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上阵，送他红包，以要把项目延续下去为名，来给证据链完成最后一环。”

  “这个老狐狸十分聪明，他收了我的钱，允许我继续研究，但是，研究的成果进入到人体实践阶段，他就不批准了，说违反伦理道德，还以木头人，橡胶人的概念来否定我。”

  “我当然是以精神上的人本位来回击他，只要意识属于人类，那么，肌体的材料，和人类自身一样，都来自于自然，是阳光和水的产物，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和大自然进行的物质交换，各种元素，分子，化合物，进进出出，你能定认你的，只有你的大脑和思想。”

  “终于，我俩撕破了脸。”

  “我在举报他之后。”

  “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对我下了黑手。”

  “他给我投毒了。”

  “一种致命的，可以直达心脏的毒。”

  “中了这种毒以后，人死亡的医学检验上，只会显示冠心病，而不会有中毒的迹象。”

  “他全方位的霸凌了我的妻子，事业，还有我的生命。”

  “我恨死他了。”

  周子豪终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最恨的人是谁？”

  宋旭点了点头。

  “我给我出了一手明牌。”

  “没错，就是明牌。”周子豪一点也不否认。“我他妈的恨白院长，就是这样。”

  “是的是的”宋旭不断点头，“这段故事里，你全程说着对白的仇恨。”

  “你也确实恨他。”

  “如果是正常的思路，你出了一手明牌，正常人一定不会猜答案是姓白的。”

  “答案一定在别的地方。”

  “可是，你知道我是一个不能按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你以为，在我的思维中，你的明牌，也是正常人最不猜的，就是答案。”

  “别人不敢猜的，我一定敢猜，对吧。”

  “这是最出乎人意料的。”

  “两层反转。”

  “一个超级大的坑，在等着我。”

  周子豪又静止了。

  看着宋旭，一句话也不说。

  “我要是以明牌算明牌，去猜白院长，我可能已经死掉了。”

  “这可是赌命的活儿，我一点不敢马虎。”

  宋旭在床上坐得有些累了，站了起来。

  在狭窄的地面上来回走了两步。

  骂道：“你奶奶的。”

  周子豪的头发动了动。

  “你奶奶的。”宋旭又骂道。

  周子豪的颧骨动了动。

  “好。”宋旭看向了周子豪，“我确定，答案就是，你奶奶。”

  【玩命世界】

  【第二题，宋旭赢】

  “你奶奶的，你又猜对了。”周子豪的脸开始变了。

  他的素描脸，自己在变化着。

  线条不断发生位移，粗重浅淡也在变化。

  发型，服装。

  书包也不见了。

  周子豪的童年消失了，他在素描里长大了。

  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样子。

  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棍。

  这是他奶奶的拐棍。

  但是，这个拐棍的样子。

  和宋旭看到的赵寺的武器奖励拐棍，也是一样的。

  他的头发也变得称了，前面出现了刘海，头发的一绺染成了白色。

  周子豪的脸，不再意气风发。

  而是充斥着戾气。

  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说说你的推理过程。”

  周子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摇着拐棍，看着宋旭。

  “你是一个迁怒型人格。”

  宋旭直接给他下了定义。

  “你的老婆跟别人睡觉，你一点也不找她的麻烦，把气全撕在白院长身上，你认为他才是罪魁祸首，却忘了发起人，实际上是蓝苗。”

  “找到你人格上的漏洞，就好解决了。”

  “你恨白院长吗，当然，你恨他，他是你的一生之敌，从小的时候，他就打你，长大了，欺负你，你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下。”

  “但是，这种宏观的霸凌，你认为是从自己走上街头开始的。”

  “如果你从小没有混迹社会，心理稳定，就会有一条阳光的大道。”

  “所以，你认为，失去你最爱的父母，才是你人生变化的最大原因。”

  “我不知道你父母是如何死去的，但是，你提到被奶奶抚养的时候，没有一点感恩，就连奶奶死去的时候，你也只会想到拐棍的意义，拐棍都超越了你对奶奶的感情。”

  “你把这根拐棍，当成了在玩命世界的武器奖励，和铲铲，锤子，毛线，头，屁，鬼，并列，在不断地侮辱着这根拐棍。”

  “这已经很明显了。”

  “你一直都在迁怒于你奶奶，没有照顾好你的父母。”

  “才会让他们离开人世。”

  “你对奶奶的恨，从你父母死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迁怒型人格，最不讲道理和逻辑，为了洗清自己的懦弱，宁愿把帽子扣在一个养你长大的老人身上，你可真是个混蛋。”

  宋旭对着周子豪吐了一口。

  周子豪用袖子擦了擦，看不出有什么表屈服于变化。

  宋旭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故事中线索了。”

  “线索很直白。”

  “第二个故事中，你根本就没有提到奶奶，全程讲的是白院长。”

  “但是，你在讲述白院长之前，连着骂了好几句奶奶，你奶奶的，你奶奶的。”

  “这就是给我的暗示了。”

  “当然，这是一场赌命的事儿，我得小心加小心。”

  “所以，我起来，骂了两句，你奶奶的。”

  “我在观察着你的变化，这种直接的试探，会引起你的情绪变化，虽然很轻微，但是我捕捉到了，一共有两次。”

  “所以，可以确定了。”

  “你最恨的人，就是你奶奶。”

  “你这个畜牲。”

  周子豪看着宋旭，并没有生气。

  反而一呲牙，笑了：“你骂得很对，不好意思，我原来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心没了。”

  周子豪看着自己的胸口。

  他拉开了衣服。

  胸前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上面有着缝合的痕迹。

  “我中了毒，我就要死了，为了救自己，我给自己换了心脏。”

  “这是第一次人体实验，我用自己，做了最大的赌注。”

  “我成功了。”

  “但是我从此变得麻木不仁。”

  “材料还没有达到最完美，虽然我活了下来，但是我的性格变了，这一次，我真的变成了无情无义的人。”

  素描的周子豪，样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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