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艾柠的脚步声快过飞驰的马蹄。

  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犹如空投导弹一般，“砰”地一声精准地定在了主顾的跟前。

  “客官莫生气！我就是掌柜的，刚才那是我们的伙计，新来的不懂事！”艾柠一把拉住那小客官的手，生怕让他给跑了。

  洛繁书此时的脸已经黑到谷底了，周身的强大气场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一只手，一把捏住艾柠的脑袋，像甩面袋一般将她甩在房梁上晾成人干儿。

  也许是被盯久了，艾柠的后背疯狂冒汗，却依旧要努力扯出一抹笑脸。

  没办法，商人的天性不能跟钱过不去，耽误了赚钱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客官，您看您怎么支付？是现金还是银票？”艾柠说着，余光不自觉地朝着门口观望了起来，似乎，门口并没有拉银子的马车。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不过我有这个。”说着，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柜台上。

  “这个是……”艾柠将信将疑地拿起了盒子，打开一看，确实一颗洁白透亮的圆球，倒是不大，也就掌心那么大，倒是一掂量，分量还是十分可观的。

  艾柠仔细端详了一下，到底是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宝贝不太像，倒是很像从衙门口的石狮子嘴里抠出来的。

  可她又不好直接问，生怕露怯化主动为被动。

  “客官稍等一下啊，我们内部商量一下。”说是迟那是快，艾柠下一秒就一把拉住了沈兰亭冲出了柜台，沿路，右手还不忘一把拉住正在“黑化”的洛繁书，一溜烟来到了后院的角落。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珠子反光，映射出了整整齐齐的一圈六个人头。

  除了这三人，陈妈妈、田纲，甚至厨子李二壮都拎着炒勺走出来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洛繁书十分利索地先是甩开了艾柠的手，径直走向了一旁不言语。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艾柠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我怎么感觉就是个普通的石球，这小子不会是唬咱们呢吧？”李二壮愤愤道。

  “我感觉不是，据我的掐指一算，此人一看就是贵人。”沈兰亭大言不惭道。

  “你小子可拉倒吧，上次你就算我紫气东来，结果我吃坏了肚子拉稀都把脸拉紫了。”田二壮一脸嫌弃地回怼道。

  “你就说，是不是紫气吧！那我们的茅厕正好在东边……”

  “你小子故意的吧！”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艾柠赶忙劝架：“你们都不要吵了。我在思考。”

  “要我说掌柜的，这就是一颗大珍珠，按照市价来算，这么大的也就一百多两，绝对没有十万金？”也就田纲说的能靠点谱。

  艾柠暗自点头，倘若是一百两也是稳赚不赔。

  “那就这样吧……”艾柠摆了摆手，众人刚准备散去，角落里原本一言不发的那个人，忽然开口了，森森道：

  “是夜明珠。”

  “哈？”艾柠愣了一下，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东西，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珠子。

  “东海千年蚌中也就只此一颗。不信你对着太阳看，里面是否有星空浮动。”

  艾柠半信半疑，照着他说的将珠子对准了太阳，果然，其中星星点点，犹如将浩瀚宇宙尽数囊括在了其中。

  “嘶！这得多少钱？”

  “据我所知，满天底下找不出超过十颗，这颗算是小的，不过万金倒是值的。”洛繁书淡淡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洛繁书无言，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她，随即指了指脑袋。

  “哦，你意思是我没有你博学多识，无所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好酒好茶都给我端上去，迎财神咯！”

  “你！”

  （洛繁书OS：我的意思明明是我记性好，小时侯在宫里见过！！这个笨蛋！）

  众人憋笑散去。

  艾柠回来的时候，那人竟然依旧十分有耐心地等在原地。

  “客官怎么还站着啊！快请坐快请坐。这是我们的契约，您看这没问题签字画押就是，今天的话费算我送您的。”

  “爽快。”那人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当机立断按上了手印，都不带迟疑的。

  艾柠接过契约，记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这就是所谓的爽文吗？

  也太爽了吧！

  “客官您有什么口味偏好，我也一并记下。”

  “不吃牛羊，不吃河鲜，不吃芫荽。”

  “好嘞！这是本店的头牌，您尽情撸，要是不耐烦跟我说，我扣它口粮！”艾柠说着，连忙抄起了脚边的黄将军，塞到了那客官的怀中。

  心中还在默念：黄将军你小子可要给妈妈争气啊！晚上给你单独开小灶！

  “多谢。”

  “客气啥！咱都是一家人！”艾柠的嘴已经咧到耳朵根了，一大早的失落短暂烟消云散。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人仿佛就像是游戏中专门送钱的NPC，没怎么吃喝，光撸猫发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大门口。

  艾柠站在门口十里欢送，直到那人消失在了巷子口。

  “某人今天早上还一脸哭哭啼啼，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哼！”洛繁书冷不丁地一声冷哼，吓了艾柠一大跳。

  “啊！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啊！？”艾柠心有余悸地拍着那虚弱的小心脏，连连翻白眼。

  “有钱当然能使鬼推磨！你想啊，我要是一蹶不振，有什么用？贞儿就可以不嫁人了么？还不如多赚些钱，倘若之后她在婆家不开心，我当机立断就把银子甩在那个人的脸上，让他好放了贞儿！”场景实在是太爽，光想想艾柠就乐不可支。

  “想得倒是挺美。”洛繁书没好气道。

  “这叫钱花在刀刃上。”

  “倒是你我的账，该算一算了吧？”洛繁书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还在生刚才的气。

  “算什么算，你是金主，这一单你拿大头行了吧！”

  “你刚才可是说我是新来的伙计呢……”

  “这你也信，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真是的……”艾柠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回去铲猫屎。

  倒是洛繁书，站在门口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

  究竟是何人？

  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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