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冉给霍寅卿仔细检查过之后，对上霍寅卿有些期盼的目光，虽然她也很想治好霍寅卿，可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不敢保证一定能让你站起来，但我会尽力。”

  不是她不自信，而是霍寅卿的腿疾实在是太久了，她宁愿不给霍寅卿那么大的希望，也不想给了希望后又让他陷入更大的绝望。

  她嬉笑着拍了拍霍寅卿的肩膀，“不过也不要这么失落嘛，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并非十成把握，你看辞序就比你信任我，我真的很厉害的！”

  霍寅卿苦笑，“他未必是信任你，是本就没想要一直活着。”

  “嗯？”

  霍寅卿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

  “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秦栀冉温声打断了他的话。

  对上霍寅卿的目光，她温和的笑了笑，“我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想试着去爱他的所有。”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你问的话，他一定会说的，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两天，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他真的动心了。”

  秦栀冉微微垂着眉眼，“我知道他会说……”

  可她不想去问裴辞序，因为她觉得也许对于裴辞序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别看现在的裴辞序在她面前总不正经，可她也曾见过裴辞序强忍着虫毒发作时的模样，她见过那时的他眼里的疯狂与绝望。

  就像霍寅卿说的，那时的他也许真的没想过能活，所以他总是以一个疯狂狠厉的影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做事甚至是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虽然她不知道裴辞序经历过什么，可是她也曾有过那些悲伤的过去，所以她知道每一次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那种悲伤是无论多长时间都无法抹平的。

  但是她想了解裴辞序，好的不好的，关于他的所有，而不是让他刻意隐藏着所有的黑暗，只给秦栀冉展现最好的一面。

  秦栀冉觉得，这样的裴辞序太累了。

  霍寅卿望着沉默了许久的秦栀冉，“好，我来告诉你有关他的事情。”

  秦栀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要出去？”霍寅卿微微变了脸色，“不行。”

  秦栀冉似乎看出了霍寅卿的担心，她站起身，“放心，我不是去找辞序，我去见一见苏晚，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找人跟我一起去。”

  “苏晚？”

  霍寅卿在心里思索一会，很快就在记忆中找到了有关苏晚的一些信息，包括这个人，现在似乎在裴辞序的监控之中？

  “就是那个要置你于死地的嫂子？”

  秦栀冉点点头。

  霍寅卿有些不解，“听说她疯了。”

  “是不是真疯了，总得去看看才能知道，我想去问她一些事情。”

  霍寅卿微微低头犹豫了一下，他并不了解秦栀冉与苏晚之间具体的恩怨，只知道一个大概，但他也并不想深究秦栀冉现在想去问一个疯子什么问题。

  短暂的犹豫一会，很快就做下决定。

  “那我和你一起去。”

  裴辞序让霍寅卿保护秦栀冉，却不是要限制她的行动，既然秦栀冉要找苏晚解决某些恩怨，那他自然也没有理由拦着。

  郊区的精神病院，秦栀冉走在空旷的院区，院长急匆匆的出来迎接。

  他不认识秦栀冉，秦栀冉与裴辞序的关系还并未完全公开，知道的也只是小部分人而已，可院长认识霍寅卿呀。

  前往病房的路上，秦栀冉意外的发现，这家医院医生护士齐全，可好似只有苏晚这一个病患。

  “这里没有其他病人吗？”

  “这里被裴总买下了，现在可以说是专门为苏晚服务的医院。”

  院长堆着笑脸向秦栀冉解释着。

  秦栀冉这才点点头，果然很符合这位大佬的作风。

  说是服务，实则是监视。

  很快，他们来到了苏晚的病房门前。

  秦栀冉回头看了一眼霍寅卿，他看出了秦栀冉的意思，主动开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就喊。”

  “谢谢。”

  秦栀冉轻轻一笑，转而进了房间。

  屋外阳光正好，苏晚站在窗前，透着防盗网的缝隙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听到声音，她才回过神，看到来人是秦栀冉的时候，突然一愣，原本平淡的脸上突然冷了下来。

  “是你？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一直以来，我就像个小丑一样，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明明你早就和裴辞序走在一起，却始终瞒着，你可真是比我还能演啊。”

  她原以为裴辞序的出现是因为秦柔，原来，是因为秦栀冉而出现的。

  难怪，难怪她怎么也甩不开。

  秦栀冉摇摇头，“若非你执迷不悟，又如何能走到这一步。”

  “执迷不悟？”

  苏晚突然冷笑一声，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我爱屿舟有错吗？”

  “可你爱的，是秦屿舟吗？”

  秦栀冉语气淡淡，苏晚却变了脸色，颤抖着身体，眼中逐渐染上一丝惊讶与怀疑，“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她别开了视线。

  这已经不是秦栀冉第一次问苏晚这个问题。

  秦栀冉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苏晚心中一颤，扭头看着秦栀冉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惊恐。

  之前秦栀冉每一次问起这个问题，苏晚都可以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秦栀冉，可这一次，她似乎再也欺骗不了她的心。

  “你，你都知道什么？”

  “我？”

  秦栀冉轻轻一笑，坐了下来，“我呀，知道很多，比如，你的身份，又比如，系统？再比如……”

  她看着苏晚逐渐发白的脸色，轻轻说出了那两个字，“陈放。”

  听到这个藏在心底已经许多年的名字，苏晚颤抖着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她都在念着这个名字，可却从不敢说出来示人。

  苏晚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还记得陈放，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她怔愣的望着秦栀冉，旋即苦笑出声。

  “陈放……”

  苏晚在口中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难怪秦栀冉会问她，她爱的是秦屿舟吗？原来秦栀冉知道一切。

  一抹身影在苏晚的心底闪过，一滴眼泪滑落脸颊。

  她爱的，是陈放。

  可是她的陈放，已经不在了，她再也找不到陈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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