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竞城搂着她，笑意不减：“我想起你生祁时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紧张，公司里的人看到我接了个电话就如临大敌的样子，还以为公司要倒闭了，第二天我还收到了几张辞职信。”

  傅云渺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嗔他一眼：“有没有这么夸张？”

  “就这么夸张。”祁竞城笑了笑，“你以后就是奶奶了，傅奶奶……”

  傅云渺瞪他：“你以后还就是爷爷了呢！”

  祁竞城摸了摸下巴：“好事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

  傅云渺一想也是，她才四十来岁，抱着孩子出去，说是奶奶绝对会被说年轻的，顿时也不在乎这个称呼了，双手合十闭眼碎碎念着：“母子平安啊！母子平安！老天保佑千万要母子平安啊！”

  -

  祁时只是走在去待产室的走廊上就听见了程橙的鬼哭狼嚎，整个心脏都紧绷了。

  他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一进门就看见她躺在床上苍白着小脸流眼泪，紧紧闭着眼睛，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他拦住护士说：“我们不是给她运过来了镇痛气体呼吸机？怎么还不用？赶紧让医生看看能不能用上。”

  小护士看到他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点着头说：“我马上去找医生！”

  护士走后，祁时赶紧走到程橙旁边，抓起她的手：“程橙，我来了。”

  程橙这会宫缩暂时停了，有点昏昏欲睡，看到他之后嘴巴一扁，啜泣着说：“老公，不想生了，好疼好疼。”

  祁时感觉心疼得要命：“好好，不想生就不生了。”

  程橙：“……”

  她也只是随便说说，他答应得这么快还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还是生吧……”程橙小声喃喃，“是我们的孩子……啊！”

  宫缩反应再次来袭，她痛得闭上了眼睛，呜咽着：“好疼，不想生了！呜呜，不要生了……”

  祁时皱着眉头，大手抹掉她脸上的汗：“那就不生，那就不生，直接剖了吧，可以打麻醉。”

  两分钟后宫缩反应停了，程橙看着他，才喘着气虚弱地回复：“还是顺着生吧，我再努力看看……”

  刚说完，肚子又开始疼了，她胡乱地拍着祁时，哭着说：“要不还是剖吧呜呜呜！”

  祁时：“……”

  他抿着嘴唇，也笑不出来，赶紧起身叫：“镇痛气体呼吸机呢？还不赶紧推过来！”

  程橙看着他难得慌张的背影，冷冷淡淡的少年在这待产室里大呼小叫的，跟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

  她轻轻地扬起了嘴角。

  给他生孩子就算痛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不管是现在的他还是20年后的他，都那么值得让她去给他生个孩子。

  突然，子宫又开始剧烈地疼痛。

  程橙攥紧枕头龇牙咧嘴地哭。

  呜呜，去你妈的祁时，谁要给你生孩子呜呜呜。

  过了一会，医生总算把机器推了过来，程橙吸了几口镇痛气体，疼痛减弱了许多，开始昏昏欲睡，祁时坐在旁边松了口气。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开了八指，程橙又开始疼，医生检查过后就要把她推进产房。

  祁时想跟着进去，可是程橙却不让。

  他皱眉：“为什么不让？”

  程橙摇头啜泣：“反正你不要进来，你不要进来，你在外面等我。”

  她听说了，生孩子的时候会很丑，一用力可能还会排泄，她不想让祁时看到她这样。

  祁时千说万说程橙反正就是不同意他进去，宫开已经十指，医生也不给时间给他们交流了，急急忙忙推着程橙进去产房。

  门一关，祁时心里空落落的，只能走了出去，站在产房外跟傅云渺他们一起等。

  看着她的时候还能知道情况，现在看不到她了，他站在产房外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门。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了？

  有没有冷静下来用力？

  会不会哭？

  过了很长时间，约摸一个半小时了，里面也没有动静。

  他在外面站着连姿势都没变过。

  傅云渺让祁竞城别去打扰儿子，自己拿出录像机默默地就对着他录。

  祁时浑然不觉，就这么看着关闭了的门发呆，门上虽然有透明玻璃，但是要过了一个走廊才是产房和待产室，他站在这里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傅云渺录着录着，不由自主地就越走越近，近到看到儿子的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顿时震惊了。

  她捂着嘴惊呼：“老公！你快看！你儿子哭了！”

  祁竞城也很震惊，赶紧跑过来看热闹，嘴里啧个不停：“哎，3岁之后都没见过儿子哭了，没想到18岁了还能见到一次。”

  傅云渺摆摆手：“哪里，7岁的时候参加中学组奥数大赛得了第二不是哭了吗？跟现在一样一样的。”

  祁竞城：“有吗？”

  傅云渺瞪他：“有啊！你只记得工作又没陪他参加过考试，你记得什么啊？”

  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了儿子的童年。

  祁时：“……”

  他们是不是有病？

  好在护士的声音很快就打断了他们的讨论：“程橙！程橙的家属！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在她的声音传到祁时耳朵里之前，他就已经看到走廊尽头推过来的病床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听到护士的声音，傅云渺都惊呆了，笑得合不拢嘴：“龙凤胎啊龙凤胎啊！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护士把门打开，他赶紧跟在病床旁边走，程橙的皮肤本来就是冷白色，这一下一点血色都没有，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抓住他的手，对他笑了一下：“宝宝好可爱。”

  两个护士一人抱着一个小孩，早就被傅云渺和祁竞城抱着在怀里了。

  两个人抱着孩子跟在病床旁边，都喜气盈盈的。

  傅云渺：“小橙子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这可太长脸了！”

  祁时皱着眉头，一双眼睛没离开过她：“你怎么样？”

  程橙又笑了一下：“不疼啦，生的时候有种便秘通了的感觉。”

  祁时：“……”

  真是个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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