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薇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她没有时间去回忆曾经的。

  面对江洋的沉默，许以薇只是略微的迟疑一下，就开口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江洋听到许以薇这句话，瞬间就明白了许以薇话里的意思，陆轻音怎么办？萧笑怎么办？还有他怎么办？

  可这问题他没有答案。

  他放弃不了任何一个。

  特别还是要让他自我放弃，这件事他根本无法去深入思考。

  许以薇看着江洋看向月光的目光，那眼中也染上愁绪。

  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才忽然的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我和洛平川绝交了。”

  江洋其实经过校门的事，已经猜到许以薇和洛平川出现问题，但不关他的事，也就没有询问，

  这时候听到许以薇开口，江洋也不愿意去想自己那复杂的问题，所以开口说道：“怎么了？”

  他明白许以薇应该是想聊聊天，也许她心情也不好，那自己就做一个听众吧。

  仔细想来，前两年，虽然他总觉得洛平川一直存在，但是许以薇其实很少会提这个名字，以至于很多时候，江洋都会忘记他的存在。

  而现在反而是两人第一次讨论起这个男人。

  “他把别的女生肚子搞大了，离开的那三年也不过是和别的女生在逍遥快活。”

  江洋第一次听到这个，有点惊讶，他不理解洛平川的操作。

  “那他，那他为什么还来找你？”

  许以薇露出一个嗤笑：“他说他最爱的女人是我，想和我在一起。”

  江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评价，有许以薇这种青梅竹马，他相信十成十的男人都会珍惜的，只能说人和人是不同的，你无法去揣度另一个人的想法。

  许以薇已经幽幽开口讲述一些她斟酌过的事：“小时候，真的好傻的，特别羡慕我爸爸还有妈妈的感情....................

  周静总说我是偏执的，可能我真的是吧。

  不过我很庆幸，我那时候保持了自己的坚持。

  愚蠢的我，总归没有那么愚蠢，你说对吗？”

  江洋听许以薇说了很多，他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开始了解许以薇的内心，

  隐约中感觉，许以薇是彻底对洛平川失望了，他不是她从小幻想的那个人。

  那个存在许以薇心中傻傻的偏执的小姑娘好像消失了。

  他其实还是挺为许以薇开心的，之前就对洛平川感观不好，听了许以薇说的一些事，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面对许以薇的问题，江洋摇摇头：“这也不是愚蠢，年轻的时候都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看似愚蠢的坚持。”

  他也有过，那最困难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对许以薇开口，回过头来去看，那份坚持是不是也过于愚蠢？

  如果没有萧笑的出现，他会放下那份坚持去找许以薇吗？现在的他会回答会。

  但那时候的他，他不清楚。

  许以薇笑了一下：“嗯，反正都过去了，不提那个渣男了。”

  “以后要是他还缠着我，你帮我揍他吧。”

  听着许以薇打趣的声音，江洋回道：“你不是说暴力不好吗？”

  许以薇像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虽然不好，但确实挺爽。”

  仿佛想起了校门口许以薇的那一巴掌，还有那一脚，两人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江洋点了点头，开玩笑似的说道：“行，他要缠着你，我帮你揍他，早就想揍他了。”

  说完突然意识到，许以薇说洛平川是个渣男。

  那自己呢？

  现在自己其实也是个渣男吧。

  许以薇一直在注意着江洋，她之所以说那些，就是要给江洋一个她和洛平川之间结尾。

  她欣慰于江洋对她说完之后的关心，安慰，更失望于江洋对这件事的平淡反应。

  自己已经真的被他放下了啊。

  她其实更希望江洋会有些不同的表现，可并没有。

  这让她心中很是绝望，不过口中却是说道：

  “感情有时候真的好复杂，身在其中的时候好像很容易看不清内心。。”

  江洋听着许以薇的呢喃，隐约中仿佛觉得许以薇意有所指，但又觉得她这句话，挺准确。

  感慨道：“确实挺复杂。”

  沉默一阵，许以薇突然开口问道：

  “你喜欢谁？”

  她学着江洋的姿势抬头看天，口中的问题又一次问住了江洋。

  “是都喜欢吗？”这个问题让两个人心中都起了波澜。

  许久之后，江洋依旧没有回答，而是苦笑一下说道：“我也挺渣的吧。”

  他其实不想和许以薇说这个，感觉更加别扭，可他这一段时间也确实迷茫。

  从江洋的口中，许以薇听出了江洋犹豫纠结的内心。

  他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而自己，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这些早有预料的事却依旧刺痛着她的心。

  可她漆黑的眼眸中，旋即就升起一股隐藏的决绝。

  她低估了丁意。

  特别是回想起离开时，江洋看向丁意的眼神。

  那是和他看所有人都不同的目光。

  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目光吧。

  所以许以薇在这一刻开口道：“其实哪个也不舍得舍弃吧。”

  江洋诧异的看向许以薇。

  许以薇只是轻轻一笑：“换做是我，反正我是不舍的任何一个。”

  “而且，你不算渣男，毕竟就像丁意，她知道你和萧笑的关系，依然选择和你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江洋没想到许以薇会这么说，苦笑一下：“你好像在为我辩解一样。”

  “你是喜欢她们吧。”

  面对许以薇这次询问，江洋苦恼的轻嗯一声。

  “所以，不算渣男，感情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

  许以薇的语气非常的自然，像是朋友间得闲聊。

  不过她的话让江洋觉得有点奇怪。

  失神的时候，他听到许以薇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萧笑发现了你和丁意的事，你会为了一个放弃另一个吗？”

  江洋呆了一下，最后皱着眉头摇头。

  许以薇不清楚江洋是在表达不会，还是不知道。

  不过她不在意这个答案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如果丁意逼江洋做选择呢？

  这是她从丁意刚才面对她的从容或者说她眼中那种自得之后，想到的问题。

  丁意有机会吗？

  以前她觉得机会很小，但经过这件事，她意识到江洋到底是个男人。

  就算他是渣男，但其实也是个不够渣的渣男。

  丁意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等她和江洋发展到那一步。

  她甚至可以装作无意让萧笑碰到。

  那时候不说萧笑的反应，单单是江洋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而以她对江洋的了解，十有八九他会选择丁意。

  丁意那个女人是会做出来的，因为如果是她，她就会这么做。

  所以许以薇下了某个决定。

  她不能让事情尘埃落定。

  你不够“渣”，我就让你更“渣”一点吧。

  至于以后，就留给以后吧。

  忍住了心中那将她淹没的痛苦与不甘，许以薇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对我们来说，回忆更重要还是结果更重要。”

  江洋疑惑的看着许以薇。

  许以薇与江洋四目相对，抿了下嘴，平静的说道：“打个不准确的比喻，就像我和你，如果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我们经历过得事，那些化作回忆的友谊，会不会刺痛我。”

  “以薇。”

  “呵呵，我是打个比喻，就像感情，其实那些回忆，不论结局如何都是值得珍惜的。”

  “所以不论结局如何，总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江洋有点恍惚，不过还是下意识说道：“总会有一个结局的。”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说，没有到结局之前，我们啊，都该享受生活，也应该珍惜那些来之不易的感情的。”

  许以薇的话其实没什么逻辑，但江洋竟然发现，他想去认同。

  有些道理其实不需要是正确的，只要他符合你的期望，那你就会觉得他有道理。

  许以薇没有打扰陷入沉思的江洋。

  只是在最后，开玩笑般的说道：“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爱两个人一定要藏住。

  何况你还不止两个。”

  江洋有点尴尬的苦笑一下。

  许以薇也跟着笑了起来，可内心却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我希望我喜欢的人成为一个渣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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