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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确认身份


“小女不懂事,冒犯了。”

  子君长情将女儿的嘴捂住,生怕她再问些有的没的。

  秦鹊笑呵呵地引着人往回走。

  秦鹊和子君长情明知这人可以归类为危险人物,千粟也明知秦鹊和子君长情对他只是表面热情,内心定然还有旁的打算,可几个人还是诡异地没有拆穿对方。

  “郎君是如何寻到此处的,我们桃源村人已经在此处避世二十余年。”

  秦鹊一边走,一边姿态随意地拉话,仿佛只是随意聊聊。

  千粟半真半假道:“这一路都在寻人,跟着他遗留的足迹寻过来的,老人家,这两日是否有旁人进了村子呢?”

  “老夫并没有听说。”

  秦鹊装模做样地想了想,然后摇头。

  青瑶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她还不明白为什么阿爷要说谎,明明昨日来了那么多人。

  子君长情用了朝女儿用了个警告的眼神,作势又要拿手封住她的嘴,轻瑶立刻自己那小手捂住嘴不说话。

  几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千粟向来不是个爱聊天的,便歇了心思不说话了。

  秦鹊也不说话了,只要回去下点子迷药将人给灌了,然后绑起来严刑拷问一番,看看他有没有同伙儿,等他们把他的同伙儿抓住……一起处理了。

  那桃源村又可以恢复往日平静。

  一路上虽然无人说话,但一个两个心思都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秦院。

  千粟第一次来,虽是见过京都繁华的人,但这样大的院子,院子里有药田有上百株桃花,还有水渠潺潺清冽环绕……已经和南朝的王宫差不多大了。

  虽没有王宫的繁华富丽,但何尝不是另一种奢华?

  这老者在这个村的地位,看来不是一般的高。

  他是勾蛮的什么人?

  为何要帮勾蛮遮掩?

  还有子君长情,他到底是假装不认识自己,还是真的已经失忆?

  公主呢?

  公主与他向来不对付,就是那次刺杀坠崖,也是他的手笔,公主是否已经被他杀了?

  千粟内心疑问重重,越是这个时刻,他越是面上平静若一汪死水。

  走了近半个时辰,才看见用原木搭建的四方木屋,分为东西南四大厢房,每一排目测过去得十几间屋子,几排屋子围在一处,中间又空出了一个大院子——环形走廊,小凉亭,棋桌、一棵巨大的柿子树亭亭如盖给这个小院遮出一大片阴凉。

  右边廊下赏桃花,左边廊下种梅花。

  他这居然还有极品的丹砂桂树。

  王宫里只有一棵。

  他的院子里有一排,还是靠着墙角种的。

  柿子树之外阳光处有五排晒药草的架子。

  这般多的东西,在这个院子里,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子君长情这三年如此命好,有这样一个地方住,还成家有了妻女。

  而他的公主殿下去哪里了?

  若不是他足够理智,当时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应该拿刀架在他的脖颈,逼问公主下落,再将他绑到大王面前,施炮烙之刑,  要他生不如死!

  “郎君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在正厅坐下,秦鹊便迫不及待开始下迷药。

  不能在厅堂里直接下,否则把自己人都给迷晕了,这茶润喉,喝了刚刚好。

  千粟怎么可能会喝他的茶。

  只坐在那里,连杯子都没接。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道:“老者客气了,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故人而来,这位郎君,很像我曾经的一位故人。”

  子君长情听他说认识自己,心中暗暗激荡了一下,虽他已经决心忘记过去,但……谁能够拒绝了解自己的过去这样的隐秘心思?

  “你说,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一位故人?”

  “嗯。”

  千粟从怀里掏出来两幅小像,画在布帛上,一幅画像上是个女子,一幅画像上是个男子。

  连秦鹊也看直了眼,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顿在原地,如鲠在喉。

  三年前在崖底将他二人救下的时候,包括那个时候他们醒来,下意识的称谓……突然就回荡在脑海。

  “这不是我阿娘吗?这是阿爹!”

  青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阿娘,一个小肉团子藏不住话。

  千粟听了这话却一下子没有绷住,眼眶发红,便是眼睛也泛红,竟然一下子流出泪来:“什么?你说什么?公主殿下,是你娘亲?公主她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不回来?”

  “阿月,她……原来是公主吗?”

  看着眼前激动落泪的黑衣男人,子君长情相信了他,这般真实的情感流露,没有人能在顷刻之间做到。

  那他说自己是他的故人……

  “我们失忆了,我和阿月一起从悬崖摔下来,醒来以后便一起失忆了,只记得对方的名字,我知道她叫皎月,她知道我叫瞿郎,却不知全名,敢问这位郎君,你说你认识我,请问……我是何身份?”

  千粟脑子有些乱,他一时还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顺着他的话才理清楚。

  原来如此,原来两个人都失忆了。

  而公主……将这亡国之君,当成了她的挚爱——九行瞿。

  他们阴差阳错地做了夫妻,还生了孩子。

  千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欣喜,震惊,混乱,不知所措……

  那么多那么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惯常木讷的一张脸终于有了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嘴半天不知道话应该怎么说。

  最后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郎君叫九行瞿,和公主殿下一同师从于荪况,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是吗?”

  子君长情动了动左脚,脚踝上的奴隶印记让他对这个身份半信半疑。

  而秦鹊却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月和瞿小子竟然是自己师兄的徒弟,话说此前他师兄还没死时曾有过几回书信往来,他也知道师兄收了许多弟子。

  提过,有两个弟子天资聪颖,可继承他的衣钵。

  没想到就是他救的阿月和瞿郎。

  子君长情终究是将这个印记露出来给对方看:“按照郎君这般说,我同阿月应当是身份相差不会太大的,那为何,我身上会有奴隶印记。”

  千粟反应快,只停顿了几息便找了个极好的理由,顺便把坠崖的问题也一并解释了。

  “是大王,欲要将公主送去东辰和亲,大王为了拆散您和公主,便找了个您妄论时政的罪名给您烙上奴印,奴隶与公主怎能在一起?公主与您绝望之下私奔,又被王宫内的侍卫发现,你们一路被追捕逼逃此处,坠崖失了踪影,时至今日,才阴差阳错地被属下找到。”

  ……好有道理。

  原来……他叫九行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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