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林舒燕做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过去开门，沈恵一脸严肃进来。

  “下不为例啊！办公室里锁什么门？故意给别人找话说啊？”

  “我刚才给童老师汇报情况，不想让人打搅！这有什么？谁这么无聊说闲话？”林舒燕看似委屈，却像表功。

  “那你都汇报清楚了没有？童老师心里有底了没有？”

  “应该——有了吧？”

  两人一唱一和走到我跟前，沈恵冲我微微一笑：“大恩不言谢！拜托了！”

  “不不！事情还没开始呢！我会尽力，但结果可不能打包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努力了，什么结果我都坦然面对。”

  “OK！有你这句话，我这心理压力就小多了。”

  “好了！晚上请你吃个便饭，吃完饭再请你去K歌，陪你乐乐！下次就要等到事情办成了，再好好庆贺庆贺。怎么样？”

  “客随主便！”

  都到了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沈恵这是故意把台搭高点，就是想让我骑虎难下呢！我要再装那就让她骑虎难下了。无论如何，我今天一来，就算上了她的贼船，想下还真的下不去了。我要再装就真是个傻逼了。

  欢迎晚宴，公司的全部主管和年轻美女们都被要求作陪。饭桌上我自然成了被攻击的主角，幸亏我酒量还行，应付下来也没趴下。这样的场合，公司那位姓黄的副总当然也会名正言顺大驾光临。开席后大家伙闹哄哄做足了表面上的恭维寒暄后，不同货色这才开始借酒装疯，慢慢露出形形色色的真面目。姓黄的小子看上去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直接拎起酒瓶下位走到我身边。

  “童记者！您今天可是我们的贵客，也是我们的福音，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得到您这样的大专家出手相助，绝对能创造奇迹。敬您一杯，我先干为敬！”

  “朋友帮忙，理所应当，客气了！”我既没迎合他的恭维，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平平淡淡中规中矩陪他干了一杯。

  “好！童记者！就冲您刚才这句话，我得再敬您一杯。”

  “冲我刚才的话？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刚才也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话呀？”这小子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笑里藏刀的好手，要不是林舒燕提前给我交底，我还真是未必能看透这种小人。

  “您看您，高人就是高人，像我们公司做这个行当，策划创意，那就是事关生意成败的最要命的环节。以前啊，我们都是花大价钱找专业的公司或者请业内的大师来替我们撑门面。还是我们沈总有面子，请您这样的高人出手，您就一句‘朋友帮忙，理所应当，’大气！仗义！您说就冲您这句话，我应不应该再敬您一杯？”

  “呵！这样啊！那行！就再喝一杯吧！”

  我还是平平淡淡有礼有节干了一杯。谁知道这种人，我给他个面子他还翘起尾巴来。刚干完第二杯他又凑上来：“童记者真是高人中的高人，方方面面都是不可估量。佩服佩服！那这第三杯酒我也是非敬不可了。”

  “还敬啊？那这杯酒又有什么说头呢？”

  “这第三杯酒，是代表我个人，表达对您的无比佩服、无比崇敬！还有诚挚的谢意！”

  “黄总是吧？谢谢抬举！心意领了，酒就算了！改天找个时间，咱两对挖好吧？”

  “改天再说改天的话，今天先把这杯酒喝了，以后咱就是兄弟！您再到我们公司来，那就是我们全公司的老大！”

  “兄弟！你喝多了！沈总还坐在桌上呢，我可是来替她打工的。还有你黄总，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冲老大呢？”

  “童记者！不给面子是不是？这杯酒喝了，咱以后就是兄弟，兄弟之间只讲感情深浅，只论年龄大小，其他都是屁！”

  “黄总！好事成双，面子我刚已经给足你了。这桌上还有其他人呢，我要都这么一人一杯，一杯接一杯，那不连这小命都要搭进去了？就这样了，心意领了，酒就算了！”

  我的话说的虽然很平静，但语气却很坚决，姓黄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下台。这时，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解劝，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干脆下位挡在了我们中间，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将姓黄的拉回座位。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接下来，桌上的人纷纷向我敬酒，其实也都是象征性表示一下。我这儿越是热闹，姓黄的就越显得冷落，沈恵看这气氛也不怎么和谐，也不跟着起哄闹腾，草草结束就餐。

  酒席不欢而散，姓黄的率先告辞，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去。最后就剩沈恵、林舒燕和俩年轻女孩，显然是沈恵事先都安排好的。

  等其它人都走光后，在场所有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走啦！今天我请客，好好陪你们疯疯去，这段时间太晦气了，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沈恵的性格，还真有些性情中人，逮住机会她就会露出原形来。

  K歌的场合比刚才酒桌上单纯多了，沈恵看来平常和手下员工的确处的不错，留下的几个小女生，自然也都是她的心腹。其中有俩女孩，还是第一次我那哥们带我替他当电灯泡时已经见过的。这会说开了也都成老熟人了。

  沈恵的歌一听就很专业，公司的人也都知道她大学是学艺术的，今天这场合就我一个宝贝男人，沈恵在场，那不就成了我和她的专场了？沈恵大概也意识到这点。敞开嗓子唱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又肆无忌惮和我对唱几首肉麻的情歌后，她便提前撤退了。

  她一走，剩下几个小女孩这才彻底放开。几个女孩根本不问青黄皂白，也不讲任何道理。一口咬定今天负责接待我的是林舒燕，陪我K歌开心的主角自然也是林舒燕，她们几个都是陪练。沈恵走后，几个女孩便拉着我和林舒燕，郑重其事搞了个拜师仪式，完了就一直将她塞进我怀里。现在的小女孩，疯起来可真叫没底线，明明我和林舒燕也才刚刚认识，而且都是工作关系。可到了她们这儿，我们俩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的那种关系。来点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根本就是小意思。更让我不可理喻的是，林舒燕对这种玩笑竟然也并不生气，虽然羞羞答答，但也半推半就乐在其中，也就苦了我一个，躲也躲不开，走也走不掉，生生就被他们几个当苕盘到底了。

  留下的几个小女孩，我看天生就是个玩架子，歌唱的实在不敢恭维，但每个人都抓住话筒就不肯放下。我和林舒燕被她们几个盘累了，林舒燕也干脆就靠在我怀里迷糊了，我也困得不行，但林舒燕这么靠在我怀里，我还哪敢睡过去，时不时她们还要拉着我和林舒燕一起唱唱情歌什么的。这一玩就是转钟，几个女孩又嚷着去宵夜。等宵完夜天都快亮了。这才各自散去。

  我真不知道沈恵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这就是对我最热情的招待？派这么一帮小女孩陪我穷开心？我就真的很开心？这就能拴住我了？这就能让我死心塌地替她卖命了？

  真幼稚！都多大把年纪了，跟这些小女孩们胡折腾，看你有几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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