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恵早已度过了熟男熟女刚刚认识时刻意装出的虚伪和矫情。更像是对感情真挚又正值虎狼的老夫老妻。直通通的挑逗，火辣辣的撩拨，肆无忌惮的放纵，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畅、默契、和谐。这也是我对何以沈恵如此特别和迷恋的致命一点。

  做完功课，懒懒睡足一个午觉，再次收拾好下楼时，就又快到做晚饭的档口了。我都不用提醒，很自觉准备进入工作状态。未想到竟被沈恵出乎意料拦住。

  “晚餐不用再做新鲜菜，我去把中午剩下的热热就行了。”

  “放我假了？这么心疼老公啊？”

  “滚一边去！”

  “遵命！”

  打情骂俏之后，沈恵又露出一脸肃然：“你没觉得你在家里的位置地位还没完全确定吗？还不抓紧时间把所有问题都处理好？矛盾和误会拖时间长了也会发酵的。”

  “噢！有道理！”

  “那还愣着干嘛？”

  “啊？你宝贝女儿——还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吧？”

  “是啊！就等着你负荆请罪呢！”

  “负荆请罪？你不觉得太过了点吗？我这一大早屁颠屁颠呼哧呼哧忙乎大半天，这还落下个不是，还得负荆请罪？太没天理了？”

  “行行！别鬼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咋样？”

  “噢！男人和女人搞在一起了，是没道理可讲。”

  “记住了！态度好点姿态高点，别跟个小孩子斗嘴怄气，一般见识。”

  “遵命！夫人！”

  “滚！”

  沈恵说完扭头进了厨房，我站在原地好好冷静半天，顺便设想了各种可能发生的尴尬与对立。

  沈玥的闺房就安在一楼。仅从母女二人卧室的摆布，至少还能明确显示，在这个家里，沈恵目前暂时还是处于主导的地位。

  我来到沈玥的闺房前，再次冷静平息许久，这才轻轻敲响房门。

  “谁呀？先等会！”

  “玥玥！是我！想和你谈谈！”

  “你谁呀？你想和我谈我就和你谈啊？一边去！”

  “玥玥——你先把门打开，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谢了！不用！你走吧！我忙着呢！”

  “玥玥——”

  我正在搜索枯肠寻找合适的词汇由头，没想到房门突然被打开，吓得我连连后退几步，沈玥看都没看我便是一顿嚷嚷：“烦不烦？吵死人了！害我又死了！”

  沈玥就穿着宽松的睡衣，露着大长腿拖着鞋子举着手机扶着房门就冲我一阵怒吼。我连忙背过脸去，再次后退几步：“对不起！打扰了！你先把自己收拾好，我们认真谈谈。”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莫名其妙！”沈玥说着，砰地关上房门。我这辈子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简直气的头发冒火七窍生烟。差点一脚上去把门踹了。

  我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突然又彻底释然。我他妈这是干嘛？找上门来冲个小丫头辫子讨气呕！有病！生的贱！去你妈的腿腿！老子不缠你玩了，你个小丫头爱谁谁爱咋咋，跟我鸟关系？你叛逆堕落、被虐受辱，害的是你自己，伤的是你亲爹亲妈。跟老子也没一毛钱关系，老子管你个球？

  我在这里愤愤诅咒出了口恶气，正要撒手离去，没想到房门又突然被打开。沈玥已经穿好一身清纯的学生装，冷冷瞟了我一眼：“进来吧！看你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也冷冷瞟了她一眼：“不必了！告辞！”我说完就要扭头离去，压根就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一步冲过来，一把拽着我的胳膊，拉一把推一把便将我塞进了她的闺房，顺手把门关好，并用自己的身体堵在了门口：“好啊！你走啊！现在可没人拦着你。”

  好个小丫头辫子，你也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你这明明就是找个台阶自己下坡呗。也罢，大人不记小人过，好男不和女斗，老子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我也不折斤肉。

  “好！我不走了！咱俩今天就把话都说清楚，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哎哎！哥们！今天可是你自己寻上门来要找我谈谈，不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没事找事。你给我摆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吓唬谁呀？”

  “我？我有吗？”

  “你说呢？”

  “好好！你赢了！我认输！我怕你！好不好？你坐下来，我们平心静气，有话好好说，别再斗嘴怄气了好不好？”

  “你认输了？认怂了？早干嘛去了？非要逼我放大招！气死我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说准备好给人家当后爸，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别以为把我妈哄好了你就赢了？简直就是个白痴。知不知道你这次能够起死回生，完完全全就是我给的你机会。到现在也没讨到你一个谢字，还尽给我气呕！我才叫有病呢！”

  “你——你刚说——你妈这次——还是你的主意？”

  “废话！”

  “那你——我们俩也就打过一次交道，而且闹得还很不愉快。”

  “哥们！咱俩现在是平心静气坦诚交流，你能不能有点诚意？说话直接点？别再罗里吧唧绕来绕去是是而非不知所云。你就想问我为什么会看中你选择你对吧？三点理由：一是你运气好，赶上时机，我妈正好空窗期，而我也急需一个护花使者；第二，你和以前我妈招惹的大部分男人还是有所区别，简单直白，干干脆脆；不像那些人明明心怀叵测，还装出道貌岸然；第三，你厨艺不错，正合我意。”

  “完了？”

  “还嫌不够啊？”

  “切！看你个小丫头辫子，心机还挺深的，太可怕了。听你一番高谈阔论，我都感到毛骨悚然。原来我有今天这样的荣幸，就是被你像在奴隶市场挑选的一个佣人。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你！能被人赏识夸奖，虚荣心还是挺满足的。”

  “少来了！那你和我妈难道还是玩真的啊？不也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她在选你你也在选她，也就是跟着感觉走罢了。至于我就是搭了个顺风车而已，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还是说说你自己，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干嘛急需要找个护花使者？”

  “像我这个级别的美女，又是这样的家庭背景，麻烦就从来没断过，只是最近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随时都有可能从量变到质变，我已经感到了安全的恐惧与危机。”

  “这确实很严重，你觉得这些危险主要来自你在学校的那些小伙伴，还是已经牵扯到社会上去了？”

  “主要还是在学校，身边那些纨绔子弟，烦死人的。你不招他他要惹你，甩也甩不脱躲也躲不掉。报告学校和老师，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报复打击。”

  “那——就算我能做你的护花使者，我能为你做什么？”

  “也不需要做太多，只要让那些人都知道，我们家现在有你这么个人存在，那些人也就有所顾忌，不至于肆无忌惮、欺人太甚了。再就是万一我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你得随叫随到。”

  “我，我有这么大威力吗？我也没当什么官，也没参加什么黑社会，我怕我不能胜任。”

  “又不真要打打杀杀，有心就能胜任。你好歹还有个正规单位，至少算个男人嘛！”

  “就这？就行了？”

  “我们现在还是初中阶段，那些纨绔子弟也还不是太猖狂、太恐怖。”

  还好，我终于松了口气。任务虽然艰巨，责任也很重大，我还真就担心这小丫头真就惹上什么大麻烦了，要我拿命去拼？看来暂时还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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