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安静空旷，顾怀瑜抱着腿上娇软的女娘，狭长妖冶的凤眸低垂，长睫落下遮住了漆黑的眼眸里晦暗深沉。

  绯红的薄唇被沈姒娇嫩的粉唇像小猫舔吻得一样吻得发烫。

  “顾怀瑜.......”

  沈姒直起身子杏眼迷离地歪着小脑袋，回味一样地舔着粉色的唇瓣。

  酒意混合着困意上涌，她醉醺醺地用小脑袋抵在顾怀瑜的肩膀上，低声呓语着听不清楚的词句。

  顾怀瑜修长的食指在床榻上两长一短地敲了两下，对着安静的空气说道：“去打盆热水和拿帕子来。”

  过了片刻，空气涌动，热水和锦帕被穿着黑色劲装的暗卫无声放在榻前。

  “都下去吧。”

  暗卫抱拳行礼，随即便在寝殿里消失不见。

  沈姒醉意上涌，模糊的意识里感觉有什么柔软湿热的东西擦过脸颊，带着清冷的檀香。

  热热地敷在脸上舒服得不得了。

  她舒服地蹭着帕子，混沌不清的意识里不知道在帕子擦完脸即将挪开的时候，被一直修长的大手按住了。

  手腕瘦削有力，手背上的青筋略微崩起用力。帕子下的沈姒从清浅的呼吸变成了快要窒息般的沉闷，紧接着，湿透的帕子勾勒出了沈姒的五官。

  在沈姒的求生意识即将发生条件反射的时候，顾怀瑜施施然收回了手。

  他薄唇弯起弧度，似笑非笑。

  他拿开帕子，沈姒闭着眼睛，像一只没有断奶的猫咪凑过来：“擦擦——”

  顾怀瑜的腿不方便，半靠在床榻上，闻言还是将帕子慢腾腾地重新过了水，温热的锦帕细致地一点一点地擦着沈姒的眉眼。

  来的路上，沈姒喝了酒又吹了一路的夜风，温热的东西贴在脸上的时候，像只小猫一样，小脑袋在顾怀瑜的掌心蹭着。

  蹭得开心了，露出微微透着粉的鼻尖，喝过酒之后绯红的眼皮，看起来像刚哭过一样。

  ——确实是刚哭完没多久。

  顾怀瑜狭长凤眸低垂，擦完将帕子丢到水里又过了一遍，开始擦沈姒的两个爪爪。

  等他擦完将帕子丢进盆里，凤眸抬起和沈姒湿润晶亮的杏眼对视。

  沈姒不知道何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着顾怀瑜。

  顾怀瑜的声音低沉温和：“姒姒酒醒了？”

  沈姒表情认真地点点头，直起小身子，凑到顾怀瑜跟前呵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

  一股子浓郁的酒味。

  顾怀瑜被熏得长眉微动，还没有说话，沈姒自己的小嘴一嘟，嘀咕道：“我今天心情不好。”

  她双手抱着，嘴巴不开心地嘟着，小脸鼓成了包子，跟小时候偷吃太多糖被顾怀瑜发现还想撒娇打滚再吃未能得逞的时候一个小样子。

  顾怀瑜神色无奈，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轻揉了两下，刚刚都哭过一次了，这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问道：“姒姒怎么心情不好了？”

  “我不开心。”娇软的声音哭腔浓重。

  分明没有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让人看得心酸，但顾怀瑜听得还是心中有些发堵，声音温和，耐着性子问道：“姒姒为什么不开心？”

  沈姒鼓着小包子脸低下头思索了几秒，接着，闷声来了句：“心情不好。”

  醉大发了，说起了车轱辘话。

  顾怀瑜看着怀里生气的小醉鬼，薄唇勾起温柔的弧度，轻笑出声。

  他的明珠在言语上的表达能力一向不是很好。

  但是没有像刚刚那样哭得稀里哗啦的，顾怀瑜拍着怀里人毛茸茸的小脑袋，他的明珠说不开心，肯定是非常不开心：“姒姒想想为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哥哥帮你解决好不好？”

  说出来，是谁欺负了你？什么叫他怎么才说？

  都说出来。

  “哦。”

  沈姒两只小爪子捧着自己的小脸，窝在顾怀瑜的怀里思考着不开心的原因。

  喝过酒的小脑瓜变得空荡荡的，白茫茫一片，她哪里还能想得起来，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可是她记得自己心情不好，心里堵得难受。

  沈姒撇撇嘴：“我想不起来了。”

  哭腔越发的浓重，十足的委屈。

  顾怀瑜修长的手指轻挠着沈姒的下巴，狭长妖冶的凤眸温和缱绻，和澄澈湿润的杏眼对视，哄着他的明珠：“想不起来就睡觉，等想起来了，再和哥哥讲，好不好？”

  沈姒的小眉头一皱，表情越发的悲伤沮丧，用力地咬着下唇：“我想不起来，哥哥我是不是很笨啊？”

  “........”

  顾怀瑜凤眸低垂，眉目温和地看着沈姒，他的明珠，好像被什么用力的打击得有心理阴影了。

  沈姒突然点点头，语气笃定：“我想起来了，我不高兴就是因为自己笨。”

  她用力地抓着顾怀瑜的手指，身子往后仰倒，发出绝望的呜咽声：“呜啊——”

  “........”

  整个人像极了考试成绩出来发现自己的成绩差得离谱，不再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用功，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脑子不行，心态直接崩了。

  “不笨。”

  顾怀瑜压下心底的思绪，从腋下把人抄抱起来，把沈姒抱进怀里，拥着散发酒气身量纤瘦的女娘，顾怀瑜莫名地想起在马车的时候。

  他的明珠低头吻着他的眼皮，说着我的话。

  顾怀瑜声音低沉悠长：“是姒姒突然发现原来阳光下并非是黑白对错分明，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顾怀瑜的话，怀里哭到哽咽的人突然慢慢地安静下来。

  顾怀瑜见人安静了，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声音磁性悦耳：“哥哥呢，知道那种感觉是最难受的了，所以姒宝不要难过，哥哥会牵着姒宝的手，护着姒姒走路的。”

  就像幼时他目不能视的时候他的小明珠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去花园一样。

  沈姒仰着头，看着顾怀瑜锋利的下颌线的性感修长的脖颈。

  心里有什么居无定所的东西突然消失不见，自重生归来这么久，她第一次感到从内到外的平静。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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