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王爷出使北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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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着马车正经过李府门前的大街,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的嘶鸣,接着整个马车就剧烈地颠簸摇晃起来。还好我天生神力,牢牢抓住了车辕,才没有被甩出去。听风跟我一样,第一时间就紧紧抓住了车厢壁上的把手,所以也没有什么危险。可怜的贵喜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虽然也很机敏地抓住了扶手,却还是被甩了出去。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对面的听风也赶忙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我们俩合力把他拉了回来,这才阻止了他的“空中飞人”表演。
“大胆刁民!竟敢在闹市驾车横冲直撞,还敢冲击官府卫队,是不是不想活了?”随着一声怒喝,一阵拔刀声响起。
“军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陈富贵哭喊着求饶,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老车把式,这么急的刹车,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声音还这么洪亮。
这时,马车终于稳定了下来,我第一个跳出了车厢,听风也跟着跳了出来,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站到了我身旁,一脸警惕的样子。至于贵喜,这会肯定还在车厢里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呢!
我对听风临危不乱的表现很是欣赏,正要夸奖他几句,前头陈富贵杀猪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军爷饶命呀!小人是无心的!小人再也不敢了!”我听他叫得如此凄厉,心想:这也太丢我的脸了!不用猜,他口中的军爷,肯定就是八王爷的手下了,这不是让我这个东家在他们面前丢人吗?
我忙急步上前,走到马车前头,正好看到陈富贵全身趴伏在地上,对着街口十来个兵士打扮,手持刀剑的人磕头不已,而那十来个兵士当然没给他好脸色,其中一人还一副举刀下劈的样子。听风在第一时间就锵的一声拔刀而去,急步前跃堪堪在那把刀砍落之时架住了它,发出“锵!”的一声金属交鸣。听风屹立不动,那名被架的兵士,却是一连退了三步后才站稳脚跟,一脸惊骇的望着听风。
“听风,住手!”我见听风一副要继续上前结果那兵士的架势,忙出口阻止。听风堪堪停下了动作,目光冷然的扫视眼前的十余个兵士,一脸的睥睨之色。他本来的“尊容”就吓人的很,配上他这气势,那些兵士倒也不是不识货的人,马上都集体后退了两步,聚拢在一块儿,各自手持武器,紧张兮兮的注视着他。
我见再闹下去,还真有些不好收场,忙上前抱拳道:“在下谢怀安,刚刚在下的车夫冲撞了诸位,还请多多见谅。在下此次赶来是想求见你们家主子。”
我在大街上没有直接说要见八王爷,只说要见他们的主子,他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掏出玉龙佩向他们示意,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马上客气地行礼说:“原来是谢老爷,这次完全是误会,刚才我的兄弟鲁莽了,还请见谅。我家主子早有吩咐,若是谢老爷前来,马上请去见他。谢老爷,快快请进,我家主子正要动身呢!”
“呵呵,那好,我这就去见他。”我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塞给这位头领,“这点小意思就当是赔礼了,大家伙拿去吃些酒压压惊。”
“这……那就多谢谢老爷了。”这兵头很熟练地把银子塞进了腰包,满面笑容地向我拱手,“谢老爷,快里面请,小的给你带路。”
我也不再耽搁,回头吩咐听风把富贵搀扶起来,带他去车里歇息。这小子虽然丢了我的脸,但他没有把责任推到我这个东家头上,还是值得嘉奖的。我又叫贵喜把那绸包拿来,叮嘱他们三人待在这里别乱走动,免得再跟这些当兵的发生冲突。
拿了绸包,我就跟着那名兵头穿过街口。展露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车队,以及车队两旁的一队队兵士,几乎塞满了整条李府大街。我在兵头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李府大门前十来米外,才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围着一圈衣甲鲜明、装备齐整的侍卫,比起昨天在春园所见更气派了许多,看他们多是绸衣外裹,腰间束着一条黄腰带,应该就是皇家禁卫了。
在兵头的一番解释后,昨天在春园见过的那个棺材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向我拱手道:“谢先生,我们家王爷正想派人去请你呢,快请进!”我忙也客气地回礼:“不敢!劳烦王爷久等,在下惶恐,这就去拜见他。”说完我就跟着棺材脸往里走。
李府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超级大马车,比我现在坐的车大了至少五六倍。这马车的华盖是明黄色的,车身宽敞,车厢更是用精雕细琢的檀木制成,厢窗外用极厚重的布料做成车帘,显然有防雨防雪的功能。前头套着五匹又高又壮的纯黑色骏马,整辆马车总体上就像一座移动的小房间,金碧辉煌,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不用问,这肯定就是八王爷的座驾了。
哇,这也太奢侈了吧!我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鄙视,他这马车简直就像后世的房车一样,里面就算坐十来个人开派对都没问题,要是再加上个火炉,大冬天的肯定也不会觉得冷!
