无论如何刺不下去，被那维莱特注意到用力夺走。

“程言，我从没有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面对困难，你想得到唯一解决方法，便是寻死吗？”

语气严厉，程言愣怔地眨了眨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不……我不想死，至少在取得你们所有人的原谅之前不想。”

“那便赌一把。”

那维莱特握起程言的手放在唇前，看上去如同在亲吻一般。

“你不是说我能够克制你口中所谓系统的空间之力吗？那就暂时由我来给你安全感，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数千年来，提瓦特经历过的危机数不胜数，万物生机轮转，就算要消亡，我们也该尽力做最后的挣扎。”

程言总算恢复冷静，他紧紧攥住那维莱特的手，眼底闪着泪光。

“不是说不让你对我这么好了吗？你现在应该怀疑我，或许你直接杀了我，提瓦特的危机就已经结束了。”

那维莱特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倘若如你所言，你口中那股力量的目的是提瓦特，就算杀了你，还会有下一个人，下下一个人以跟你同样的目的进入这里，比起这些，我更希望眼前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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