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话，温书棠有些疑惑的询问道：“你刚刚说赵大娘的眼疾犯了，而且还流血了？”

  “是啊，远远看着可吓人了，我都不敢太靠近呢。”小伙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说道。

  看到他这幅奇怪的样子，温书棠心中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眼疾，能让这小伙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带路吧。”

  看温书棠愿意过去给赵大娘看病，小伙子当即高兴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带着温书棠他们往赵大娘的住处走去。

  温书棠低下头看着萧琬：“琬儿累不累？若是实在疲惫，我去就好了，你在家好好歇息歇息吧。”

  萧琬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事的娘，琬儿不累，先去看看赵大娘吧。”

  听到她说的话，温书棠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跟着小伙子来到村尾的一间破房子前面，指着这小房子说道：“这就是赵大娘的家了。”

  温书棠抬头看着这破旧的小茅屋，微微一怔，没想到这赵大娘的屋子比柱子母子的房子还要破上一些。

  “赵大娘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吗？”温书棠边往里面走边问道。

  小伙子在前面带路，听到温书棠的询问，他点了点头：“温娘子怎么知道的？赵大娘的一双儿女都在镇子上生活，她老伴去得早，一双儿女谁都不愿意孝敬，所以赵大娘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提到这个话题，小伙子脸上闪过一抹愠怒，青石村没一个村民都知道赵大娘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不唾弃这一双狼心狗肺的儿女，但对于这一双儿女，大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经常帮衬着赵大娘，保证她不会一个人老死在家里不被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有着好邻居的帮衬，赵大娘才勉强维持着生活。

  “赵大娘也是个命苦的人，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我们青石村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生了一对白眼狼儿女，老了之后没人养，只能自己一个人生活，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染上了什么眼疾，当初心疼银子不去镇上瞧病，现在拖的时间久了，连屋都不能出，连阳光都不能见了，一见光就泪流不止，眼睛酸疼得厉害。大家都可怜赵大娘，所以平时也会多帮衬着一些。”小伙子语气中满是对赵大娘的同情。

  等他说完之后几人也走到了门前，听到赵大娘的经历之后，温书棠心中也不免对这个赵大娘产生了几分同情之意。

  萧琬更是气愤的不行：“她这一双儿女怎么能这样！赵大娘辛辛苦苦将他们抚养成人，现在老了，他们竟然能狠下心一点都不管赵大娘？这简直，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萧琬皱着眉，语气中满是对这对不孝儿女的唾弃与嫌弃。

  温书棠点了点头，很是同意萧琬说的话。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小伙子带着温书棠和萧琬两人进入了房间，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明明是大中午的，屋子里却没有一点的光亮。

  温书棠和萧琬一直站在门口，等眼睛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才往里面走去。

  走到床边，温书棠隐约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人影，还能听到痛苦的低吼声。

  人影注意到有人靠近之后便坐了起来，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谁啊？”

  “赵大娘，是我啊，二蛋，我把村子里的两位郎中都请过来了，来给您瞧瞧眼睛的。”

  赵大娘听到二蛋的话，顿时放下心来，她苦笑一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上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没法清醒的思考。

  “二蛋啊，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大娘没人管还给大娘请郎中，可大娘这眼睛是彻底废了，根本治不好的。劳烦两位郎中白跑一趟了，请回吧，我不治了。”

  没等温书棠说什么，站在她身旁的萧琬率先开口了。

  “婶婶，怎么能不治呢？万一能治好呢，您难道不想出门渐渐太阳吗？”

  听到萧琬的声音，赵大娘显然一愣：“听这声音，是个丫头？”

  二蛋连忙解释道：“是啊大娘，这两位姑娘今日在村子里做义诊，给好多人都瞧了病还抓了药，大家都很相信两位姑娘呢，大娘您就让两位姑娘给您瞧瞧吧，万一要是能治好的话，咱还是得治啊。”

  听到两人都在劝她，赵大娘叹了口气：“不是大娘不治，一来是因为大娘一个人住，手上没银子，根本付不起药钱啊，二来是因为大娘眼睛病得太厉害了，别说阳光了，就连烛光现在都害怕呢。这可怎么治啊。”

  一直沉默的温书棠忽然开口，她语气坚定认真：“只要您自己想治，法子一定有，就看您自己想不想治了。”

  “是啊大娘，温娘子是来咱们村子义诊的，所以瞧病抓药都是不要银子的，您就放心吧。”二蛋焦急的说道，生怕赵大娘真的要放弃治疗。

  黑暗中，赵大娘沉默了一会，空气中陷入安静，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温书棠更是耐心的等待赵大娘的回应，过了一会之后，赵大娘才开口道。

  “那劳烦姑娘们给我瞧瞧吧，若是真的治不好，我也认了。”

  听到她的回答，温书棠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好，琬儿去点一盏灯来。”

  二蛋连忙接话：“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

  他边说边转身去点灯，将油灯点亮之后，房间中总算能隐约看清楚了。

  二蛋不敢将油灯放得离赵大娘太近，生怕她因为见到光亮就眼睛疼。

  借着微弱的烛火，温书棠走近仔细瞧了瞧赵大娘的眼睛。

  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赵大娘的眼睛已经被浑浊的分泌物糊住了，眼睫毛和眼皮上都是浑黄的分泌物，几乎完全睁不开眼睛。

  仅仅依靠着眼中间那一条缝隙，温书棠看到了赵大娘的眼球上满是红血丝，甚至还有小小的血点，整张脸看起来格外吓人。

  温书棠并没有说话，她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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