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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恩爱不疑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山中岁月无短长,好似月升日落,一瞬而已。

  “瞿郎,马婶家明日割稻子做擂茶,你去不去?”

  院中,一棵好大的柿子树上挂满了好大的黄澄澄的柿子,子君长情午间刚做好一把躺椅,将躺椅打磨得十分光滑。

  躺椅的左边是一张长腿桌几,桌面上摆着一碟柿子饼,一碟酸梅,一碟剥了壳的野核桃,一碟橘子,还有一碗红豆汤,汤里加了子君长情前几日掏来的野蜂蜜。

  每样小食都动了一点点。

  身下躺椅的材质是在山里捡来的黄花梨木,这会儿散着淡淡的原木香气。

  秋季转凉,子君长情一个月前刚能站起来,就急急忙忙往山里去,运气好,猎了几张狐狸毛和棕熊毛回来。

  用狐狸毛给她做了件斗篷裹在身上,用棕熊毛做了个被子盖着。

  剩下一些边角料,子君长情琢磨着可以给娘子缝两双手套。

  他已经给她做了好些衣服了,她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她的瞿郎给她做的。

  其实现在这气候并不算很冷,可子君长情总怕冻着她了。

  她这两日孕吐得厉害,明明才刚怀上三月,孕吐就这般明显了。

  都说十月怀胎,戈曳皎皎有些不敢去想接下来还有七个月怎么过。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子君长情此刻正端了把杌子坐在她身旁,手上拿着本《千字文》正给肚子里的宝宝念着。

  依照她这夫君的说法——万物有灵,生命一旦开始,对外界就有渴望和感知,他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无聊寂寞。

  秦鹊东边的两层小楼堆放了各种各样的书,从小儿启蒙,到天文地理,算学律法,医药兵法,朝代历史。

  秦鹊说,这些书都是他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只是竹简易被虫蛀,子君长情大半年坐在轮椅上,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忙着帮他誊抄那些有些破旧的书简。

  边抄边看,大半年的光景,竟然不知不觉将秦鹊的整个书库看了个七七八八。

  书看得多,子君长情越发觉得自己的眼界和心境同以往大有不同。

  至少对于已经遗忘的过去,都释然了。

  宇宙鸿荒,天地乾坤,因果循环,轮回不灭生生不息。

  于天地万物而言,他们每一个生命都是渺小的可忽略不计的,人生如戏,不如开阔些,将每一日过好便可。

  人寿几何逝如朝霜,时无重至,华不再阳,不如着眼当下。

  子君长情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三分磁性,声线十分好听,他停下,目光柔和地看面前娇媚无双,眉眼清丽的女郎。

  女郎整个人窝在一张宽大的黑色皮毛里,只露出一张白而嫩的脸,眼角自然晕着三分微红。

  像只慵懒温顺蛊惑人的猫儿。

  子君长情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娘子怀孕这些日子,他念了好多经书,最后经书不管用。

  还是深秋夜里的一桶凉水更有用些。

  纵使饱览天下全书,这一点上,他好像,依旧是个俗气的男人。

  他将书卷起来放到轻轻放到桌几上,然后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桔子剥了皮,自己尝了一块。

  饱满香甜的汁水充满了整个口腔,桃源村的这个秋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村子里,这段时日很是欢腾。

  子君长情又剥下一小块甜桔送到戈曳皎皎嘴里,随意道:“都有谁去呢?”

  戈曳皎皎被甜得眯了眯眼睛,道:“秦老爹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去,摆流水席,庆祝今年丰收呢,很是热闹。”

  戈曳皎皎微微张嘴,子君长情又立马剥了片桔子送进她嘴里。

  子君长情蹙了眉:“人那般多,怕伤了肚子里的宝宝,娘子……”

  戈曳皎皎立刻拿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还不可怜。

  子君长情:……

  第二日晴空万里,村民们早早便到了马婶家帮忙,摆桌弄饭食。

  子君长情和戈曳皎皎来得晚,却也被村民们热情接待。

  桃源村是个十分团结友爱的村落,在这里生活,用不上银两,也不走什么关系。

  若是有什么口角争吵,邻里都会来帮忙劝说。

  每家每户对待别人家的事,便是像对待自家的事情一般上心。

  这一次秋收,都是忙完了自家的农事,就马不停蹄地去帮助别家,鳏寡孤独者优先。

  这不是一个国家,却是一个国家理所应当该达到的一种状态。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是谁?

  这篇文是谁教于她的?

  周遭的景突然化为虚化,戈曳皎皎脑子里面一片眩晕。

  可脑海中那抹如松如竹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他与她一起坐在一处宽阔的庭院内,男子耳侧戴了一个精致的耳饰。

  她依靠在他身上,他温柔得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这个温柔得像天边一抹自由已在的云朵,耀眼得像夕阳垂落时美丽的余晖,短暂却一直在人的心里激荡不去。

  “月儿,你不舒服吗?”

  子君长情见身边的人儿突然停住脚步,面色有些苍白,连唇瓣都是白的,满脸忧心地看着她。

  他就不应当心软带着她来凑这个热闹。

  戈曳皎皎不说她方才恍惚之下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画面,更是内心产生了一个令她恐慌的想法——

  会不会,眼前人——非心中人。

  这个念头,没来由地让她逃避不去想。

  戈曳皎皎微微偏头,眼睛定在他左耳一个清晰的耳洞上面。

  心境豁然开朗地安定下来。

  定然是她胡思乱想了,心下大定,戈曳皎皎拉着他的胳膊软语道:“就是……想起了我们成婚时候也是这般热闹的。”

  一阵凉风吹过来,枝影摇晃,空气中裹挟着淡淡稻香。

  子君长情怕身边人着凉,一直帮她压紧身上的貂毛披风,黑眸看着她时,眼中一直带着柔和的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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