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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借机上位


朱瑾提着徐知训的头颅去见杨隆演:

  “我把这个随意欺辱你的祸害杀了,您是吴王杨行密的儿子,就甘心被人拿捏一辈子吗?”

  自从徐温让徐知训镇守广陵,杨隆演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按理说看到霸凌欺辱自己的人如今就剩下一个脑袋,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杨隆演吓坏了,他惊慌地喊着:

  “这是你一个人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他命人把朱瑾赶出去,赶紧关闭王宫的大门。

  “快关上,快关上!我什么都不晓得,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杨隆演的声音因为害怕尾音都发颤。

  他躲在角落里面蜷缩成一团。

  “我没有让人杀他,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朱瑾听了之后,悲哀地大笑:

  “您这个样子,连个女人都不如,竟然是杨行密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杨家完了,彻底完了!

  说完他就自刎而亡。

  徐知诰听说徐知训被人杀死,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但表面上,他装出悲伤的样子,去追杀朱瑾,去族灭朱瑾的满门。

  “弟弟,我的好弟弟,你好糊涂啊,竟然死于非命,这可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就算父亲纵容你,你也不能得罪朱将军啊!”

  他痛哭着为徐知训祭奠,但是嘴里说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徐知训死有余辜。

  徐知诰这时在润州镇守,即后世的江苏镇江。

  他是从升州被打发过来的。

  徐温当了一段时间升州刺史后,觉得地盘还不够,他还需要扩张势力。

  并且还有一些人不服他的专权。

  徐温选择出兵把这些人一一打服。

  那么升州需要有人打理。

  就这样徐知诰做了升州刺史。

  他兢兢业业地让升州更加繁华,兵强马壮。

  徐温发现升州治理得不错,便将自己的镇海军治所迁到升州。

  徐温决定把升州经营好,作为自己崛起的大本营和老巢。

  “知诰我儿,我封你为检校太保,你就去润州做刺史吧。”

  徐温轻描淡写把徐知诰打发到润州去了。

  徐知诰心里特别不舒服。

  虽说徐温信任徐知诰,可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吴王宫在广陵,必须亲儿子管着。

  自己则像一块抹布,哪里脏了擦哪里。

  用完就被打发到别处去。

  徐知诰愤愤不平,但是面上丝毫不露。

  他的谋士宋齐丘说:

  “大人忍耐一些。那徐知训是个骄横跋扈没有分寸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徐知诰喜欢这话,听着顺耳。

  他祈祷宋齐丘的话能成真。

  没想到,真的成真了!

  徐温想把徐知诰培养成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但没想过让他当继承人。可不成想,徐知训就这么死了,死得非常不光彩。

  “人算不如天算,父亲也不会想到,弟弟徐知训做的这么过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没人的时候,徐知诰的脸上挂满讥讽的笑容。

  杨渥也好,徐知训也好,都是拼爹的蠢货罢了。

  “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他们都有一个好爹呢?也真是公平,就算有了一个好爹,还不是把自己蠢死了。”

  徐知诰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儿子一定不能像杨渥和徐知训,他的子孙也应该都是豪杰!

  很多年之后,他的孙子确实青史留名。

  徐知诰的孙子是南唐后主,李煜。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写的真好。

  徐知诰心里讥讽着徐知训的不成器,但是他的行动非常快,第一个出兵去广陵平叛。

  徐知诰需要让养父徐温看到他的能力。

  死了儿子的徐温十分愤怒,总想做点什么发泄。

  可是朱瑾家已经被族灭了。

  徐温一时间脑袋发热,他想血洗广陵城。

  徐知诰赶紧稳住徐温。

  “父亲,不能这样啊。广陵乃是吴国的都城,您现在是吴国的肱骨大臣。哪有肱骨大臣让都城百姓恍惚不安的道理呢!”

  徐温听了徐知诰的话,有些迟疑。

  徐知诰凑上前去:

  “父亲,假使有一天,江山是您的,那么广陵城的子民也是您的子民啊,何必杀自己的子民呢。”

  徐温听了这话,终于动摇了心思,不再想血洗广陵的事情。

  紧接着,徐知诰让徐温看了几样东西。

  都是他在徐知训的府里发现的。

  徐知训的府里面,竟然有密室,里面有一张画,画上是徐知训身穿黄袍,头戴冕旒冠。

  徐温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个儿子也太迫不及待了。

  最重要的是画上还有一行字——

  阿父快快归,助儿早登基。

  也就是说,徐知训希望徐温以后能快点死,自己多做几天皇上。

  徐温闭上了眼睛。

  “从小他就不成器,我怎么管教他都不服。说是我的大儿子,不过是个婢女生的,如果他能听我的话,何至于有今天。”

  当初徐温不放心徐知训一个人镇守广陵把自己最得力的谋士严可求也打发来了。

  可是徐知训根本不把严可求的话放在心上。

  徐温把画拿给严可求看,并指着那行小字: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他死了我心疼,可看看他的所做所为,就是活着,他能担当大任吗?”

  徐温一脸颓废。

  严可求看了一眼跟在徐温后面的徐知诰,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徐公子知训,做事太荒唐,我屡次谏言,他不但不听,还管我叫严老狗。哎呀,徐公,我,我真是失职,没有辅佐好知训,我有罪啊!我,我真是惭愧……”

  徐温听严可求也这么说,终于想通。

  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废物,和杨渥一样的废物。

  纯粹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既然朱瑾已经死了,那么,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他叹了一口气,思考许久。

  最后决定——

  徐知训留下的人马,他都交给徐知诰去管理。

  儿子虽然死了,但现在必须有人镇守广陵。

  杨家人也不都是吃素的。

  吴国有些人内心深处仍然特别忠于已故的杨行密。

  他对徐知诰说:

  “我儿,我现在升你为淮南节度行军副使、内外马步都军副使,替父亲守好广陵。”

  徐知诰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儿子一定不辱使命!”

  徐温感叹,还是这个养子靠谱,亲生的反而不成样子。

  严可求皱眉。

  “徐公,知训去世了,您不是还有其他儿子吗?知询年纪也不算太小了。”

  徐温听了却叹气。

  “不行啊。知训虽然顽劣,还算有些骁勇。知询那孩子,很擅长夸夸其谈,但遇到事情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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