哇塞,要是我有这样一辆豪华马车的话,这个冬天就可以和阿梅在里面取暖啦!想象一下,我们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喝着热茶,听着音乐,欣赏着外面的雪景,这该有多浪漫啊!
很多冬天不方便做的事,在这个车厢里都可以尽情去做啦!我不禁开始幻想,我和阿梅在那片美丽的雪景中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媚,仿佛为这个美好的时刻增添了一抹绚烂的色彩。
“王爷,谢先生来了!”棺材脸扯着嗓子向车厢里通报,声音大得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哦!哈哈,来的正好!快请谢老弟上车吧。”八王爷在车厢里大声说,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李老头为什么说“来的正好”,还神经质地发笑,不过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王爷!”棺材脸又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句,转身请我上车。我踏上马车,帮我揭开车帘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身穿便服,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直立,显得很威猛,双目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强悍!
我大致猜到他可能就是八王爷的贴身护卫了,只是昨天没有在那阁楼上见到,倒也有点奇怪。
进了车厢,果然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底下铺着厚毛毯,车厢四周也裹上了厚粗布,颇有点密不透风的感觉。
居中处竖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案几,左边正坐着八王爷,他身后靠厢壁的是位入定般的五六十岁老头,也是便服打扮,眼睛半眯着像是在假寐;而右边则坐着李老财和他那县官侄儿了。
“哈哈,谢老弟,你来的正好呀!”一看见我进来,八王爷似乎很是高兴,忙伸手示意让我在他身旁坐下。古人的座席位置可是大有讲究的,为此阿梅专门给我说教过好几次,以防我失忆后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八王爷的示意可说是对我相当的尊重,视同同等身份来看待了。我哪敢接受?忙谦让着在下首坐下了。
八王爷对我的谦让也不以为意,继续兴致高涨的说道:“谢老弟,刚刚松柏给本王作了一首送别诗,还真难得的一首佳作呢。善阳你拿来给谢老第看看。”
李狗官忙双手捧着一卷纸,递给了我。
我表面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摊开细看,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的闹腾开来了。乖乖!看样子这李老头是要我也送他一首送别诗了,我虽然初中水平达标,也记得几首送别诗,但那也要切合此时此景的实际才行呀!比如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现在在大街上,哪来的水潭?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但问题是他现在是北进不是西出,阳关什么的更是跟现在不搭旮!还有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现在可是只跟这老头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这老头是王爷,我哪敢跟他相称知己呀?我脑中浮现的送别诗,一一被否决,一时我忍不住手心出汗、心里发虚,要是被这老头看轻了,看出自己是个西贝货,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枚玉龙佩重新要回去?这宝贝可是保证我在将来呼风唤雨,生意亨通的护身符,失了它我的发家梦就等于是白日梦。我不由有些惴惴起来。
“谢老弟,你觉得松柏的诗句如何?”过了片刻,八王爷终于出声询问。
