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主送来的厨子做好晚膳，大家吃完各自回房休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院中骤响，夹杂着双儿、火灵欢快的细语。

“这俩货，大清早抽什么风？”瞅窗外晨曦初现，雨燕两手捂耳薄被蒙头继续迷糊。

“双儿，咱俩沿街放，看先把哪家人喊起。”火灵出馊主意。

“好，把炮竹扔他们院子里。呵呵。”双儿亦是个腹黑主。

“你多抱些鞭炮，我管放。”火灵放炮不用香。

“走，别让人发现。”双儿、火灵翻墙出去。

“明日初一，谁今早放炮？”

“哪个混蛋往我家院子扔炮？”

“谁扔的炮？把我家柴堆点着，幸亏我发现及时扑灭。”

………

“汪、汪、汪。”

“小兔崽子，被我捉到剥你们的皮。”

“呜哇，呜哇，呜哇。”

“哪个天杀的放炮吓哭我儿子？”

………  

沉睡中的黑岩城被俩小鬼祸害的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哈、哈，真好玩，店铺开门我们去多买点，明早接着放。”双儿、火灵意犹未尽。

“双儿、火灵，你俩卯时放啥炮？害我惊醒睡不着。”晚晴打着哈欠端盆取水。

“娘子，我来。”影九体贴服务，晚晴欣然接受。

“不好意思，我俩以为是年初一，抱歉啊！”火灵诡辩。

“记错日子？”晚晴半信半疑。

“小孩子偶尔发癔症，不是什么大事。”影九腾出只手拉她进屋梳洗。

“喜儿，找几张红纸，我们写幅春联贴门边。”早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闲聊，雨燕差丫鬟寻红纸，心想有现成的书法家，闲置可惜。

“燕儿，春联是何物？”齐皓轩茶杯置桌问。

“春联就是对子，用红纸写些吉祥话，贴在门两边，图个喜气。”雨燕简单介绍。

“燕儿想让我写什么？”齐皓轩接笔在手，笑吟吟瞟她。

“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横批是辞旧迎新。”雨燕想个长久不衰的诵出。

齐皓轩在裁好的红纸上龙飞凤舞写好，雨燕唤人贴牢，又缠着齐皓轩在两张方形红纸上画了两匹对脸的马，粘到两扇木门中间。

“雨燕姐姐，整个黑岩城就数咱家的门好看。”双儿、火灵抬着一筐鞭炮回来，站在门前大声吆喝，引来不少人驻足。

“云婧园的大门如此装扮，漂亮。”

“门两边写得什么字？何意？”

“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辞旧迎新的意思。”

“门心为何画两匹马？”

“这个不知，不过惟妙惟肖，画师技艺精湛。”

“画马暗喻马到成功，心想事成。好创意！”有明白人看懂。

“胡秀才，您帮我家也写幅对子贴门上。”

“还有我家，也画对马，我给你付钱。”

“乡里乡亲不要钱，你们拿红纸，我回家想对子。”胡秀才抱拳转身。

“走，去清韵阁买红纸。”众人一哄而散，寻红纸去胡秀才家。

午后齐皓轩和雨燕坐在后院不大的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其他人识趣避开，火灵搂炮，双儿抱零食找附近相熟的孩子玩耍，因他俩有钱、大方、没架子，又极能煽惑，几乎满城的孩子都喜欢。

“胡瑞丰拜会云婧园主人，希望赏脸一见。”忽听门口宣哗声四起，齐皓轩轻皱剑眉，眼瞄墙角，影一赶紧去查看。

“胡瑞丰秀才免费给百姓写春联，苦无良对，来此请教。”影一讲完隐退。

“燕儿种的因，要还果啦！呵呵。”齐皓轩冰面春暖花开。

“幸灾乐祸。”雨燕白他眼，细品清茶。

“燕儿可求我帮忙。”他眼多狡黠。

“用不着。几幅对子，小菜一碟。”她不屑拒绝。

“小姐，胡秀才带领街坊邻居在门外求对联，全是熟面孔，不好驱逐。”晚晴朝怯怯齐皓轩行完礼，瞅雨燕。

“左右无事，去瞧瞧。”雨燕向外，齐皓轩跟去当围观群众，晚晴走在最后。

“孟小姐，杜夫人说门边对联出自您妙口，在下十分佩服，不知是否还有佳作，供大家展示？”胡瑞丰谦虚躬身。

“云靖园的春联虽好，总不能整条街一模一样，还请孟小姐另赐美句。”

“加上胡秀才作的，总共三幅，差不多贴了半条街。”

“请孟小姐赐对联。”

“请孟小姐赐对联。”

………

“如果各位不嫌我文采拙劣，我便为大家献丑几幅。”雨燕不矫揉造作，齐皓轩越望越喜欢，嘴角笑纹涌现。

“等等，可否借笔墨一用？”胡秀才要当场写联。

“有何不可？”影九忙叫人从门内搬来桌子，摆上笔墨砚尺。

“内外平安好运来，合家欢乐财源进。祝大家新年快乐！吉星高照。”

