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怀疑
虞欢深知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意。
她只是不理解,甚至深感困惑。
人总是容易纠结于过去,一提到男女性别就容易提到过往封建时代对女性的恶意和压榨,虞欢从来不觉得古代的重男轻女有什么问题。
那是必然的一种结果。
古代的劳动力决定一切,这样能解决温饱,这样能解决战争,这样能解决一切体力劳动的事半功倍。
而男女出生就决定了体格、速度、力量的差距,男性需要承担更多,那么相对应的,他们理所当然要拿到更多的权力和利益。
从辩证角度来看,虞欢也不觉得古代是绝对的男权至上,更像是父权制,她看红楼梦的时候就发现了,贾父死后,大权就落在了贾母手里,一众人无论男女都得唯她马首是瞻。
虞欢讨厌没必要的雌竞,像是没有任何能力的菟丝花一样只能依附男人,仿佛在这个厌女社会为难女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另一群女人。
所以,当虞欢余光瞥见那个女人冲进来的时候,她就了然于心。
她只是觉得有点无可奈何和恨铁不成钢。
那杯水没有泼到虞欢身上,她在想躲时就被人拉开,一杯水只泼在了地上。
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酒的味道,抓着她的手骨节分明,勾勒出流畅的好看线条,虞欢抬眼,谢九川依旧穿着得体的西装,一脸沉色,薄唇微抿,随即松开了手。
浥轻尘制止住那个张牙舞爪仿佛要扑上来划花虞欢脸的女人,她脸色惨白,四肢纤细,两条腿微微发着颤,眼眶还有一抹艳红。
嘴依旧是不讨喜地谩骂着“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女人”之类的。
虞欢有点诧异谢九川怎么会在这里,谢九川注意到她疑惑的视线,微微一笑,偏头看向从二楼下来的一群地中海大肚子西装老总,轻声道:“有应酬。”
难怪身上有烟酒味。
“谢谢你。”虞欢道谢后,转头看向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她的举动和羞辱已经吸引了餐厅人员的注意,服务员也上前劝阻她冷静一点,周围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虞欢。
仿佛她真的是女人嘴里不知廉耻的小三一样。
浥轻尘烦的头都要炸了,女人锐利的指甲在他身上乱划,那癫狂的模样让众人不敢靠近。
“白露!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浥轻尘脖子上被她划了一道,一条红线曼开血路,火辣辣的疼痛让浥轻尘忍无可忍地推开她。
白露差点摔在地上,站定身子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的确太瘦了,神态疲惫不堪,肌肤苍白如纸,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怀孕的女人。
她咬着牙,指着虞欢:“你这个——啊!”
回应她的,是虞欢端着一杯水就泼了过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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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聚会不欢而散。
虞欢指着被泼了一身,站在原地震惊不已的白露说道:“听着,首先,你跟浥轻尘现在已经分手,相当于是你借着孩子上位不成反而来找我的麻烦。”
“其次,我刚回国没多久,压根不知道你前男友什么情况,不必动不动在这里说我是小三,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虞欢,我家里人在连城什么地位!?我需要当小三?贪谁的财谁的权谁的地位?!”
“最后,你最好期望你今天的闹剧传播范围不广,否则日后我若是在哪里听到有人说我是你跟浥轻尘之间的小三,我一定告你诽谤!我要让你的孩子在出生后就背上妈妈坐牢的背景!我看你孩子以后怎么过政审!面对流言蜚语时心理能有多强大!”
白露愣在原地,眼眶唰的一下通红不已,盈盈水光在其中跳动,双手紧握成拳,死咬着唇瓣,似乎是要咬出血来。
浥轻尘连忙向虞欢道歉:“欢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了。”虞欢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跟我妈还有何阿姨说清楚的,以后尽量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说的决绝,转身便走,高跟鞋在瓷砖上哒哒哒的响起,仿佛高傲的女王在巡视她的江山如画。
外面烈日灼灼,烘烤着人间,一出门就是一阵热浪扑来,全身仿佛着了火似的闷。
太阳刺得她眼睛都发疼,她讨厌站在道德伦理的中心,那种肮脏的剧场让每个演员都尽心尽力的表演完成,全然不顾后果如何。
谢九川跟了上来,似乎是带着普通朋友的关心喊她:“虞欢,你还好吗?”
虞欢回头看他,他穿着西装,哪怕如此夏日炎炎,时刻保持面上的得体和仿佛对人的尊敬。
因为热,他的面上已经浮现出一层薄汗。
有人说这样的人心机够重,城府太深,表面温文尔雅,实际斯文败类,就像是一条响尾蛇,伪装成溪流潺潺,勾引着无知又迫切渴望生命的猎物。
“我没事,谢谢你刚才帮了我。”虞欢微笑道。
她觉得自己最近碰见谢九川的频率太高了,高得有些不正常,敏感的神经让她不得不怀疑什么,又摸不着头绪。
荒诞无稽的想法一个一个被自己排出脑海,最后虞欢只能用“缘分”二字来画上句号。
谢九川退后一步,侧身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客户。面试见,希望未来能成为同事。”
“再见。”虞欢颔首,朝他挥手。
谢九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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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一边收敛笑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扶倩温柔礼貌地喊道:“谢总。”
谢九川找着自己的车,打开车门,关上,再打开空调,太阳将座椅晒得滚烫,好看的手握着方向盘。
“等虞欢入职之后我要出差一周,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稍微有一些冷却期也许会打消掉她的怀疑。”谢九川拿纸擦了擦汗,沉了一口气,目光紧盯着远处逐渐模糊的曼妙人影。
她的警惕性很高,高到谢九川觉得哪怕有“凑巧”的证据她也有些过度敏感了,她好像对周围重复率高和莫名其妙出现的事相当谨慎。
但她好像也很难集中精神,从在跟浥轻尘吃饭时谢九川就观察出来了,说完自己的事情后,浥轻尘也尝试着搭话,可她好像心不在焉的,神情有些飘忽,浥轻尘是太激动了没看出来了,谢九川看出来了。
“是,谢总。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谢九川思忖片刻,直到视线里她的影子彻底不见了,才说:“如果可以,帮我调查一下她在大学期间和国外的经历,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亲近的人去世了。”
“好的谢总。”
挂断电话,车厢内的燥热也渐渐归于清凉。
谢九川呼了一口气,看见浥轻尘神情不虞地从餐厅内疾步走出来,白露在后面小跑地跟着,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解释什么。
这样的女人很烦。谢九川眉眼的柔和渐渐被凌厉取代。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结婚对象是谁,拖着拖着就已经快二十九岁了,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回家冷冷清清,平时觉得没什么,甚至觉得清静。
后来也只是不知名的某一个瞬间想到虞欢的笑脸,真的,他不是个长情的男人,不会这么一直惦念一个女孩子要死要活的,只是突然想到她而已,想到她那么爱热闹的女孩子,如果结了婚会是什么样子的。
再然后,其实也就没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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