“啊,很好很好。”我惊醒过来忙下意识的随口称赞,但语气和神态上难免让他们觉得我是在敷衍,明显的没有诚意。这可不是我看轻了李老财的文采,只是我刚才压根儿没看清细纸卷上的写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谢公子曾说自己也是书香门第。依老夫看,谢公子与王爷昨日一见投缘,这临别在即,谢公子似乎也该为王爷做诗一首,以壮行色才是。”
李老财从以前的称呼我为“贤侄”变回了“谢公子”,显然是顾忌八王爷称呼我“谢老弟”的缘故。他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我和八王爷说着话,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在我看来笑里藏刀也莫过如此,还真是阴险的很。妈的!等将来老子抓了你把柄,肯定要你全家好看!把吃了老子的连本带利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哈哈,本王正有此意,怀安,你意下如何?”八王爷用手捋着不知真假的黑须,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都发了话了,我还能如何,当下故作从容的淡然一笑,“即使王爷不说,在下也正有此意。不过,在下此次来,主要还是为了给王爷送上这两件御寒之物。”说着,我忙双手呈上绸包,先前那名引我入内的侍卫抢在王爷之前起身接了过去。
“御寒之物?不知谢老弟这两件御寒之物可有什么稀奇之处?”八王爷被我成功的勾起了好奇心,当然也顺带着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岔开了做诗的话题。
“在下昨日听闻王爷出使北棒国,又想到如今已是秋冬季节,王爷这一出塞外,可正是天寒地冻、飞雪连天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在下跟县上的秋月成衣铺有点生意上的来往,就央求这家铺子的老板加派人手,连夜赶工为王爷制作了这两件御寒之物,一曰风衣,一曰夹克。王爷若是将两者穿上,想来在那塞外苦寒之地,多少会暖和些。”
我说的可谓情真意切,脸部上的关切之情更是表演的十分到位,刻画详细。所以即使八王爷是冷血之人,在我这一番努力下,也是蹙然动容,眼露感激之色。
“阿珂,快快打开给本王瞧个究竟。”八王爷忙吩咐那名接包的侍卫。
那名侍卫手脚利索的就揭开那个绸包,展露出了风衣和夹克的样式。车里除了我和那个“假寐”的老头,一见它们的真貌都是齐齐愣了一愣。
还是八王爷最早反应过来,站起身一把拿过风衣和夹克,害得车里除了那古怪老头外,其余诸人都纷纷跟着站起。
八王爷举着那皮裘样式的夹克,朝我晃了晃,轻笑道:“怀安,本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你所说的夹克吧?”
我当即点了点头。
“哈哈,好!好一个夹克!若是把这样式做成铁甲,穿戴于士兵身,再裹以铁甲,必然能仗剑天涯,纵横天下。”八王爷突然的头向上轻仰,目视车顶,脸显神往之色。
我还真没想到,这夹克还有这用途,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夹克,夹克,不就是兵士穿的甲胄吗?当初这名字的由来,肯定就是如此了。
五王爷独自神往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接着拿起那件风衣细瞧。这件风衣可是完整的熊皮制成,里面还裹以柔软皮毛,穿起来实在是温暖无比,想必即使到了南极也不会觉得太冷。八王爷拿着它里外仔细翻看,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哈哈,怀安,你这风衣和夹克还真是独具匠心呢?不知这两样改装是哪位手艺师傅想出来的?本王倒是很有兴趣与他一见。”八王爷边抚弄着那枚鎏金商标,边扭头向我问询,看他样子显然对发明这两样衣服的人很为欣赏,不过即使老辣如他,却也是没有想到,我就是这两样东西的发明人。
我心里自得万分,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尴尬谦恭之意,低头躬身回道:“这……其实这两样东西,都是在下昨日突发奇想下偶思所得,算不上什么独具匠心,王爷谬赞了。”
“哦!”八王爷先是一呆,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赞得!赞得!怀安,你可不能太过自谦了。光光这夹克,你这份心思可就花了不少呀!”
