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同我父亲说的，房子的核心属性，是质量。你把霍氏的优质土地转到名城，也是想用名城打造的品质影响力，继续在地产行业发展。霍荣添，你还真是嘴上说的都是爱意，心里想的全是生意。”

  “你怎么和我爸说得一样，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种人？”

  “反正不是个简单的人。”

  “那当然。”

  霍荣添自鸣得意的样子，有时候稍显幼稚。

  但给人纯粹的干净，不油腻。

  她却气得抱拳。

  “但我还是很生气，你竟然故意利用周恤给我一个教训。你明知道这是周富深的报复，竟然还反责他们对我使坏。”

  “如果不利用周富深找周恤对付这件事，我怎么会有适当的理由，和他们谈判取消婚约。”

  “那你和周富深，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谈判的那段时间里，周富深出尔反尔三次。每一次，都是我用其他合作方，牵制他，才达到目的。”

  “你是如何牵制他的？”

  “怎么？想偷师？”

  霍荣添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清冷鼻梁。

  “不是，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骗我。”

  辛素妍甜笑，眼神坚毅；

  “你不当律师多年，逼问的功力，倒是没退步？”

  霍荣添仔细凝视她漆闪亮的眸子。

  年轻时眼神里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悲伤；

  如今褪去青涩，眼神如豹。

  妩媚带着霸气，凛冽邪魅；

  美得直冲天灵盖。

  “快点说。”

  辛素妍看着他失神，忍不住伸手挠痒。

  “当然是利用竞争对手，牵制他。左手谈合作，右手谈反制。如果他不同意与我继续合作，我只能投入对方阵营；如果他选择我，我将如何击败对手的方案提供给他。”

  “你真是够狠的，胡萝卜加大棒。连自己师父都不放过。”

  辛素妍赞叹之余，心里有点空。

  “不对啊，你刚说让我‘以身试法’，也就是说，确实是你把对我撤防的消息放出去的。”

  “是。”

  霍荣添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你就不怕我受伤？甚至死在里面？”

  “不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脑子。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让他砸了你的脑袋也好，实在不行，给你换个脑子。”

  霍荣添懒洋洋地伸出修长的腿。

  长到延展了好一会，才完全展开。

  身体微微向后靠；

  双臂张开，随意搭在椅子靠背。

  舒展的样子，令人着迷。

  “霍荣添，你还是人吗？”

  “我也没想到，肃正对你下手这么狠。看来他手上，沾过血。”

  琥珀色瞳孔像湖水沉溺真相，晦涩难懂。

  “你不是料事如神吗？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这件事，你倒是没算到。幸好我只是头部受了伤，要是缺胳膊断腿呢？”

  “正好，净了我的手。免得你乱跑。”

  “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父亲是替邱副市长顶罪，想必他那边也收到消息，知道我的事情了。更何况，傅一诺忙着处理肃正的案子。听说，有人要捞他。要是他真能被捞出来，再送进去，就很难了。”

  “倒也未必。我已经收集到他的一些犯罪证据，也够他吃两年牢饭。只是邱副市长在上城也算是二把手，虽然据说和应市长关系不好，但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想动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搞不倒他，就搞臭他。他之前睡女明星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拿来做文章？还有之前吃回扣的事情，应该也能拿来炒作一波。反正像他们这样的顶级大佬，能爬到那个位置，手肯定不能完全干净。比如你。”

  一时之间，他居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越来越狠了，辛素妍。”

  “或许应该这么说，我越来越像霍荣添了。”

  “哦，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小霍荣添了？”

  “要不我们生一个小霍荣添吧？”

  “可以啊。”

  “那你先嫁我。”

  “为什么要我嫁给你？怕我不给孩子名分？”

  “去父留子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你开始有点，了解我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

  不屑一顾。

  她变了。

  以前眼里闪着被宠溺的感动；

  现在眼里充满智慧。

  算计、理性。

  “对了，那次在工地，你许的愿望实现了吗？”

  “没有。”

  辛素妍嘴角露出不屑。

  心里暗自思忖。

  从小到大，对着流星，许了那么多愿望。

  都不记得自己许了什么。

  更何况，是在工地那种地方。

  霍荣添摸摸胸口。

  辛素妍以为他又要展示自己的双开门。

  忍不住眼神乱瞟。

  下一秒，冰冷的触感，一点点蔓延中指。

  耀眼的光芒，刺痛双眼。

  一颗巨大的钻戒停留在她白嫩的小手。

  “那现在，实现了吗？”

  霍荣添嘴角勾起笑意。

  眼里荡漾水波，春色关不住。

  “你这是？求婚？”

  霍荣添拿出手机。

  递给她。

  几条热搜显眼。

  【霍氏三少取消婚约，霍氏股价大跌】

  【霍荣添董事长有名无实，掌权人重归主席霍荣莘】

  【霍氏二少再次掌权，上城顶级豪门的斗争史】

  “我现在也算是一无所有了，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霍荣舔一脸委屈，虽然假；

  但眼神充满了真诚。

  这种对结局是什么，无所谓的表情。

  辛素妍还是第二次看到。

  一次是在工地；

  一次是现在。

  “我真的很佩服你们。都是那种‘如果生命有裂缝，就打破重组的人’。丁以柔是，你也是。”

  辛素妍面带微笑，浅浅垂眸。

  他竟然杀出一条血路，还她一个承诺。

  “可是我们都不如你，你的坚强是天生的。从你当律师时，瘦小的身躯，微弱的话语权，却敢挺身而出保护傅一诺时，我嫉妒他，嫉妒发狂。我更恨你，所以那时候，我疯狂强迫你，只有你暧昧，却不和你复合。你一定也很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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