“好，这联归我。”有人抢过胡秀才手中墨迹未干的对联，脸上笑开花，有人快速铺红纸等下幅。

“日日财源顺意来，年年福禄随春到。新春大吉。”

“我要这联，贴在店铺门上讨个吉利。”

“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别着急，容我慢慢写。”胡秀才心有余而力不足，放下毛笔对雨燕拱手：“孟小姐若与在下同写，感激不尽。”

“我右手曾受过伤，握笔难书，海涵。门上字画是这位齐公子杰作，大家要能看过眼，求他即可。今天岁末，举国欢庆，他人俊且平易近人，定不会拂众心意。呵呵。”雨燕给齐皓轩戴高帽。

“劳烦齐公子为大家写对联。”

“齐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字体似行云流水，胡瑞丰自愧不如。”胡秀才见齐皓轩气度不凡，一揖到地，侍卫欲上前撵人，齐皓轩摆手，差人抬桌。

“只要孟小姐为我研墨，我便为大家效劳。”于是雨燕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不仅口干舌燥，还腰酸背痛磨了一下午墨。打发走最后几位百姓，胡秀才告辞，晚晴扶雨燕进院休息。

“燕儿，不如我喂你？”看她累得筷子掂不起，齐皓轩心疼。

“猫哭耗子假慈悲。”雨燕甩他眼刀。

“你是耗子？”齐皓轩一本正经问。

“你才是耗子。你…”咽下那半句你全家都是耗子。

用完晚膳，火灵、双儿不知疯往何处，几个大人干瞪眼，雨燕提议打麻将。齐皓轩、孟知青和锦娘均觉新奇，介绍完规则开战。

“王爷，您应该出一万。”影九弱弱讲。

“王爷，您别出五条。”

“滚。”影九乖乖去孟知青身后指导。

“三万，我赢了，给钱，给钱。”雨燕得意洋洋伸手，齐皓轩无精打采付银。

晚晴去厨房教厨师包饺子，子时摆桌大家共食。听着院外此起彼伏的炮声，瞧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饺子和满桌的美酒佳肴，雨燕心潮澎湃毫无食欲。火灵、双儿大赞新年，恨不得天天过。

“燕儿让孟老爷送那么多银票何用？”齐皓轩见她郁郁寡欢，转移她思绪。

“我要买黑岩山。”

“买黑岩山？雨燕的答案令齐皓轩惊讶。

于是雨燕重新针对沥青为他扫盲，于是王爷听完她的解答，积极要求参股，于是两人开始洽谈合作事宜，各不相让，后来搁置，煮酒论英雄，某女烂醉如泥，眼泪狂飞。

“燕儿为何唤我子煜？花落雪是谁？红姬、宁儿、景云、笑笑又是谁？”齐皓轩搂着怀中呓语佳人，百思不得其解。

除夕夜，家家户户灯不灭，双儿、火灵年初一放炮搞怪的阴谋被粉碎，气呼呼把大堆的鞭炮送与家贫炮少的孩子过瘾，两人想新招。

和松年昨日让人求得轩王爷墨宝，装裱悬挂在厅门口炫耀。一大早就来云婧园请安，齐皓轩勉励几句后，暗示他过完年催促上方尽快落实卖黑岩山之事，年内如有人来拜访，一律挡驾。

“叫我干嘛？起来亦无事。”雨燕昏昏沉沉睡到午时，才在晚晴的推喊下睁眼，揉着太阳穴埋怨。

“夫人说年初一睡懒觉会懒一年，不知您会怎样？”晚晴笑嘻嘻递来醒酒汤。

“现代的妈妈也说过此话。”顿时心酸。

“小姐快喝下汤，我为您梳洗。”瞧她神思恍惚，晚晴勺盛喂到唇边。雨燕不语，接过一饮而进。洗漱好，换上锦娘亲选的年装去大厅拜年。

“双儿，哥有银子，带你逛街。”火灵晃动手中的红包。

“雨燕姐姐新年好！”双儿不理它，跑过来给雨燕鞠躬。

“双儿新年好！”雨燕睹兽思人，愣神。

“雨燕姐姐新年好，红包拿来。”火灵蹿来背了句诙谐的台词。

“火灵的脸皮真厚，逢人就要红包。”双儿满脸不耻。

“我不脸皮厚，你能跟着我白得那么多红包？”火灵朝她咧嘴吐舌。

“那是他们自愿给我的。”双儿鼓腮帮。

“你站在我身旁，又比我小，怎可能给我不给你？”火灵争论。

“不是你求我跟着你，谁稀罕？”双儿恼怒。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要开心，生气要气一年的。”雨燕取出备好的大红包，俩小鬼立马两眼放光。

“猜猜里面有多少银子？”火灵问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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