他这话意有所指,我哪能不明白,其实这夹克说穿了实际上就跟皮裘差不多,只是把它改小和换了个称呼而已。
“对了,怀安,你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八王爷有点迷惑的指着皮衣上的那枚鎏金商标。
我心叫坏了!刚刚来的匆忙,居然把这商标的事给忘了,王爷可比不得其他的达官贵人,你要是告诉他这是成衣铺的商标,是防伪标志,这不是等于告诉他我先前对他所说的是谎话吗?我先前可是说这套夹克和风衣专门为他量身订做的,既然是量身订做还用这商标防伪干什么?
“哦,这个小玩意,据说有着护身符的功效,在下也是以前从一本残卷中读得,昨天想起就吩咐手下一名巧匠连夜赶制了出来。那残卷上说戴上此物,可以宁心静气,安定心神,更能给佩带者带来好运气,我想王爷虽然体魄健壮,精神焕发,但有此物如虎添翼,必将更能诸事顺利,心想事成。”
“哦,这……竟然还有此神奇功能?”听我这一说,八王爷居然正容以对,小心翼翼的再次仔细查看起那枚秋月商标来。呵呵,看来也是位老迷信。
“怀安,那这上面所镌铸的月桂缠月,可是是有平安喜乐寓意不成?”
八王爷对这事还真信以为真了,我心里得意的同时,暗暗嘱咐自己回去后,可要对张大娘和秋冷月统一口径:这不是鎏金商标,而是鎏金护身符。
“王爷说的没错,据那本残卷上记载,这月桂缠月代表着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我满口胡诌,既然你喜欢听这些道道,我当然是张口即来,平时我就对书堆里这些满天神佛的传说很有兴趣,脑子里倒是记得不少。
“!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八王爷很是动容,珍而重之的不敢再去抚摸那枚商标。
“怀安,那这月桂缠月,具体可有什么来历?”八王爷显然听出了兴趣,不只是他,其余诸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当然那个怪老头除外,他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讲故事我可是很在行的,这要归功于我的爷爷,他可是博学的很,当初跟他相处日久后,我就完全相信了他原本是大学教授的身份。平时没事我就拉着他给我讲古,这架势学了十足十。
我立马正襟危坐,把这月桂的传说和希腊古文化传说混杂在一起,去除一些背景时代部分,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得众人大有如痴如醉之态。
“怀安,你那本残卷肯定珍贵万分,本王自诩这些年来也是读书不辍,藏书颇丰,但你刚才所说的却是首次听闻。”
八王爷一副感慨状。李老财也是捻须点头不语,显然对两人都对这子虚乌有的“残卷”很有兴趣。
“咳,这个,那本残卷是羊皮所制,想来是有些年头了,在下也是几年前在街头一旧书摊购得,看过后,一时也不知道扔在老家祖屋哪处了?不然,要是带在身边的话,倒是可以让王爷好好观摩一番。”
“唉!那真是可惜了。”八王爷叹了口气后,马上面容一正,“那好,怀安你的这两份厚礼,本王就收下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风衣、夹克交回一边的那位“阿珂”。
“呵呵,大家坐,本王刚才失礼了。”
众人在八王爷的客气声中,重新入座。
“对了,王爷,刚刚谢公子还要给你作诗一首呢?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正当我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时,李老财却是突然的“旧事重提”,当下还真是让我在心里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哈哈,对!怀安,还请你赠写一首佳作给本王,以壮本王此次出使北棒的行色。”
八王爷拱手相请于我。他以王爷之尊,如此放下身段,可说是对我礼遇万分,我怎么也是推脱不得了。
“嗯,那谢某就献丑了。”我洒然一笑,伸手一拱,尽显高士风范,“只是在下书法拙劣,实在难入诸位法眼,这个,就口占一首吧。”
“呵呵,谢公子瞧你说的,谢公子书香传家,又如此博闻强记,这书法怎么能差呢?还是请谢公子留下笔墨,以便我们仔细观摩一番。”
