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村中铁矿
“阿月,我来看你来了!”
两夫妻说着话,正谈到要给自己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这边小院深处,古树斜影之后,突然传来一个利落清亮的女声。
“是纳兰姐姐。”
戈曳皎皎笑着腾地站起身,子君长情却吓了一跳,蹙眉抬手扶住她。
转头,夫妻两个就看见了一大一小身穿斗笠的母女朝这边来。
细雨烟幕之中,纳兰嘉看向廊檐下那对身着细麻服饰,衣服上绣着精巧暗纹,外面再套了一件银貂毛的大麾。
夫妻两人十分相似的衣服样式 一个男款一个女款。
两人站在一处,女子眉目精致,巧夺天工,清丽之中又天然透着一股娇媚之感,随便一瞥具都是眸中含情,一身雪肤在阳光下好似透着光一般。
再看她身侧的男子,身材颀长高大,却不像自家夫君那般的魁梧粗糙。
说是什么来着。
村里人有文化的都是这样夸他的——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
这瞿郎尚有人间词用来描摹形容一二,阿月却没有。
她是天上神女下落凡间,人间再寻不见第二个这般殊色人物。
可自从她那一脚踩死了刚出生的幼虎,她夫君拿着斧头对老虎砍杀的场面过于血腥。
于是村里人再提起他夫妻二人,便只剩下了两个字形容——残忍!
真是荒谬!
明明是救人危难的义勇之举!
纳兰嘉见着这一对动静皆如画卷般的妙人儿,真是分外养眼,恨不得日日能来。
有如此好看的两人儿日日在眼前晃悠,秦大夫真是好命 。
母女两个走到廊檐下。
纳兰嘉笑得分外热情,之前心中的那点伤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手中的篮子往前递了递:“这是我家那男人打得一点野味,拿去给你们一家人打打牙祭,怎的不见秦大夫,下雨天也跑出去了?”
村里人都自发地将秦大夫和他们两人看作是亲亲的一家人了。
“秦阿爹嫌我们夫妻二人吵闹,拿着书去书房读了 ”
戈曳皎皎说话温温柔柔的,声音好听得人耳朵发痒。
纳兰嘉十分后悔当初怎么不在他两个到桃源村的时候就去结交。
偏听了她家那口子的话,说什么外来的来路不明,尽量离他们远些。
若是早些相识,她早能得这般天上神女一般的妹妹。
子君长情伸手接过,将里面的野兔肉拿出来放到里间,待出来的时候,手里多端了把杌子。
这会儿,子君长情已然看见,自家娘子白嫩纤细的手被捧在纳兰嘉的手心里摸了又摸。
当下心里便不太舒服。
但一想到纳兰嘉也是女人,这点不舒服就被压了下去。
“请坐,我去做饭。”
子君长情将杌子放在廊下。
一直被人忽略的豆豆一直盯着小几上的点心零嘴咽口水。
因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也快有个女儿了,子君长情看着这小姑娘眉目间便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坐在这儿,茶几上的小食随便吃。”
子君长情将小姑娘迁到杌子上坐着,将小食都推到小姑娘面前。
豆豆看着这好看的叔叔婶婶,把来的路上阿娘叫到她要礼貌喊人的事儿给忘了。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甜甜笑着叫人:“谢谢叔叔婶婶。”
小孩子很好哄的,给点吃的就被收买了。
子君长情轻笑摸摸她的头往厨房走。
“纳兰姐中午定要留下来吃了午饭才能走。”
戈曳皎皎亲昵地去挽住她的胳膊两人各一把躺椅躺着,嘴里磕着瓜子。
纳兰嘉的一双眼却还直直地看向子君长情离开的方向啧啧有声:“你家那口子还会做饭呢?往常都是他做饭吗?”
“我做的饭食没我夫君做的好吃,于是他的腿脚好了以后,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弄了。”
戈曳皎皎说话时,眉目间不自觉晕染了许多柔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婚后生活过得滋润的表现。
“我们家都是阿娘做饭呢,阿爹从来不做,说君子远庖厨,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天天围着锅台转!”
纳兰嘉嗔她一眼:“你爹有出息,哪个成了家以后不是些柴米油盐的事,他这些事儿通通不管了,这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也就偶尔去山上打个猎,你这打猎的营生你阿娘也是能干的,仔细想来孩子我能带,家务我能干,田我能种,平日里也用不上什么野味,这些你阿娘我一人都能干,你那个阿爹要过来也没什么用处,平日里还得我伺候他吃喝给他洗衣做饭,忒没一点意思。”
戈曳皎皎听着可乐得很,想到当时打虎时她那口子显露的身手,不由得好奇:“纳兰姐何苦将姐夫扁得一无是处,之前打虎之时,姐夫也是身手矫捷之人,倒像是练家子,便是战场上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物,姐夫这身本事,也不知是谁教的,我夫君最是仰慕这铁骨铮铮的勇士,想着能不能找姐夫磨练一下拳脚。”
其实戈曳皎皎也是灵光一闪,心血来潮。
这纳兰娘子健谈心善,是个可以结交的,这些日子也听说她的夫君打得一手好铁。
村子里的刀具什么的,都出自古辛迟之手。
这桃源村环山有一处铁矿,也是古辛迟发现的,寻常人便是铁矿近在眼前也分辨不出。
能辨别铁矿,能打刀具,就能打兵器,身手还那么好。
莫不是在军营里面待过,才能学得这一身的本事?
若是自家夫君能跟着他学些本事傍身,在这乱世之中,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戈曳皎皎有时也惊讶于自己时不时露出的精于算计,可脑子偏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往这处想。
想着礼尚往来,过两日她也能相携着自家夫君去古氏夫妇那里走动走动。
“这……不瞒妹妹,原先我那口子确实上过战场,学了些本事。只这拳脚功夫要练起来可得吃不少的苦呢,村里也有年轻后生跟着我夫君学得,只是吃不了这份苦如今竟是没能带出一个像样子的,久而久之我家那口子也就歇了这心思了 要说你那夫君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双箭齐发还能正中虎目,这要真论起来,还不知谁胜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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