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是出于你的私心吧。”

  紫灵勾了勾唇角：“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此间形势并未同那个世界般严峻。”

  “我赌不起。”紫灵叹了口气，情绪低落道，“那日之前，我也同你一样抱有期望，可后来……神尊杀妻灭子，引得天父大怒，令我对神族降下天罚。可一旦天罚降下，神族将再无回转之力，不消多久，便会尽数被魔族歼灭。”

  梧醍就着他的话，往下推论：“你是魔族之祖，你若身死，他们不仅无法从你身上汲取天道之力，还会因你之死合族受到重创。届时他们的实力将会与受天罚后的神族不相上下。”

  “然也。”

  “如此说来，倒是吾坏了事。不过当初你若是早些将事情吐露，我也不会如此行事。”

  “以你的性子，也不尽然吧。”紫灵剑眉微挑，“何况我未曾想到你真能把我救活。等我再次醒来，我便和天道这个身份告别了。”

  拥有天道之力的神君和没有天道之力的神君，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吾早与你说，不应让位，你非是不听！”

  若当初紫灵不退位，神族便不会落入那满眼私欲的神尊手里。不落他手里，神族就不会堕落。神族不堕落，魔族就不会诞生。魔族不诞生，这个世界也就不会这么乱。

  “我当初不过是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哪曾想那之后的事。”紫灵无奈道，“不过如今这般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我不用继续被束缚，亦可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如此纷乱的世界，就该全部毁灭，重新来过。”

  “你万不能有如此想法！世界运行规则乃天父和地父共同制定，你我只能执行，不能改变！”

  梧醍冷笑道：“兄长，你不觉着你的话自相矛盾吗？当初你创立魔族之时，天父应当不曾降下法旨吧。”

  紫灵眼神躲闪。当初之事其实是他先斩后奏所为。若不是天父早有创立魔族之心，他怕是难逃清算。正因如此，他才更不希望梧醍犯下错事。

  面对梧醍的步步紧逼，紫灵不得不将事情吐露。

  一时间，梧醍无话可说。

  他一直以为紫灵创立魔族是为了世界的稳定，却不想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早在你生出创立魔族这个念头时，你便失去了身为天道应有的公允。如今这般，也好。”

  听出梧醍话语中明显的失望，紫灵心头一紧。他动了动嘴唇，几次欲言又止。

  “吾还是那句话，吾认为，神不应有情。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应有。一旦动情，行事便会有失偏颇，继而引发前所未有之浩劫。届时，天不将天，地不复地，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说完这些话，梧醍甩袖而去。

  紫灵：我真的错了吗？

  若说那历经数个轮回、跨越无数岁月的记忆对梧醍来说全无影响，那显然是自欺欺人。但他定会摒除影响，将自己所言践行到底。

  他永远都不会如紫灵一般！

  这句话像是一种鼓舞，也像是一种自我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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