还是这个李老财,我恨得大有上前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是呀!怀安,你这人就是太过谦逊了,你的大才,我们这里几人还不明白吗?”八王爷也出声附和。
赶鸭子上架就是如此情形,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跟我家好老婆阿梅除了切磋繁衍后代技术外,还经常切磋认字和书法。虽然这后者比起现在的稚童来也好上不了多少,但总体上来说也算是入了门了,写出来的字还是可以让大家辨认清楚的。
死就死吧!我下定了决心,也就放开了胸怀,笃定的向众人一笑,“诸位既然真要看谢某的书法,那就看吧,只要到时别皱眉就行。”
说完我就坐直身体,自告奋勇的从案几上拿来一张上好的书写纸,摊开它用两块镇纸在面前压平,显然一副书生派头。其实这些都是阿秀这些日子来从旁示范教导的结果。
接着,我从案几上拿起早已摆放好的狼毫笔,轻轻蘸了蘸香墨,唰唰唰!一连几字在这卷纸上写了送别诗的题目:《送王爷出使北棒国》。
写完后,我略一停顿,用眼角轻轻扫向三人,果然包括八王爷在内,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八王爷的皱眉表情一闪即逝;李老财就不同了,完完全全是紧皱着一双眉头,一副惨不忍睹的绝然表情,实在是可恶之极;而那李狗官更甚,瞪大着一双狗眼,一手捂嘴,一副怕自己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整一个小丑的表情!
我故作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就不缓不急的写下了后世名篇《送君别》
《送君别》
出使他国行路难,今朝送别泪满衫。
此去经年遥相望,惟愿君安早归还。
这首诗在后世的初中课本上就有,我这个优秀的初中达标生当然记得滚瓜烂熟,这也是在我被赶鸭子上架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的,颇有点鬼使神差的意味。先前没有想起,更甚至直接的把这首诗题目也改成了《送君别》。
“好!”
在我写到“出使他国行路难,今朝送别泪满衫。”时,八王爷和李老财都不约而同的高叫了一声好!
我整首写完后,三人齐齐的目瞪口呆,一时脸色都是变幻万分。八王爷主要是那种求贤若渴的饥狼表情,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肥美的烤鸭;李老财的表情可就丰富了许多,有欣赏有妒忌有疑惑;而李狗官则是完全被我镇傻了,圆瞪着双眼,半张开着嘴,就像看见了猪在飞,在他心中肯定还在奇怪为什么我这么臭的书法,偏偏就写出这么好的诗句呢?
“妙妙妙!”八王爷此时满脸都是溢美之色,“先生果然是大才!是大才!放眼当今天下,似先生如此大才能有几人?先生不能出仕为天下谋福,为百姓谋福,实在是宝珠蒙尘,埋没了先生一生所学,非先生之福,非朝廷之福呀!”
他如此作态,可谓是发自肺腑的很,我故作一叹,轻笑道:“王爷的话,实在是让谢某惭愧。不过,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谢某虽身居草莽,却也不忘报国之心。他日等谢某孝期一过,若王爷还不嫌弃,谢某必当报王爷的识遇之恩。”
“哈哈哈,好!‘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们大晟就是要你这种忧国忧民的好臣子。”八王爷难掩激动之色,“本王就再等先生两年,只要先生守孝之期一满,本王就亲来相请。”
“不敢,只要谢某孝期一到,自当亲赴王府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我恭恭敬敬的向他躬身行礼。我之所以有这报效的打算,当然是看出了他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等过了两年多,这天下大势可就相对明朗了起来,到时这八王爷若是大有机会或者已经做了皇帝,我当然是就赖上他了,而万一这八王爷没机会做皇帝的话,也就等于失了势,到那时我的商业帝国也应该成形,有自己相当的势力了,我完全可以把今天说的话当成放屁,空口白话的他也不能能耐我何。
“哈哈哈,有先生这句话,本王可就安心不少了。对了,本王还不知先生的孝期还剩多少时日呢?”
