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只有细细的波纹，像是被风拂过，周围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众人视线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偌大的孤云阁此刻落针可闻。

  突然，水面中心出现一个明显的漩涡。

  众人心弦不自觉绷紧，猜测着带来这动静的究竟是何物。

  “哗啦——！”

  水面如同气球被戳破，轰一下炸出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

  “这，这是什么……”

  士兵们瞳孔紧缩看着近在眼前的庞然大物。

  心脏突突地几乎要跃出心口。

  “怪，怪物……”

  小山一般的机械怪物站在海里，海水却只堪堪没过它半条腿。

  “兄弟们不要怕！我们不能退！”

  “没错！跟他拼了！”

  训练有素的璃月士兵队列站得更整齐有序，按照不同层次成队构成孤云阁的第一道防线。

  程言心中动容，这番景象他从过去一直看到了现在，幸好，幸好现在自己不用只是看着了。

  凭借极佳的视力，程言捕捉到机械怪物头颅内那道熟悉的身影。

  呼……赞赞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目之所及接触到指挥着将士的七星的身影，程言忍不住思考。

  如果这次来的真的是魔神，凭借璃月人民的力量，足够抵抗吗？

  “轰——”

  机械怪物动手了！

  挥臂间便打掉孤云阁一座山头，程言看着从自己眼前划过的落石，和下方个别被砸到的士兵，脸色一黑。

  巨型机械舱内，多托雷心底突然浮起微妙的不安感，看着地上那断裂的石头，心虚地控制机械手臂握起巨石丢到不会妨碍人的地方。

  要有压迫感……还不能真的伤到人。

  啧，真是。

  机械手臂抡圆了挥出，带出的空气就掀飞几十人，多托雷扯唇，这么弱小的人，在意他们做什么。

  视线内突然多出一个小黑点，多托雷眯眼，看清了他。

  旅行者握着剑，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重重攻向控制机械的人。

  多托雷冷哼，本来束手束脚不能伤人就烦，还有自己送上门的。

  机械怪物头部瞬时蓄力，一道灼热的激光就要烧到旅行者身上。

  “找死。”

  下手毫不留情，多托雷调动旅行者附近所有攻击部位。

  威力巨大的数击眼看着要砸到旅行者身上。

  眼底都带上一抹畅快的笑。

  “嗯？”

  目标突然消失，机械怪物的头颅都呆滞一瞬。

  程言抱着旅行者的肩膀，边躲攻击边朝多托雷瞪视一眼。

  “我说，不，要，伤，人！”

  口型比出这几个字，程言眼睛都气圆了。

  心底悄悄爬上一抹心虚，多托雷停下攻击动作，任由程言和旅行者破坏机械怪物的躯体。

  “轰——”

  遮天蔽日的怪物轰然倒下，多托雷坐在机舱里，默默思考此行是否达到了程言的目的。

  自己已经够收敛了，他应当不会出尔反尔吧？

  “你没事吧？”

  程言来回检查着旅行者上下。

  “没事。”旅行者摇头，看着已经浸在水中逐渐消失的机械怪物。

  “不能让他跑了。”

  程言忙拉住他，借着遮掩旅行者视线的空挡朝多托雷摆摆手。

  多托雷心底一阵不悦，轻哼着操控机械怪物重新沉入水面。

  等晚上的，他还没这么憋屈过呢。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孤云阁实打实塌了几座山，这场危机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璃月的众人尤其是七星仍旧没有丝毫放松，士兵们也没有放下警惕。

  唯一有些傻眼的就是达达利亚。

  “什么情况？我放出来的不是……”

  程言扶着旅行者路过他，狠瞪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

  达达利亚挠挠头亦步亦趋跟在程言身后。

  “不过你出手了，放出来什么也不会有效果吧。”

  两人收到罗莎琳传的消息，一路到北国银行。

  旅行者依旧跟着，程言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若无其事地往前。

  进入北国银行，看到罗莎琳高挑的背影。

  “哼，看看你们闹了多大的笑话。”

  程言自觉不是在说自己，偏头也盯着达达利亚看。

  不想身后却传来另一道意料外的声音。

  “无论如何，这场交易，算是达成。”

  “帝……钟离大人？”

  程言惊讶，上下看着摩拉克斯。

  罗莎琳拿过神之心，视线在达达利亚身上瞥一眼。

  “不过是傻人有傻福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未再看程言和达达利亚一眼，却在路过旅行者时，低头凝视他一瞬。

  “爱管闲事的人果然在哪里都爱管闲事。”

  直到罗莎琳离开程言脑袋都没转过来。

  “我怎么没听懂？什么交易？”

  钟离看着程言，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无碍，从结果上看，差别不大。”

  璃月的百姓和士兵们展现出了足够的自保能力，在危难前仙家和人也能够互相配合共同应敌，这便够了。

  只是某人除魔的速度快了些，也不知他又从哪里找来了另一个实力强悍的怪物。

  程言撅着嘴不高兴，他还是没搞懂钟离在说什么，但很明显觉察出自己的某些行为似乎被嫌弃了。

  袖口突然被拉了拉，垂头看一眼，旅行者唇色微微苍白。

  “我身上有些疼。”

  程言立刻担忧起来，“不会还是受伤了吧？走，我带你去看医师。”

  拉着人离开北国银行，只匆匆跟钟离摆手。

  旅行者脸色更白了几分，先是温迪，后是钟离。

  程言与他们站在一起时的气氛自己都完全加入不进去。

  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今日明明，更多时候在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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