“还剩两年又四个月又二十天。”我尽量把这“守孝之期”加长了一点。
“唉!两年多的时间,世事可是变幻莫测呀!”八王爷突然显出了某种感触之情。
“王爷,只要你还记得我昨日所说那两句话就行了。”我一副智珠在握的派头,开始给他出谋划策,“还有就是谢某希望王爷再记住两句话:‘戒急用忍’、‘孝义为先’。”
听得这两句,八王爷的一双老眼又是一亮,颇有点灼灼生辉的样子,忙拱手向我施了一长礼,“先生所言,本王一定铭记于心。日后本王有暇,必当常来聆听先生教诲,希望先生到时能多多为本王解惑释疑,本王先行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八王爷就要起身给我躬身行大礼,我赶忙一把把他扶住,故作生气道:“王爷毋须如此,谢某虽现下还不是王爷的下属,但心里早已视王爷为主了。王爷既然为主,哪还须向谢某行此大礼的必要?”
妈的!我心里不由暗骂这李老头虚伪的可以。其他人对我多礼还说的过去,你他妈一个王爷对我这平头百姓瞎拜个啥?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还不是希望老子给你卖命当狗头军师。
“呵呵,是本王糊涂了,先生请坐。”
包括李家爷俩和那阿珂,五人又重新坐下。
这种虚礼客套的场面,实在是让我有的受的。不过,为了结交这位将来有可能的真龙天子,我还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装高人耍伎俩舞文弄墨,还真是心力交瘁的可以,自觉脑细胞正在大量的死亡中。这样的场面再多碰几次,还真说不定会未老先衰。
“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快快启程吧。”那位一直不出声的怪老头,突然就冲着我们这边喊话。看他依旧一副眼睛半眯的神情,实在逾礼的很,也是胆大非常,居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跩!实在是跩!加上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不由对这怪老头印象大好。
让人奇怪的是,八王爷对这怪老头的无礼行为,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冲我们三人笑道:“现在时候是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阿珂,给谢先生和本王满上一杯。”
那侍卫阿珂虽然体格壮硕,但行动间却是极为灵活,很是迅速的从一个小木橱里拿出两只酒盏和一个精致玉壶,在茶几上给我们各自倒好了一杯酒,滴酒未洒。
“来,谢先生。”八王爷举杯相邀,“本王能在这十里县识得先生,实在是上天对本王的眷顾,本王在此谢过先生的两次点拨之恩。本王先干为敬!”说完八王爷就一口干了下去。
“谢某能以草莽之身识得王爷,也是谢某三生有幸。谢某在这就预祝王爷一路顺风。”说完我也跟着干了一杯。
跟着我就伺机起身作别道:“王爷还是赶路要紧,在下就先行别过了。”
再这么客套下去,我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李家两人也忙跟我站起向王爷作别,刚刚八王爷可就向我敬酒,把他们完全的晾在了一边,两人做为此处地主难免有点尴尬之色。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
八王爷向李家两人只是点了点头,冲我却是拱手作别。
“后会有期!”
我也跟着向他拱手,李家两人现在只有跟在我屁股后学我的份儿,也是有样学样的向八王爷行礼。
三人慢慢的倒退着陆续出了厢门,又各自下的这辆大马车,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齐吁出了一口气,这不由让我们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笑。
“起驾!起驾!……”一阵吆喝声由近到远传了出去。整条李府大街,霎时都觉得颤抖起来,长长的车队,标志鲜明的士兵都纷纷行动了起来,队形严整的朝着大街外头缓缓移动开去。
我和李家两人都是远远的站在李府大门前的台阶上,专注的目视着那辆华盖大马车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在那大街口转过一个大弯,消失不见。三人俱都一副浑身轻松下来,特别是李狗官大有放下千斤重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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